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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春和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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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王自此住在了县衙,命人去打探春和县的消息。

    “呵,看来这位可是我那位好大哥的人了。”瑞王心里想到。

    这时,影静走进来说道:“殿下,县城里的人绝大多数都被那县令强制转移到了乡下,除了几家望族给了那曹大人丰厚的贿赂没被赶到乡下,且那些地方都派了人看守,很多人感染了瘟疫,却只能等死,再拖下去怕是殿下也无法向圣上交代。”

    “本王猜测那救灾粮的事与安王有关,你今晚潜入那县令书房看一看可有留下的书信往来,有任何线索都可取来。”瑞王沉思了一番说道。

    “殿下,春和县如今这般,殿下怕是只能采取强硬手段了。”影静建议道。

    “嗯,百姓要紧,不管今日如何,明日把那曹大人直接控制关押起来,如此不顾百姓安危,本王看这县令不做也罢。你明日调取一千府兵去乡下,将那些染病的按照轻重隔离起来,明日李太医该到了。”瑞王吩咐道。

    “是,殿下。”影清领命而去。

    夜晚,县衙书房内。

    曹大人正看着一封书信,看完后冷笑道:“呵,待表弟上位之后,尔等皆是蝼蚁罢了。”

    曹大人转身将信放入了暗格内离开了,之后便有一黑影入内,这黑影便是影静。

    影静打开后,看到的是一摞书信,大致看了几封,大都是与安王的书信往来,那救灾粮果然是安王的手笔。突然,影静看到一封信,是那江南提督的信,影静打开后,上面显然是江南税银的勾当,里面有那安王与诚国公和这位二公子的手笔。

    至于诚国公世子,那位自小被抱到祖父祖母身边教养,为人极其正派,喜好研究史书,如今是国子监祭酒,倒是很受学子们推崇。

    这位诚国公世子受祖父的谆谆教诲,诚国公府发展到如今已经够了,绝不可参与皇子夺嫡站队之事。但如今的诚国公却自以为有了太后姑母,德妃妹妹,还有皇长子为外甥,夺嫡胜算便多了几成,等待安王上位,他诚国公便可更进一步,奈何看到自己的嫡长子日日提着祖父的名头告诫他这位父亲,便对这位嫡长子不喜起来,转头培养起了二儿子。

    这位二儿子本就是继妻所出,看到父亲如此看重自己,自是甚至欢喜,那位继妻也极为激动。

    影静看完信,将信都收了起来悄然离开直接去寻瑞王。

    “殿下,这是属下在书房内找到的书信往来,那救灾粮果然是安王殿下的手笔,还有江南税银怕也是安王的手笔。”影静说道。

    “不必等到明日了,趁着今夜,将县衙内的人都控制起来,这些事交由父皇决断,先控制住瘟疫最要紧。”瑞王说道。

    “是,属下遵命。”影静去做安排。

    翌日,县衙一片寂静。

    倒是牢内哭声喊声一片。

    只见那曹大人阴沉着脸,对着外面的瑞王说道:“瑞王殿下这是干什么?”

    “曹大人不必惊慌,曹大人先在这牢内住几日,待瘟疫解决后本王再与曹大人来说话。”瑞王别有深意的看了曹大人一眼便转身离开了,任由那些家眷们如何吵闹也不理会。

    李太医也终于赶来了,瑞王已经命人将那些病人按轻重隔离开来,将带来的口罩分发下去,做好了各项防疫措施。

    李太医正给那些病重的百姓配药,李太医说道:“殿下,这边重病的百姓太多,熬药怕是熬不过来。”

    “那就支个大锅熬药吧,本王已经派人去寻春和县内的大夫过来帮李太医了。本王已经命人找好几十位没有染病的年轻人组成救助组,正在训练,明日便可帮助李太医看顾病人管理疫区,李太医只管配药便可。”瑞王说道。

    “殿下英明,如此,相信不日春和县便会好转。”李太医佩服地说道。

    李太医自是见到过府城时,瑞王命人组成的名为护理组的小队,当时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此时被分隔开的病重的百姓们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看到眼前黑乎乎的药汁,此时觉得这药比糖的甜。

    这些病人中有高兴的,也有心痛的,要是自己的亲人再坚持坚持,如今便有生的机会。

    角落里的一个床铺上,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眼神无状,呆滞的看着眼前的药,沉默了好一会儿,默默的留下两行清泪。

    这男子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过了一会觉得有了点力气,便撕下一片里衣,咬破手指在上面写着什么。

    瑞王此时正在书房内看曹大人处查来的信,越看越心惊。自己那位大皇兄可是好大的胆子,与江南提督可谓是狼狈为奸,那税银每年多数都进了安王府,想到京城西山有武器碎屑,这些税银做了什么不言而喻,此次自己前来赈灾,那位还想做手脚,呵,也不知自己那位皇祖母知不知道安王如此利用自己的娘家。

    京城内。

    今日的早朝可真是热闹,不少大臣纷纷站出来弹劾瑞王分发的救灾粮掺杂沙石,致使春和县百姓动乱。

    上首的皇帝此时看了眼低头站在那里的皇长子安王,心中的失望不禁又多了几分。

    “此事朕会去调查,诸位大臣放心,若瑞王真做了什么,纵使他是皇子,朕也会给百姓一个交代。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皇帝一脸威严地说道。

    下朝后,皇帝回到御书房处理奏折。

    皇帝正埋头处理奏折,旁边的福公公立侍在旁边随时给皇帝添茶,福公公突然听到圣上问道:“大伴觉得安王、瑞王和靖王谁能胜任这太子之位?”

    福公公正在添茶的手不禁一抖,连忙说道:“圣上的龙子自然都是极好的,奴才身份卑微,哪轮得上奴才来评判。”

    “哼,你个滑头。这有些人如今看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圣上眯了眯眼道。

    福公公弯着腰低着头不敢回话,福公公常年与皇帝相伴,自然知道皇帝说的是大皇子安王。

    “大伴你说,母后的娘家,朕已经给了足够的厚待了,可这些人还是不知足,朕要是这次处理了这些人,怕是母后会与朕之间出现裂痕。”皇帝说道。

    “圣上多虑了,太后娘娘自幼便极其重视圣上,且太后娘娘深明大义,怕是太后娘娘也不知娘家的事。”福公公安慰道。

    外面突然进来一黑衣侍卫,是皇帝的暗卫。

    这暗卫单膝跪地道:“圣上,这是瑞王殿下在春和县县令曹大人手中的查到的信件。”

    皇帝接过信件一封封看了起来,越看越怒,猛的一拍桌子道:“无法无天,当朕已经不在了是不是!”说完猛的咳嗽了几声,晕了过去。

    福公公见状连忙连跑带滚的把自己小徒弟z叫来:“快去秘密请赵太医,若是有人问就说圣上早起有些着凉,请赵太医看看。”

    福公公的徒弟连忙去请赵太医,福公公将皇帝抱到了床榻上,看着自己侍候了几十年的主子,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这便是人人都向往的最高处,便是亲生儿子都如此的无情。

    一会儿赵太医便到了,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圣上,心里一惊,也顾不上行礼,连忙上前诊脉。

    “赵太医,圣上怎么样了?”福公公焦急地问道。

    “圣上是今日操劳过度,再加上今日怒急攻心,一时晕了过去。”赵太医说道,心里叹息道,圣上的身体大不如前了,“待老夫为圣上施针,过会圣上自会醒来。”

    说完赵太医便拿出银针,为圣上开始施针,不一会儿圣上悠悠转醒,扭头看到了福公公一脸担心焦急的样子,自笑道:“看来是朕老了。”

    “圣上日后要多注意休息,不可再过度操劳了。”赵太医劝道。

    “朕如何不知,可这天下事容不得休息,朕不能不顾这天下。”皇帝叹道,心里想到,等处理完安王的事,立太子一事得提上日程了。

    等赵太医开好药后,皇帝沉默了一会儿,道:“西山之事如何了?”

    那位暗卫一直没有离开,开口道:“回圣上,属下已经照圣上的令围了西山各个出入口,只等圣上下令了,还有那税银如今也藏在西山内。”

    “嗯,你且等朕命令,还有,密信给瑞王,春和县令一事全权处置,必要时可先斩后奏。”皇帝吩咐道。

    此时一小太监回禀道:“回禀圣上,四皇子宁王求见。”

    皇帝看向福公公,福公公立马说道:“圣上晕倒之事无人知道。”

    皇帝道,“算了,让他进来吧。”

    宁王进去后看到圣上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的靠在榻上,请安后说道:“父皇可是身体不适,可请太医看了?”

    “无妨,朕已经叫御医看了,不过是早起有些受凉罢了,宁王可有事?”皇帝说道。

    宁王跪下郑重道:“父皇,儿臣相信三皇兄不会做那样的事的,请父皇定要查清楚。”

    “哦,你为何如此相信你三皇兄?”皇帝没想到宁王是为这些事,在皇帝看来自家四儿子向来少言寡语。

    “儿臣自幼时没有人愿意与儿臣玩,只有三皇兄不介意,儿臣屡次见到三皇兄买物资照顾慈济堂,三皇兄定不会做那些事。”宁王低着头说道。

    “是朕忽略你了,让你幼时受不少委屈,此事朕已经查清楚了,与你三皇兄无关,你且放心便是。你母妃之事,是朕对不住你,那时判王作乱朕一时顾不得后宫,让你母后做下那事,你母后此一生打理后宫,只犯下此错,朕已经冷落她了,如此也受罚了,你且放宽点心吧。”皇帝一时间推心置腹道。

    “父皇,母后对儿臣很好,只是儿臣不知如何面对母后,儿臣自知不配大位,只要儿臣在,母后和舅舅怕是那想法不会断,怕是酿成大错,所以儿臣此次来还有一事,儿臣自请世代守卫北疆,永不回京。”说完俯首不起。

    皇帝此时看着俯首跪地的自己从小忽略的四儿子,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

    “你,可决定了。”皇帝问道。

    宁王抬起头,一脸坚定道,“儿臣,必定誓死守卫北疆。”

    “来人,拟旨,朕之四子宁王,文武双全,加封定北大将军,世代守卫北疆,永不回京。宁王爵位世袭罔替,永不降爵。”皇帝说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儿臣谢父皇隆恩。”宁王磕头谢恩。

    “过完中秋节,你再启程前往北疆吧。北疆比不得京城,大伴,把朕库房内的皮料赐给宁王一半吧,那里冬季异常寒冷,慎儿,是朕对不住你,等朕去了,你也不必回京了,在北疆给朕上柱香即可。”皇帝摸了摸宁王的头道。

    宁王看着白发纵生的父皇,也一时心酸不已,声音略带沙哑道:“父皇万万要保重身体,父皇放心,儿臣定将那匈奴打怕,绝不让匈奴靠近半分。”

    “父皇信你,还有当年随朕战场杀敌的那把宝剑,朕也给你了,保佑我儿平安。”皇帝道,“好了,你且回去吧,朕今日还要去你皇祖母那里,不留你用饭了。”

    “儿臣告退。”宁王行礼告退。

    “走吧,大伴,随朕去母后那里。”皇帝说道。

    “是,圣上,奴才扶您去。”福公公赶忙上前扶起皇帝。

    皇帝进了寿康宫,便闻到了一股药膳味,皇帝皱了皱眉,问一旁的老嬷嬷,“母后可是身体不适?”

    “回圣上,是太后娘娘听说圣上早上受了凉,特意为圣上熬的药膳,太后娘娘说圣上自幼不爱吃苦药,一早便为圣上做了药膳,正要给圣上送去呢。”嬷嬷回道。

    “可是皇帝来了?”皇帝听到自家母后的话,走了进去。

    “你受了凉,合该好好休息才是,跑到哀家这里来做什么,快过来,把这药膳吃了。”太后说道。

    皇帝端起药膳,还是以前的味道,一时间犹豫起来,怕自家母后心里受不住。

    太后看到皇帝的样子,正所谓母子连心,问道:“皇儿定然有什么事要和母后说,你且说来,可是什么要事?”

    “母后,是诚国公府的事。”皇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哦,他们可是出什么事了?”太后问道。

    “母后,诚国公和安王将那江南税银暗自收为己用,安王用那税银在西山私造兵器,打算联合大臣逼朕立他为太子。”皇帝回道。

    “啪!”太后手中的茶盏掉到了地上。

    “他们…他们怎么敢…”太后一脸茫然的坐在塌边,看起来有些失魂,那可是自己最看重的孙子和自己给了最大优待的侄子啊,更何况安王在自己面前向来知礼,竟会做下这等事。

    不过太后不愧是太后,一会便整理了心情,深吸了一口气道:“皇帝要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吧,只是若有可能,留他们一条命吧。”

    “母后,诚国公世子向来持身以正,儿臣会保留他的爵位的,至于诚国公,儿臣不得不罚,贬为庶民,发配西南,母后看如何?”皇帝说道。

    “皇帝做决定变好,母后我也没两年可活了。诚国公府,哀家对得起他们。”太后说道。

    皇帝与太后说完,又安抚了太后一番,回去做安排去了。

    午后,寿康宫便有旨意传出,太后礼佛,任何人不得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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