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救我!”
黑暗中,我感觉到了胡石嘴里微微发出的惊叹。
紧接着,外面的声音停息了。
就那么一次轰鸣声,而且这轰鸣声应该就是那么一次物体的塌陷造成的。
我想,胡石应该也和我一样,我们都做好了逃生的准备。但是,这轰鸣声停息了,我们暂时打消了出逃的念想。
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难道附近有人活动?
或者这地下室的外面,有山体的塌陷?
它不会危及到这里的安全吧?
“地下室的密道!”
我和胡石几乎是异口同声。我们本来就是要从这里的密道前往黄金屋的,尽管上次地震将密道的那头震塌了,密道被土石堵住了,我们还是带着侥幸到这里去看看,但这声音无疑就是从密道中传出的。
胡石将手电筒重新打开。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密道的洞口石门处。上次,我们就是从这里走到黄金屋的。
石门依旧。胡石熟练地将石门打开。
这一打开,真是石破天惊!
随着石门的开启,里面顿时传出一个人的呻吟声。
呻吟声像是一个人突然被发现后,心生失望情绪而发出的。
胡石将手电筒对准了里面发声的地方,果然是一个人。幽灵般的一个人。
我们极为诧异。这里怎么会出现一个人呢?
借助手电筒的光束,我们看到,这个人被土石掩埋,几乎堵住了整个通道,仅是露出了一个头。此人面朝里,胡石和我一时也辩不清他是何方人物。
但是,从他露在外面的背领的衣服来看,是黄衣无疑。从背后看,也与我先前在龙眠山脚下所见颇为相似。
莫非他就是那个神秘的黄衣人?
胡石对着密道里大喝一声:“你是谁?”
里面的人听到断喝,停止了呻吟,他似乎要将头侧过来,几经努力,无法如愿。
他终于痛苦的喊了一声:“救我!”
这人身子无法动弹,如果我们不救,他是无法脱身的。说不定他被阻在这里,闷到气绝身亡也未可知。
胡石犹豫了一会,便将手电筒递给我,他跨进石门,准备施救。
胡石从他背后的挎包里,拿出一把鎌刀刨土,并搬开大石头,不到半个小时,终将这男人救了出来。
胡石将他背到地下室的墙边放下,让他坐靠到墙上。显示他受伤不轻,不由自主地又呻吟起来。
我忍不住用手电筒照了一下他的脸部。这下不仅是我,连胡石都大为惊讶。
这不就是那个到灵庄取水的和尚吗?
这也就是那个肉身和尚起死回生了吗?
胡石与这人是没有见过面的。这人到灵庄取水的时候,只有我见过他。
胡石惊讶,定是他太像那肉身和尚了。
我将手电筒的光束移开,对他说:“怎么是你?”
黄衣人仍是一脸痛苦状。我看到他身上有一块血迹,定是被石头砸伤留下的。见他这样,我心里顿时也变得沉重了一些。
黄衣人抬头看看我,狐疑了一阵,像是记起来了,说:“你不该到这里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要说出这样的话。
这里又不是他的私地,我有什么不该来的。莫非他是为我担心这里的危险?
胡石说:“你是哪里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黄衣人转而看看胡石,说:“谢谢你救了我。我正赶上了塌方。”
他显然是所答非所问。我急了,说:“胡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胡石?”黄衣人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是哪里人?我都不知道我是哪里人,严格地说,我就是一个出家人。”
没毛病。和尚本来就是一个出家人。
黄衣人接着说:“贫僧怎么会在这里?贫僧也不想在这里,这里太危险。”
说到太危险,我和胡石是深有体会的。我们几进几出龙眠山,命运就像是过山车,没有一次是顺畅的。九死一生,我们都死过几回了。
黄衣人有什么危险?
因为石窟的地下室附近的山体塌陷,将他埋住,差一点送了他的命?
土石也仅埋住他的身子。他头在外面,眼观三面,耳听八方,胳膊和腿也没断过,
这算什么危险?
我问:“那你把这里当作你的庙了?”
黄衣人说:“算是,也不是。我有自己的庙,真正的庙,那才是我的住舍。这里像是我的客栈,我常来,但不是常住。”
胡石说:“你的庙在哪里?
黄衣人说:“白马尖啊。”
这下,我和胡石又生诧异了。
白马尖?莫非就是白马尖顶上的那座庙?那他就是悟生了?
胡石问:“你是悟生?”
黄衣人愣了一会,反问:“什么悟生?”
胡石说:“你的名字,或者法名,不叫悟生么?”
黄衣人说:“我不叫悟生,我的法名叫净无。”
我和胡石面面相觑。我问:“你小名也不叫悟生么?”
黄衣人摇摇头。
他不叫悟生,却住在白马尖的寺庙里,这更把我们弄糊涂了。
我又问:“上次,你不是到我们灵庄取过水么?”
黄衣人点点头。
我问:“你说你师傅叫你去取水的,我忘了问你,你师傅是谁,他为什么要叫你去灵庄取水?”
黄衣人说:“我师傅多少年前去过灵庄,灵庄村中那条水沟,里面的水变化莫测,一年四季,水质各不相同,居然有动物冲着那水而去,他觉得奇怪,便开始了研究,不仅如此,他也对灵庄周围水系的水质感兴趣。”
说着,他停顿了一会。接着,他说道:“每次我去龙眠山洞穴,他都要嘱咐我,从灵庄带一些水回来。”
胡石问:“你师傅为什么要对水感兴趣呢?”
黄衣人说:“我师傅解放前是研究水质的大学生,因政局动荡,妻离子散,他只身逃到白马尖的寺庙里皈依佛教,并继续钻研他自己的专业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