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真假难辨，看热闹
茅杰明的古玩店专卖瓷器，当然其他的东西也有，不过并不多。
南兴道上的古玩店不少，可是像这种门牌如此之大的店铺，也就不到三家。
站在门口的时候，胖子瞄了我手里的画卷道：“项爷，不是我不相信你的手艺，我只是想说万一对方识破了你这画是假的，我们是不是得想想退路？”
“什么退路？”我道。
“当然就是撤退的路子啊，比如到时候我说我肚子疼想上厕所，或者你说……”
“行了。”我打断他道，“你就别操心了，傅鸿朗不是说了吗？有什么事他担着，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安全交到别人手里。这万一……我说万一，斗口在古玩行当可不是小事，要是到时候对方让你留下你身上的什么部件，我们怎么办？”
这死胖子，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连我都有点慌了。
斗口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输了最多给对方赔礼道歉。
往大了说，要你留下一只手什么的，都是很有可能。
毕竟你去砸人家场子，人家会开心吗？
“要是真输了，到时候我们就报傅鸿朗的名字，我就不信了，他大舅子还能把我们怎么着。”我道。
胖子叹了口气道：“要不这样，一会要是情况不对，我们就跑路，到时候分开跑，等晚上我们回宾馆会合。”
“行了，别墨迹了。”我道，“你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吹牛的可是你。”
胖子讪讪一笑道：“我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嘛……项爷，你慢点，等等我……”
古玩店的装修风格基本上都大同小异，茅杰明的这家古玩店也一样。
一进门就是各种古色古香的木架，上面放着很多用玻璃箱装起来的物件，也不知道真假。
不过看上去倒是挺唬人。
还不等我多看，一个身着棕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就走了过来：“二位，想看什么物件？”
我本打算再观察观察，先试探一下对方，谁知道胖子直接来了一句：“我们是来斗口的！”
这厮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可不小，气势十足。
搞得整个大厅的人都不由朝着我们看了过来。
在古玩行斗口可是行内人最喜欢看的热闹，只要听到哪边有人斗口，很多人都会去凑热闹。
果不其然，胖子话音一落，就连门口的人都不由拥了进来。
接待我们的中年男子一愣，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就坡下驴，开口道：“我有个物件，不知道你们收不收。”
男人回过神盯着我看了一会，开口道：“二位是来斗口的？”
俗话说鉴宝先鉴人，从这人的表现和态度我便能看出，他至少是这里的二把手。
“我们是过来交流交流的，不知道贵店有没有懂字画的师傅？”我道。
男子打量完我和胖子，似乎觉得我们年纪太轻，很快恢复自然道：“来者便是客，不管二位今天是过来做什么的，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
“谁有功夫和你喝茶？”
刚才在门口还唯唯诺诺的胖子，一进来就跟吃了豹子胆似的，说话咄咄逼人。
“赶紧的，把你们东家喊出来。”胖子道。
中年男子轻蔑的笑道：“就凭二位想要见东家，恐怕是不可能了……”
“你几个意思？”胖子道。
“想要见东家，就得先过了我这关。鄙人吴状，在南兴道这片，别人都叫我状一手。”中年男子道。
“装一手？”胖子调笑道，“看来你还挺会装的嘛。”
我看那吴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赶紧冲胖子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
“吴掌柜是吧？”我把画卷从包里拿出来，“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麻烦你掌掌眼吧。”
“慢着，既然二位是来斗口的，是不是得先订好彩头？”吴状道。
“那是自然。”我道。
“好！二位来我们这，是为了什么而来？”吴状问。
我道：“为了找你们东家打听一个人。”
“打听一个人？”
“对，这就是我想要的彩头，至于吴掌柜想要什么彩头，尽管说。”
吴状犹豫了一下道：“我要的彩头便是，一会你们要是输了，我要你们跪在我们店门口磕头认错！”
“没问题！”
我答应下来，便将包里的画卷拿了出来。
吴状瞄了我手里的画卷一眼，并没有用手去拿，而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将画放在一旁的红木桌上。
我把画卷放在桌上，然后慢慢的将其打开。
在画卷展示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一片喧哗。
“霍！好家伙，是唐伯虎的画！”
“是真的假的？”
“废话，当然是假的了，你没那小胖子说他们是来斗口的吗？”
“可是这看上去不像是假的啊。”
……
围观的人纷纷凑了过来，我发现吴状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脸色也是猛地一变。
“请吧，吴掌柜。”我道。
吴状让人拿了一个放大镜过来，紧接着整个人就凑上去看了起来。
他首先看的便是纸张，在看过纸张之后，他又看起了画风。
不一会吴状额头上就布满了一层细汗，就连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斗口斗得不是真假，而是明知道这是假的，你却看不出来破绽。
这是鉴宝人最难受的一种状态。
他看完画风后，又是闻又是盯着印章看。
这一套流程下来就过去了十来分钟，这期间胖子嘴角上扬，那叫一个得意。
周围的人也纷纷加入到了找破绽的队伍中。
“这画是真迹吧？太真了，根本找不到破绽！”有人道。
“这不会是张大千仿的吧？”
“不可能，你没注意画作的纸张吗？基本和唐伯虎的真迹一模一样……”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气氛中，吴状越来越焦躁不安，我注意到他拿着放大镜的手都不由抖动了起来。
又过了十分钟，胖子打了个哈欠道：“你行不行？不行就把你们掌柜叫来。”
吴状没搭理胖子，而是又从头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