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洞口在哪
胡石刚才说,蟾蜍的大本营应该在这里。那么具体位置又在哪里呢?
它不可能在山腰上。它昨天就不是在山腰上。
会不会是望龙山下的那片森林呢?
这极有可能。以它们的声势和力量,它们要选择那片森林作为他们的大本营,谁又能奈它如何?
据此,我想到了蟾蜍的劲敌,那些大蟒蛇。
经过上次它们之间惨烈的战斗,幸存下来的那些大蟒蛇,逃跑也好,转移也好,都是从龙眠山和另一座山的山谷,向里的。
向里,那就是攀龙山的位置。而攀龙山,就在我们的侧面,我们一眼就能看到它。
大蟒蛇会不会就潜伏在攀龙山这一带,或者说,就潜伏在这附近呢?
极有可能!
蟾蜍这阵势,该不会是大战前的总动员吧?
或者是大战前的休整?
我都不敢想象了。越想象越丰富,越想象越惊心动魄。
我问胡石,我们准备下吗?
胡石说,当然得下了,我们不可能一直在树上生活。
而且,我们所带的干粮,也只能管到中午。我们必须在饿死之前,找到吃的,并且找到回去的路。
胡石接着问我:“我们需要为死去的蟾蜍殓葬吗?”
我斩钉截铁地说,当然。
我们趁着现在一场战斗后的宁静,慢慢地下树。
我们几乎是捏着鼻子行走的。
当我们走到蟾蜍的尸体边上时,我们才发现,我们的想法有多幼稚。
比不得我们在树上所见。既然蟾蜍的躯体,像北京吉普那样的庞大,我们怎么运?我们又怎么埋它?
这要是有胡石说过的北京三建的起重机就好了。
这里蟾蜍的尸体就有七八具。而要埋一只,我都不敢说,要花费我们多少的时间和力气。我们的时间和力气,本来就有限。
胡石劝我放弃掩埋它们,改为向它三鞠躬。
他说,蟾蜍本来就是大自然的产物,它生于自然,行于自然,死于自然。我们放弃殓葬它们,就是将它们放归大自然。这也没有什么不妥。
我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同意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蟾蜍,请你谅解。
我们向每个死去的蟾蜍三鞠躬,然后胡石就带我离开了这里。
我们向龙眠山方向走去。
除了龙眠山和龙眠湖,望龙山和攀龙山的下面,却是茂密的丛林。树木密扎,怪石嶙峋,从外围看,都别想着钻进去。即使能钻了进去,也别想着能穿越出去。
鲁迅先生说过,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有了路。
伟大的鲁迅先生说得对。
他所说这话的意思,也可以反过来理解。世界上的地方,如果没有人走,哪里有路。
这里人迹罕至。也仅是人们传说中的地方,怎么会有路呢?
有路的话,也是从我和胡石开始,我们现在开辟的路,是可以供后人穿行的。
胡石思虑再三,下了好大的决心,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还是决定找到龙眠山上我们来的那个洞口。
有人说,蜀道之难,难如上青天。
我要说的是,找龙眠山的洞穴之难,难于上青天。或者说,找回家的路之难,难于上青天。
我们开始丢掉幻想,重拾信心,脚踏实地。找!
我们沿着龙眠山的山脚,不放过龙眠山上每一个哪怕只有蚂蚁才能钻进去的石缝,一步一步,勇敢而细致地往前。
我们要做到视线所及,龙眠山一片又一片区域,全覆盖。
这种全景式的扫描,龙眠山洞口还能是漏网之鱼?
我们从西往东,接着从东往西。这样一个来回,我们虽然没有发现洞穴,却做到了龙眠山山脚下的两丈高的宽带区域覆盖了一遍。
但是,我看日头子,已经正中偏西了。
肚子饿了。救急。干粮是节省不了的。我和胡石狠狠地将它全部填进了肚子。
我们接着搜索往上一个宽带区域。
两个小时,仍然无果。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看出夕阳西下了。在山里,这太阳跑得就是快。
胡石说,这样在山脚下往上看,是很难找到洞口的,我们爬上去。
我们只好爬上去。
好在胡石穿的是球鞋,我穿的是布鞋。爬山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真是踏破青山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们还没有爬到离山脚五六丈之高,就发现山腰上的一个凹陷的地带。
我们站在里面一看,一个偌大的洞口,就在眼前。
我和胡石欣喜若狂,就差相拥而泣了。
胡石趁热打铁,说:“上!”
我们上。但是,我们这是在逆行,能行吗?
我们将衣服扎紧,戴上帽子,手里紧握着手电筒。胡石在前,我在后,我们一前一后紧挨着钻进了洞里。
我都不可想象,昨天我们就是从上面往下,被这地方的洞穴弹起,俯冲到龙眠湖里的。
这个洞穴好像就是为落到湖里准备的。
洞里刚开始,还有一些外面映到里面的光线,但很快,就得由我们的手电筒续上。
洞穴向上,有一定的坡度,也有一定的宽度。宽度一丈有吧,难怪那么大的蟾蜍能进来。
洞穴的地面光滑。有点像长满青苔的潮湿的土质地面。
随着越来越浓烈的异味,充塞鼻孔,我敢断定,这青苔和异味都是蟾蜍留下的痕迹。
因为打滑,我们只好从两侧,扶着洞穴石壁攀爬。
逆行如此艰难,我在想,如果蟾蜍是从上面下到山下,那他们是怎么上去的呢?不会是他们从这里下去,就没打算上去吧?反正从这里上去,它们很难。
越往里,越陡。我们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爬行。行军速度大为受限。
不出半个小时,我们已是大汗淋漓。
下山容易上山难。照这样的速度,我估计要通过三号洞穴找到二号洞穴出口,没有一两天都很难说。
我们用手电筒朝上照射,高不见顶,洞穴都是光滑的陡坡,中间没有任何的障碍物。
我现在知道了,正因为这里的陡坡和光滑的地面,我们快速下滑的时候,才能俯冲到湖里,身体才没有受伤。
胡石怕我懈怠,给我打气:“这可能是最陡的一戴,冲到上面,应该就好走了。”
冲到上面,好不好走,我们是从上面下来的,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