第17章 聊聊天
兰正龙一脸睡意的靠在沙发上，听着他们娓娓道来的计划，感觉越来越困，最后竟然打了盹儿，醒了之后发现会议室里没有人了。
“嗯？”他觉得自己刚刚是做了梦吗？人呢？
“兰副总，散会了。”小乐路过，隔着玻璃看见他精神涣散。
“会上有什么重要内容吗？”
“没有，普通的周一例会。”
“哦，有什么事需要我签字的照例送我办公室。”
“都已经放在您桌子上了，有空您看看。”
“嗯。”这才浑浑噩噩的走去自己办公室。
路上，他看见经常和初夏在一起的那个阿姨――张碧云。
然后他刻意走到张碧云跟前，用一副特别温顺的表情站在她对面。
“兰副总有什么事吗？”
“那个小丫头，是您带的吗？”
“我带她也就没几天，三个月吧！原来我俩住一块，还热闹点，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也不知道他在你那习惯不习惯好不好。”
“有空你去我家吧，她总是一个人在家。她闲不住，屋里院子都打扫的井井有条，你去了陪她说会话，你们俩一块坐坐，我经常不在家的。”
“恩，这孩子命苦……但是她很坚强。她也给我打过电话，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是我觉得她还是挺满意的。”
兰正龙笑笑，他当然知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初夏遭遇过什么。她说出现比较满意，自己就挺开心。
“那好，我不打扰您工作了。”
他离开时走路有些拽的样子，像是刚刚挣了几个亿。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那么在乎初夏的感受。
晚上回到家，他讲起今天公司的事儿，说起张碧云。
“云姨其实是个特别好的女人，他也经历过一场特别悲哀的往事。我也是听其他人偶尔提起，她自己没有亲口跟我说过。”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吗？”
两人坐在沙发上，兰正龙洗过澡穿着睡衣慵懒靠着沙发上，电视里还正播放着当下最火的韩剧。
“她……”
“你先去洗个澡，你放松一下，你坐这，我们俩说会话。”
她还是穿着围裙，手里削着苹果。
“哦……”她犹豫一下，好像略有防备。
“苹果别削了，一会你洗完澡你帮我泡个茶吧。我看会电脑写个东西。”
初夏放下手里的苹果，兰正龙坐直身体说到：“你把苹果吃了吧。我其实特别不爱吃，我总觉得削皮特别麻烦，就喜欢吃香蕉，橘子这些比较好削皮的东西。”
然后初夏放下手里的苹果，她刚刚削了一半。然后拿着苹果上楼，二十分钟后，她头发还滴着水珠下楼来。
这一身粉色的卡通睡意，让兰正龙觉得好幼稚。但是他很开心。
“你刚刚说云姨怎么了？她经历过什么事？”
于是初夏就学嘴，也是听别人说来的，一句一句讲给他听：说云姨那时候被男人骗了，怀孕的时候才发现那男人有家室，然后那男人不要他，给她钱堕胎，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后逼着她去流产，然后她特别舍不得孩子，但是还是被逼着去了。孩子流产之后，她一个人跑出门去打工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她是哪人啊？”兰正龙问。
“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她的身份证。”
“所以，哥有句良言要告诉你，千万不要被那些油嘴滑舌或者白面书生的那种男生骗走，说不定被带走之后就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哥，我身边也没什么男人。再说我这种年龄还不到谈恋爱的年纪。”
“但是你这个年龄应该在上学啊！这回你身份证不是来了吗？你就该学什么学什么，该去哪报名就去哪报名。哥虽然不是什么学霸，但好歹也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的。”
“哪个大学啊？”她投来一脸的羡慕。
“浙大。”兰正龙笑笑。
“那你是文科还是理科？”
“我是属于文科理科夹在中间的那一科――体育特长生。”
初夏笑笑，每天摆着一副臭脸一本正经惯了的兰副总，也有如此亲切幽默的一面。
“以后你我是同一个屋檐下，马上你的名字就叫兰正晴了，所以你要知道有一个哥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然后你记住，你的事情就是哥的事情，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哥都支持你。”
“那我的决定要是错的呢？”
“我认识你开始，你都没有错过。所以我相信你的决定都是对的。”
初夏说不上来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就好像浑身的血液流淌加速了，然后所有血管都有一种血脉喷张的感觉，浑身都是热的，心是暖的。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这就感动了吗？你就是因为太容易满足了，我告诉你女人得闹，越闹越有男人疼。”
他虽话如此，可事实上，田心并不敢闹，也不敢作。于是初夏话锋一转问到：“今天那个田副总……我暂且叫她姐姐吧，她很……”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她突然好像想不到用什么词来表达田心的样子。
“她怎么？”
“我想想要怎么表达，她是那种很精干，很有女人味，而且逻辑思维很清楚的女人。从各方面来讲，我觉得特将来会是个女强人。”
“所以你觉得她在我这酒店是屈才了吗？”
“不是……我的本意其实是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你？”
“喜欢吗？你能看得出来他喜欢我？”
“不仅仅是喜欢，是很爱你的那种感觉。那种眼神就跟我现在看电视里的韩剧里女人看男人的那种崇拜啊，暧昧啊，仰望啊，都一样的。就是以你为中心，你就是全世界。”
“有吗？那么深情吗？”
“可今天我见了你们俩的状态，我觉得你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你是不喜欢她吗？”
“你还小，你还没有经历过各种感情，喜欢呀，爱呀，暗恋呀都是不一样的。酸甜苦辣自己知道，你呢，再过两年吧，再过两年，你谈个恋爱，你就知道了。”
“我反正觉得我好像是一辈子嫁不出去的那种。因为我觉得我的家庭条件太差了，根本都找不到门当户对的。”
兰正龙认真看她一眼，她低眼倒茶，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也觉得你是属于嫁不出去的那种，因为你会的太多了，不需要男人照顾你。相反的，如果你嫁了一个男人，你还得累死累活照顾他的一辈子。早上做饭呀，洗碗呀，中午带孩子呀，下午洗衣拖地啊，做饭啊……就这种恶性循环，每天复制粘贴的生活。我倒宁愿你一辈子嫁不出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机会就到处转转，没时间就在家睡觉，逛街，活的还舒服点。”
初夏递给他茶杯的时候，眼泪就流出来了。她本来是想控制住的，但是还是想哭。
“恩……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一定会嫁的出去的，而且嫁到特别好的人家。找到一个疼你爱你，为你做家务的男人。呃……刚才说的那些话都不算数啊，现在说的都是真的。”他说着赶紧接过水杯，拿了纸巾给她递过去。
“没事，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但是一个女人一辈子要是没孩子，她的生命是不完整的。”
“那你就找个基因好的男人，要个孩子就把他甩了。只要你不怕辛苦……孩子长起来也是挺快的。”
不知不觉两人就聊到了深夜，初夏把她前半辈子没有说过的话，今天都说的差不多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有那么一天，跟一个外表冷漠内心火热的男人说了这么多关于她自己的事情。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统统都说了自己的想法。
就好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见如故。
最后兰正龙合上电脑问到：“给你的钱花完了吗？”
“没呢。”
“明天公司发工资，所以我决定明天再给你一笔钱。”
“干嘛？我不能拿那么多钱的，怕我花起来会收不住。”
“小丫头，你要是能花钱花到收不住的地步，你花多少给你多少。”
初夏撇撇嘴，她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而且她还不敢相信这钱花的如此理直气壮，冠冕堂皇。
“等我花完了，我再找你吧，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早点睡吧！”
“明天不去了，明天财务上发工资，今天已经核过账了。有什么事他们会给我打电话的，我每个月都会去一个地方，要不然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远吗？”
“不远。”
“那地方是什么类型的呢？”
“是一种信仰。”
初夏想象不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信仰，她甚至都觉得兰正龙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她一直以为，他只信自己。
初夏在床上翻了好久才睡去，今天阴历十四，窗上，床上，地上满是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