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赌
“都说兄弟之间要相互帮助，有福家的你这堂兄弟只顾着自己，从来没想过你啊。”
喜婶趴在墙头上看好戏。
“我这几天一直闻到有肉味，就是不知道谁家吃的。”
喜婶还大肆宣扬，“大家都来看看，有才家欠钱不还，还天天吃肉。”
天天吃肉。
这么有钱？
穷鬼翻身了？
村子里在家的，听到这声喊话的，都跑出来看了。
即便顶着大太阳，她们也想知道谁家这么富有，天天吃肉。
梁李氏呵斥：“谁跟你说我家吃肉了？”
“你胡说。”大宝跑出来保护娘亲。
大宝对有福大伯说：“她胡说，我们没有吃肉。我们吃的是菜粥。”
喜婶：“那都是装给外人看的，有福你到厨房里去，看看那蒸笼里的东西不就知道了。”
“那里边必定是一碗扣肉，肥悠悠的扣肉。”
幻想肥肉的样子，围观的村民咽口水。
除了过年过节，平日里都不敢吃一口肉。
即便是去吃席面，也难遇到肥肉。
村民们：“真的是肉？”
“我们都好久没吃肉了。”
“有才家的，吃肉怎么不分我点？”
“你还欠我家三十文钱呢，什么时候还啊？”
梁李氏焦急地解释：“我家没有吃肉。”
要是能天天吃肉，孩子们也不会饿成这样。
“吃不吃肉掀开盖子不就知道了。”喜婶对大家说，“她一定是怕了，不敢掀开盖子。”
“有的人啊，人前喊穷，人后吃肉，就是为了不还钱。”
“现在的人可不比以前了，欠债的才是大爷。
她欠你钱，你不敢催，就怕她寻死。
她吃肉，你只能在背后骂，气不过来啊。”
梁田一口小牙齿磨蹭，对着喜婶发气，世上怎么有这么可恶的人。
这么会挑事，怎么不去挑粪啊。
被喜婶煽动的群众，都站出来叫喊。
“还钱，快还钱。”
“六婆（梁奶奶）你就掀开让大家看看。”
“有才家的，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若是问心无愧，就掀开来让大家看看。”
梁奶奶：“还不能掀开，现在最后时刻了。”
“什么最后时刻？是没蒸熟啊，还是刚放下去啊？”
“就算是刚放下去，也能掀开的吧。”
“会不会是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才不敢掀开？”
乡亲们不断猜测蒸笼里的是什么，有的人说是猪肉，还有的人说是人肉。
饿极了，吃人也是常见的。
见乡亲们越说越离谱，梁李氏哽咽地说：“里边不是肉，是鸡蛋。”
喜婶：“鸡蛋？煮鸡蛋需要这么大的蒸笼吗？
分明是蒸包子，大肉白面包子。”
梁田那个气啊，这个喜婶真的是胡搅蛮缠。
她站小板凳上，两手叉腰，大声喊道：“你闭嘴。”
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梁田身上。
这个小娃娃才不过，两岁站在小板凳上也就到大人的腰际，她居然敢站起来大声喊话。
看这小娃娃气愤的表情，就像是嫉恶如仇的女侠客。
梁田：“你们不会是见我父亲不在家，故意过来欺负人了吧？
在座的各位欺负我们老弱病残，将来是要遭报应的。
莫欺少年穷，等我哥哥们长大了，就一家家的打回去。”
小小的娃娃，居然敢喊打回去，真是了不起。
只是她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大人说话。
不明理的还觉得这小孩子霸道，将来也是一个母夜叉。
而明理开智的人却觉得这孩子早慧，两岁就知道“莫欺少年穷”，知道长大了打回去。
要是这小姑娘长大些，或许更出息。
一些老人家对她刮目相看。
喜婶：“既然你问心无愧，为什么不掀开让大家看看？
有时间和我们在这里吵架，还不如先开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是。”
“是没脸见人吧。”
“打开来看看啊。”
梁田清冷地说道：“喜婶，如果这里边不是肉，你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就这样算了呗。
大家都不懂她在说什么。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梁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梁田大拇指往里头比划，大气地说：“就赌这里头有没有肉。
赢了，肉给你们了；输了，把你们家的锅给我家用一年。”
梁家三个萝卜头统一战线，站成一条线，两手叉腰，齐齐对外。
“对，把你们的锅给我们。”
梁田知道针对所有人，他们（她们）是会反抗的，是会纠缠到底的，得要挑出重点人物，击破这个“吃肉”联盟。
只要是针对一个人，他们就会想着“此事与我无关”，进而不会继续纠缠下去。
她看着喜婶，心思变了变：喜婶，你这般刁蛮，就别怪我拿你开刀了。
“喜婶，这件事是你挑拨起来的。
今日我就要和你打个赌。
这锅里头要是不是包子也不是肉，你就把你家的那个锅拿过来给我家用。”
她大声又镇定的说：“如果这里头是肉或是包子或是其她吃的东西，那就全都给你家。还给你洗婶子三十文钱。
并且我家就算是卖了这房子，也把欠大家的钱给还了。
婶子你敢不敢赌？”
三个萝卜头齐声呼喝：“你敢不敢赌？”
三十文钱啊，得要多少工日才能赚到！
又是一蒸笼的肉，那得是天大的便宜。
喜婶心动了。
一些贪心的人也想跟着赌一把，“六婶，你家是丫头说了算？”
“她说的，算话。”梁奶奶回应道。
“那我家也跟你赌，不要你什么肉，只要三十文钱。”
“好。”梁田答应了。
还有人想要跟着赌一把，但被自家的娘子或长辈给拉住。
“这种便宜不能贪。”
“我们家只有一口锅，要是赌掉了就没了。”
“不能赌，这样赌也不行。”
“傻婆娘，你懂什么，要是赌赢了，我们就能多三十文钱了。梁有才是说话算话的人，绝对不会赖账。
我家也跟你赌。”
梁田是来者不拒。
梁李氏和梁奶奶有些担心，害怕害了乡亲们，想让他们不要跟着报名。
正好相反，乡亲们反而觉得她们是心虚了，蒸笼里定然是肉。
想要不劳而获的人，都上前来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