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夜间厮杀声
胡石却不以为然，他抬头看了一下我们昨晚栖息的两棵大树，对我说：“我们上吧。”
我说，我饿了。
我们只是喝饱了水，这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胡石用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口袋，拍拍背包和身体，冲我摇摇头。
他对我说：“现在不好找吃的，忍忍吧，明天一早再想办法。这里附近的地方应该有瓜果的。”
说到瓜果，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为了明天的口福，我只好忍着。
上树！
我们坐在各自的树上。
胡石仍然没有放松警惕，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电筒，对我说：“你睡了，晚上我留意一下，应该不会有大青蛇来偷袭我们的。”
是的。不会。我累了。于是抱着树休息。
许是太疲劳了的缘故，我抱着树很快就睡着了。
这回，我感觉我没有做梦，我似乎是在浅睡眠。要么就是饿了，要么就是我爬洞穴累了。总是感到浑身酸胀，坐在树上，总是睡不安稳。
我迷迷糊糊，动来动去，有时甚至感觉到胡石用手电筒在照我。
这样折腾了好长时间，估计到半夜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大脑昏沉沉地再也坚持不住了。终于到了睡眠的临界点。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又被惊醒了。
因为我听到了西山，也就是望龙山那边，传来了动物发出的吼叫。
这可不是动物正常地吼叫，或者发情的叫声。
这应该是动物遇到强敌，准备进行战斗的怒吼。
我借助月亮的光线，看看胡石。胡石已经直起身子，几乎是站立在树上了。
他比以前又往上移动了一个高度，正抬头朝西山那边观望。
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动物的怒吼，嘶鸣！
我们同时将手电筒的光束对着那边。
声音并未停息。
那边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唯有那裸露着山石的半山腰上，暗淡的月光下，似乎能看出上面有黑影移动。
我们手电筒的光束是照不到那山上的，只能用肉眼看。
是的，大量的黑影在移动！
胡石示意我关了手电筒。我们看不清那边的动态，但那边应该看到黑暗中我们发出的光亮。这反而不好。
我们即时关了手电筒，是很明智的。
至少不会那么快引来凶猛的动物对我们造成危险和伤害。
嘶鸣声更加猛烈！
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但我们很快就能听出，蟾蜍的嘶鸣声掺杂其中。
蟾蜍在与大青蛇搏杀？
不像是。因为除了蟾蜍的嘶鸣声，听不出大青蛇的嘶叫。
当然，也许它的声音微弱。
但我们能听出的，更多的却是凶猛动物的吼叫。像老虎，或者狮子，要么就是野猪。
因为混在一起，我们始终分辨不出具体的动物。
惊心动魄！
只有像我和胡石这样经历过凶险动物的人，才不至于骇然心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们真会来地方。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动物的战场吗？
这里是什么风水宝地吗？
竟然有那么多的动物不顾一切地要争夺这里的地盘？
这里水草丰厚，森林茂密，除了便于动物隐蔽栖身，还有什么值得它们留在这里的呢？
它们靠什么为生？
动物之间的厮杀，大约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才渐渐平息。我们无法判断胜出的一方。
我们当然希望蟾蜍胜出。
万籁俱寂。一切归于平静。
胡石说，我们接着睡吧。
但是，我却睡不着。因为蟾蜍与敌人之间的搏杀一直令我心动不已，浮想联翩。
原来动物之间你死我活的生存法则，早已超出了我们人类之中的争斗。何其惨忍、悲壮。希望我们人类不要学动物之间的丛林法则。
万籁俱寂，是的。
但是，这时，我耳膜却有微震。有一种微弱的声音传进来。
很远很远的地方，好像是白马尖的山下，有一种动物喘息和出动的声音。
不好！
我轻唤胡石，胡石没听见。我又轻唤他一声，他仍然没听见。随之而来的，却是呼噜声。
好家伙，这人已经进入梦乡了。他刚才还说，夜里他会留意的。
他这就什么忠于职守的呢？
我接着倾听。但刚才那种动物喘息和蠕动的声音没有了。
都是胡石呼噜惹的。我说过，我本来能听到万籁之音的。但前提是，我不受外界干扰。现在，胡石这呼噜声，已经严重地干扰到我了。
但是，我突然想起，却又骇然心惊。这远处的微弱的动物喘息和蠕动的声音，原来出自……
天啦，这分明就是大蟒蛇的声音！
是的，巨蟒！
我一听到大蟒蛇的声音，心跳就会加快。
它比我见到大青蛇，要恐惧得多。因为它给我留下过瞬间吞噬大黄和庄五斤的恐怖印记。
世间最凶恶的动物莫过如此。当然，还有大蜈蚣和黑蜘蛛也很凶恶。但是，对我来说，它们的恐怖成分还是比不上大蟒蛇的。
大蟒蛇会不会向这里来？
我们应该早作犯范。别等着我们都睡着了，这家伙一条条地蹿到我们树下来，张着血盆大口等着我们掉到它们的嘴里。
我又开始喊胡石了。
连喊了好几遍，胡石才从睡梦中醒来。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然后侧身扭头看看树下，这才抬起头问我：“你喊我干什么？”
我说，大蟒蛇！
胡石条件反射似的，我看到他的身子在树上弯曲了。他朝树下看了一眼，接着四处查看。
他问：“哪儿有大蟒蛇？”
我说：“我听到了它们微弱的喘息和出动的声响。”
胡石说，真是这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