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阴森笑意
时间回到之前,丰城之外森林中,树梢上忽的飞来了些乌鸦,乌鸦羽毛乌黑光滑,一对泛红光的眼睛,紧紧盯着四个人。
乌鸦越聚越多,这一片的树木都变化成黑色。
廖哀发觉到这些不寻常,常年刀口舔血,让他对这些喜好死亡的生灵都有了些了解。
这些乌鸦是在等血食。
又要死人了!这是廖哀的第一想法,死的绝不能是我,那么抢先下手吧!
背着他们步行的那两人时常眼神交流,那若有若无的杀意,已经暴露出他们的想法,只是还未动手,可能是选时机,可能是选杀害地点,也可能是要把他们当祭品,献给他们兄弟。
廖哀与狐忠对视,狐忠见廖哀的坚毅神情,知道要做什么了,狐忠从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涉及到自己的生死,他知道怎么做。
那两人带着廖哀、狐忠,到了森林最幽暗清冷的地方,还是傍晚,这儿就已经不见阳光,这儿的土地石块上长满了绿苔,有溪水来来去去辗转了几圈才流过,幽暗内的溪流,导致鼻腔内尽是森冷潮湿的气息。
那两喽啰对视一眼,像是说,“动手吧!”
双手抓住他们那只有一只的手臂,就想把他们甩下来。
不料,廖哀和狐忠抢先发难,各用一臂膀紧紧勒住了他们脖子。
还来不及等他们说话,练家子的劲气,便生生勒断了他们脖子。
两人没了气息,倒将下来,廖哀和狐忠没把握住平衡,也摔了下来。
满森林的乌鸦,瞧见了分了胜负,犹如黑色风暴聚集,纷纷下来,啄食死去者的遗体。
廖哀和狐忠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一只乌鸦飞了下来,一刹那在廖哀的手臂断口,狠狠啄了下。
血气被引爆,数十只乌鸦蜂拥袭来,齐聚在廖哀和狐忠身周,廖哀捡起地上一根朽木不断的拍打驱赶,这些乌鸦仍停留在他身旁的树木上。
狐忠那边,在他徒手捏死几只乌鸦后,乌鸦更为凶狂,对着狐忠既啄又抓,次次都能带起一部分血肉。
廖哀单手匍匐爬了过去,一时间被石块磕到了手臂,划出了口子,流出血来。
他拿出那根潮湿朽木帮狐忠拍打开那些乌鸦。
月光出现,照耀在他们身上。
乌鸦飞离了他们,飞到树枝上冷冷看着。
廖哀仰天长啸,“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师哥,我们走吧!”狐忠失落喊道。
两人艰难起身,互相搀扶,可凭着一人一腿能走多远?没几步路,狐忠坚持不住了,他倒在湿苔上,连拉着廖哀一起倒下。
狐忠倒在地上,廖哀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急忙撕开他断臂上的衣物,见断臂处那像腐肉一般的样子,撕开他断腿上的衣物,也是这般!
“师弟,我们走!”廖哀声嘶力竭道。
“师哥,我恐怕是不能随你走下去了。”
“住口!我们还能活下去!”
狐忠太累了,他缓缓闭上双眼。
廖哀在树木拔了些藤条,附上些草,编织成绳,将狐忠捆缚在自己身上,自己则匍匐前进。
乌鸦则每隔一段时间去骚扰,专挑伤口、头发、耳、眼去啄,且见不得人休息,歇着了,三三两两则结伴来骚扰。
深夜,月光突然消失,月光不再普照大地,他们缓缓聚在一起,那一抹光亮,成了普天之下黑暗里唯一的光柱。
“那是天路吗?”廖哀眼内一亮,随即愤懑说,“传闻将死之人才能登天路,羽化而成仙。我大仇未报,怎能走这天路!”
他想唤醒他师弟,“狐忠?狐忠!”
结果师弟迟迟不醒。
廖哀触摸他胸膛,探他鼻息,发现还有脉搏,气息也未停止。
但还来不及担忧他的安危,成群的乌鸦狂躁了,借夜间的掩护,频繁向廖哀和狐忠冲击。
廖哀把狐忠放了下来,将他抱着护在身下,任凭乌鸦去攻击。
许久许久,廖哀的身上已不见一片好肉,被乌鸦叼啄的伤口触目惊心。
此时黑暗中有声音在与他对话。
“有心跳有呼吸,但他已经死了,他自己放弃了活着,你还要坚持?”
“你是谁?”廖哀对着黑暗虚弱地叫喊。
黑暗里的声音有着挑衅的意味,让人厌恶,“断手断脚的,你为什么还有胆活着?”
许久之后,像是知道了什么,猖狂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哈哈哈。”
“资质没有,区区凡人,断手断脚,做苦力都没人要你!接受这命运吧,死了还轻松些。”
被乌鸦折磨的廖哀疲惫不已,他快没了说话的气力,“我要报仇!”
“你身上有真气残留的气息,你一介凡人扬言要找修道人报仇,你是哪儿来的胆?”
“对了,你这一臂一腿也是被那修道人砍去的吧?哈哈,你凭什么找他报仇,凭你这缺臂少腿?注定这一生都不能报仇了!”
随后黑暗里的身影冷漠了,“你还是死在这儿吧,被群鸦分食!”
廖哀听之,心有不甘,我要报仇!要报仇!报仇!报仇!
可能怎么办?要报仇就得活下去,就得破局!
他看了眼师弟,还有呼吸,还有脉搏,只是身体高热,或许有救,或许无救。
师弟狐忠,为人忠义,和他一起出来闯,他一直听之任之,从未有过怨言,当初许诺过,将来一定会给他娶个婆娘,他很乐呵,说要等师哥先娶个嫂子。
廖哀心一狠,“师弟!我以后一定给你送个婆娘过去!”
廖哀钻到了狐忠身下,乌鸦风暴般成堆聚集,纷纷落下,落到狐忠身上,大块朵姬。
廖哀在他身下,紧咬牙关,紧闭双眼。
他卧在他身下,血从他身上流下,血红色盖住了他全身,蒙上了他的眼睛,慢慢浸湿了他的衣裳。
廖哀心灰意冷,他已成为了一个血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月光恢复了,由远及近照射过来,照射着廖哀,他血淋淋,照射着狐忠,他赤裸裸已是骸骨。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月光照耀,撕破黑暗,显露出了一个人,他年纪轻轻,眉宇间有这书生的儒雅气息,他一袭黑衣,身姿柔弱却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欢迎加入新教!”他笑着,彬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