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乡下行
“张叔叔也真是的，一把年纪了，找个比我大三四岁的女人……”
回到家中，徐灿忍不住吐槽了张叔叔两句，老爹去单位了，老妈去饺子馆了，锅里留了一份西红柿炒蛋，电视机还有些许热度。
看来老娘还是爱自己的，虽然早餐没准备，但是起码有午餐么。
吃的那点凉皮，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徐灿美美的洗了个澡，然后饱餐了一顿，躺在椅子上，将今天搜集的数据处理了一下，便美美的靠在沙发上，打开了dvd
这个杀手不太冷，徐灿看了不知道几百遍的片子。
中年大叔和小萝莉的爱情，总是那么的，让人沉迷，以至于昏昏沉沉的睡死过去。
这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急促的敲门声将徐灿吓了一跳。
电视上，肖恩正领着小萝莉做任务，徐灿以为是电视的敲门声，便下意识的准备再睡一会儿，结果敲门声再次急促响起。
“谁啊！”
徐灿老大不愿意的站在门口。
“你妈！”
徐灿赶忙拉开门，抱怨道：“您的钥匙呢？”
李玉芬毫不客气道：“管那么多做什么？晚上回趟老家，你爷爷奶奶要办升学宴，请了不少人。”
“整那玩意做啥？”
李玉芬指使着徐灿将买来的各种米面粮油搬进来，掐着腰，气喘吁吁道：“这可是少有的赚钱机会啊，你那帮发小，有几个能上大学的，你好不容易考上了，不得赚他一笔。”
徐灿睡得有些懵，搬完东西之后，还没醒盹呆呆的坐在床上，嘴上喃喃道：“我还以为你说要光宗耀祖呢。”
“嗨，都是乡下人，你过得不好，大家无所谓，你过得好了，大家嘴上奉承，心里不知道怎么骂你呢……”
······
徐灿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老娘的融资工具。
上一世怎么没办升学宴哦。
徐灿的爷爷奶奶住在农村，爷爷经历过民国的动荡，上过高级小学，后来在大队里任会计，也做过村里小学的老师，如今的爱好是打麻将，奶奶是传统妇女，没事儿就在家绣花，纳鞋底，徐灿很喜欢穿奶奶做的鞋子。
家里有一只徐灿寄养的猫，叫老白，喜欢喵喵叫着蹭徐灿的裤腿。
搭了往来的顺风车，开车的是老妈的干弟弟，自己要叫他三舅，老妈还顺道收了三舅二百块钱，听老爸嘟囔说，他闺女当时上大学，他也给了二百，这好几年过去了，也不给利息。
武州市似乎像是被苍天按了暂停键一样，十年如一日，变化不大，越往乡村走，越是没什么变化。
不过环境却更好了一些，到处都是绿树成荫，放眼望去，一大片一大片金黄的麦田，望不到尽头，不过小麦已经基本上收割完毕，只剩下整齐的麦茬。
“奶奶，奶奶，我回来啦！”
徐灿跟往常一样，见到奶奶就扑上去，不过却不敢像是小时候一样，扎在奶奶的怀里，家里正在收麦子，全都在麦场里干活，大爷一家，隔壁奶奶家的叔叔们，正推着叉子收拾麦子。
“哎呦，小灿回来啦！”
大伯母笑得很灿烂。
徐灿嘿嘿的笑着，徐灿刻意表现的很亲切，没办法，自己家里人都要虚伪一下。其实徐灿知道，大伯母一点都不愿意看见自己。
因为大哥、二哥都辍学了，他们听说自己学习一般，还以为自己考不上大学，没少在村里说自己风凉话。
徐灿上前，拿起袋子里的袋冰，老式饮料，四四方方，冻得大冰块，比后来的雪莲还悠久，放在水里等一会儿，就可以当水枪使用。
看着徐灿拿着袋冰呲地上的毛毛虫，大哥就直笑，“这是准备练练，去呲大学里的小姑娘吗！”
徐灿大囧，大哥啊，大哥，说话文雅一点不好么。将袋冰叼在嘴里，感觉着那冰冰凉凉的感觉，徐灿问道：“爷爷呢！”
“打麻将呗。”奶奶包着无花果就往徐灿嘴巴里塞，有一种想吃，是奶奶觉得你想吃。
天天打麻将，有啥意思，徐灿一掐腰，嘴里含含糊糊道：“我去叫他回来。”
“别去了。”
大伯父说道：“他得炫耀够了，那么多牌友，现在都知道他小孙子考上大学了，”
“那算了，我可不想被一群老太太们摸摸。”徐灿耸耸肩，颇为无奈，爷爷也真的够封建派头的，一家子都在麦场干活，他老人家沉溺于麻将不能自拔。
徐灿笑嘻嘻的说着，从麦垛上拿起大草帽，按了一下大号麦叉，这种麦叉特别大，比三轮车还大，一口气能叉起一大垛的小麦秆，徐灿赤着脚在麦场上东奔西跑，玩的不亦乐乎。
房间里有些安静，老太太拉着李玉芬的手，有些担忧道：“你跟小灿的关系咋样了，现在娃上了大学，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了。”
李玉芬将镯子从手腕摘下来，“小灿给您买的，咱娘一对呢。”
老太太摸了摸手镯，农村老太太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但是觉得也便宜不了，“我这都快要入土的人了，要这玩意干啥。”
“娘，当年娃让您带了那么多年，也该报答报答您了。”
老太太看着徐灿奔跑在麦场上，一点都没有娇气的模样，忍不住点点头道：“这孩子，将来有出息，你有福了。”
大伯母一眼就看到了老太太手里的玉镯子，眼馋的很，忍不住凑过来撇撇嘴，“市里条件好，要是我家老大老二他爹有出息，也不至于今天这个样子。”
老太太笑了笑，没说话。
老大命不好，赶上特殊年月，成绩好也不能上大学，确实毁了。老两口对此都有亏欠。
不过对于大儿媳说的话，老太太却不认同，徐灿也在村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俗话说三岁看老，人家的孩子打小就天天红警、反恐，去网吧拽都拽不回来，小灿就已经开始看十万个为什么了。
人家能考上大学是有原因的。
这个时候，爷爷也回来了，骑着个二八大杠，后面载着一只野兔子，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慢悠悠的，逢人就说，“什么？你说我小孙子啊！刚考上大学！一本！”
徐灿一脸的黑线。
“爷爷！”徐灿大声喊道。
老头儿一听声音，立刻扭过头来，见是自己的小孙子，立刻摆摆手，“我得去找我孙子了。”
立刻一扬腿，帅气的上了二八大杠。
“这是什么世道。”
“他孙子也能考上大学！”
“不就是个大学么，有什么好显摆的。”
“就是，就是。”
徐灿这边儿看着爷爷支好自行车，徐灿一把手从后座接下野兔，抱在怀里。
“爷爷，考上大学而已，不用天天逢人就说。”
老爷子摇头，“那不行，当初他们说，咱们徐家出不来大学呢！”
徐灿没有办法，“赶紧回家吧。我妈带回来了大西瓜，可甜了。”
“那不行，我得去转两圈再。”
老爷子意犹未尽，孙子给自己长脸，自己得显摆显摆啊。
“行了，行了，我不知道哪天就去学校了，还不一起多呆一会儿。”
徐灿一只手提着野兔的腿，一只手去拽二八大杠，老爷子拗不过徐灿，只能乖乖跟着回家。
到了家门，老爷子从小抽屉里，把锁打开，从信封里拿出一小沓蓝票，趁着四下无人，就要塞给徐灿。
“爷爷，你干啥！”
“嘘！”
老爷子看了看窗户外面，“赶紧收起来，爷爷打麻将赢得，拿去创业。”
“我是去上大学的，不是去做生意的。”
“放屁！你太太爷算过卦，说你这辈子从商有大出息，那坟就是看了风水专门给你埋得，你要是成不了沈万三，我到了下面，没法给你太爷爷交代。”
徐灿一脸不信。
老爷子皱着眉头道：“你咋不信呢！白鹿原看过不？”
“啊！看过啊！”
“你太爷爷比朱先生还厉害呢！当初日本鬼子来了，都不敢进咱们村！”
“这不是太奶奶吹牛的吗？”
“这是真事儿，你小子别嫌少，实在不行，爷爷去找当初那帮学生，都在市里、县里当官呢。”
“行吧，算您一股？”
“什么算我一股，你太爷爷还一份呢！”
“我太太也没处花啊！”
“你太爷爷说了，挣了钱把祖坟修修就成。”
看着徐灿收了钱，若有所思的退下，老爷子躺在床头，点了颗烟，一脸怀疑道：“爹啊，您这一套靠谱么？这几个孩子都收了钱，也没变化啊！”
徐灿回老家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市里，反而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在徐家在世的老太爷的带领下，骑着摩托车，领着细狗打猎。
隔壁房的老太爷骑着一匹马，让徐灿牵着，后背背着一杆没装子弹的老式步枪，充当马弁，可将徐灿累的不轻。ps：老太爷解放战争立下赫赫战功，侦察兵，一胸口的勋章，退伍之后，有持枪证。
老爷子那叫一个威风。
一连玩了一个礼拜，徐灿这才回到武州市，准备继续他的创业大业，在徐灿家小区大门口，田田跟盼星盼月亮一样，将徐灿盼了回来，见到徐灿之后，立刻抱怨道：“说好了，共创大业，你这是跑哪儿去了？”
不过等看清楚黑黝黝的徐灿时，田田又忍不住花枝招展的笑了起来，“你咋成了包青天了。”
“笑啥笑，老子可是玩过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