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蛮不讲理,小辣椒
我只是想要让白含烟知难而退,却没想到把安园堂推到了风口浪尖。
莹姐来到我身边,冲我微微一笑,紧接着看向白含烟:“白小姐,那就这么说定了?”
白含烟似乎没想到莹姐会出现,更加没想到莹姐居然会答应这个赌注。
“说定就说定,谁怕谁?”
“那我们现在就去一品斋吧,我也好久没过去那边喝茶了。”
还在我没反应过来时,莹姐就挽着我的胳膊,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安园堂。
我顿时心跳的厉害,看都不敢看莹姐一眼。
“小飞,你的西服呢?”莹姐出来后问我。
“我收起来了……我怕弄脏……”
莹姐笑道:“衣服是买来穿的,可不是买来放着的,明白吗?”
我点头:“明白了,莹姐……”
一品斋离安园堂并不远,穿过一条主街就到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过来,一品斋的装修和安园堂差不多,都是那种三进三出的院子改造而成。
不过一品斋的人流并没有安园堂大,我之前听洪云鹏提过一次,说一品斋基本上都只接待老客户。
至于游客一概不接待。
我们前脚刚进屋,后脚白含烟就跟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老梁!”
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老头跑了出来:“小姐,怎么了?”
“喏,你看不到吗?安老板过来了。”白含烟努嘴道。
老梁看向我们,露出一个笑容:“安老板怎么来了?快快里面坐,我这就去给你们泡茶。”
莹姐摆手道:“不用了,我们过来可不是过来喝茶的,白小姐可是和我们打了赌。”
“打赌?打什么赌?”老梁一脸不解。
白含烟摆手道:“老梁你别问这么多了,你去做你的事情,这里就不用你管了。”
老梁犹豫了一下,最终冲莹姐抱歉的一笑,就离开了。
白含烟指着古色古香的大厅道:“找吧,我们一品斋全都是真品,不像某些店专门搞些一枪打。”
“一枪打”是古玩圈的黑话,意思就是真假掺着卖。
我正想怼回去,莹姐却制止了我,笑道:“小飞,去见识一下一品斋的好物件吧。”
我点头,便朝着一个红木展柜走了过去。
刚才之所以我敢和白含烟打这个赌,主要是因为我爹曾经说过,任何一家古玩店,都不敢保证全都是真品。
如果是个人收藏,没有赝品很正常,可是开店做生意,即便你一家店再诚信为本,可下面的人难免会被打眼。
毕竟古玩店的东西太多太杂,至于什么鉴定证书之类的。
像白柱景这种圈内大咖,自己都能出具鉴定证书。
我走马观花的绕着大厅走了一圈,最终在一个汉罐前停了下来。
“怎么?难不成你想说这个汉罐是假的?”
白含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我转头看向她,笑道:“怎么你也知道这汉罐是假的?”
被我这么一怼,她秀眉紧蹙:“这可是正宗的汉罐,而且还是我爸亲自鉴定过,怎么可能是假的?”
“那如果我说它就是假的呢?”
“好!既然你说它是假的,你就拿出证据来。”
莹姐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似乎对汉罐一点也不感兴趣,而是看了我一眼问:“小飞,你看出什么来你就说吧。”
我点头道:“汉罐属于高古瓷时期的瓷器,当时用的窑和现在的窑不一样,那个时候被称作龙窑。所谓的龙窑就是呈一条直线,中间是火道,用来放柴火,青瓷就摆在火道两边烧制。”
“烧制的时候,就像一条火龙,由于湿度的变化,风从火道穿过的时候,靠近火苗那边的瓷器就会被波及,产生火烧斑。”
“火烧斑,有很多颜色,红的、黑的、紫的都有,这种火烧斑也被称作火道斑。”
就在我解释之际,白含烟打断了我:“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我之所以说这些,主要是说给莹姐听。
被她这么一打岔,我有些不舒服,道:“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还是说你觉得你已经输了?”
白含烟瘪了瘪嘴,双手抱胸“哼”了一声。
我接着道:“火烧斑,只有靠近火道的那一侧才会出现,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有。”
说着,我指着面前的这个汉罐道:“而这个罐子的火道斑非常均匀,四周都有,显然是人为制作的。”
“胡说八道!”白含烟道,“人为怎么制作火烧斑?”
“这有何难?只要在物器下面堆上草木灰、稻草壳,之后再倒上一些水,保持一定的湿度,烧制的时候,草木灰和稻草壳的余烟就会打到底座上,自然也就形成了这种均匀的火烧斑。”
我话音刚落,一阵爽朗的笑声就响了起来:“好好好,项小兄弟果然厉害。”
闻言,只见白柱景和老梁两人从内堂走了出来。
“白先生?”
“项小兄弟,安老板我们又见面了。”白柱景笑着道。
“爸!”白含烟跑过去,拽住白柱景的胳膊,“他说的是真的?”
白柱景点头:“恩,项小兄弟说的的确不错,而这个汉罐也的确是假的。”
“啊?”白含烟一怔,“爸,你上次不是说这个东西是真的吗?”
白柱景苦笑道:“上一次我也是被打了眼,后来有一次我在别的地方也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汉罐,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收的这个是假的。”
“怎么会?”白含烟似乎还有些不罢休,“那你怎么要让老梁把这个罐子放在店里?”
白柱景道:“我看这个罐子品相不错,所以就放在这留个纪念,也当是给自己提个醒。”
听到白柱景都亲自承认了,我若有兴致的看向白含烟:“白小姐,现在你没什么话好说了吧?”
她瞪了我一眼:“这次算你运气好!”
“运气?”我笑道,“要是鉴宝是看运气的话,那我的运气恐怕也比不上白小姐。”
她似乎有些不解,我也懒得解释。
我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讽刺她,如果鉴宝是靠运气,那我怎么可能有你运气好,你可是一品斋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