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什么？后厨有雪豹？
听高见宇这样说，两人也是一阵后怕，于是匆匆提着刀冲着前厅就去了
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的高见宇干脆倚着墙“呲溜”一下瘫坐在地上。
说实话，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诡异的玩意儿！
自打他划开胸腔，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就和受到了刺激一样疯狂扭动起来，连带着各种脏器都在蠕动。
甚至！在他进一步解剖内脏时还会主动避开他探出去的刀尖！
他发誓！长这么大以来就没见过这么掉san的画面！
搞得他到现在脑海里仍然一波波飘荡着那些聚集起来蠕动着，扭曲成团的鬼东西。
“呕~”高见宇禁不住又是脸色一白，干呕起来。
“咕噜咕噜咕~呸！”
漱了漱口，他骂骂咧咧仰躺到地上深吸一口气把脑海里的画面驱散。
“焯，打死我也不再干这事儿了，要了爷的命了~
也不知道米粒儿怎么样，要等我回去啊！”
只是外面这个状况，该怎么办呢？他一时陷入了迷茫……
张子文正聚精会神打着字，不时停顿一下挠挠嘴角。
正想着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这不对啊怎么这么安静？
他连忙抬头四处张望，却看见只剩下自家兄弟一个人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忙喊了一声：
“老高，老高！你没事吧？”
高见宇有气无力摆摆手：
“没事儿，就是给我恶心坏了，这活属实不是人干的，让我缓一缓就好了。”
“哎，老高，你说后厨里到底会有啥啊？
我刚看网上有人说北边新省有人目击到街上出现了肌肉兄贵，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肌肉被增强之后的效果？”
张子文一边继续打字一边心不在焉问道。
听到这话，高见宇也顾不上继续趴着了，一骨碌翻起身凑过来问：
“嗯？哪呢？有照片没有？我也看看！”
拍掉高见宇伸过来抢手机的爪子，张子文嘟囔着：
“哎别动！我还打字呢，你拿你自己手机看啊~
不是你让我赶紧把东西发出去的么？别捣乱啊你！”
“这不是着急么？话说只有新省目击到了么？”
高见宇一边赶忙掏手机一边问。
“好像是的，我也只是看了个大概，好像新省出事比我们早点，越往南越迟。”
此时高见宇也已经登上了某博开始搜索关键词，果然在其中一个帖子内看到张从居民楼上拍摄的照片。
照片中，楼下一个将近两米多高肌肉遒劲的家伙正在举起拳头砸向一辆小轿车。
车头已经它被砸的面目全非，而它的双拳也被锋利的引擎盖碎片划的血肉模糊，到处都是飞溅的黑绿色血液和汽车零件。
从照片上来看它原本并没有如此壮硕，但应该是在短时间内迅速生长到了现在的状态，以至于硬生生撑破了身上的衣服。
上衣被撑成了破布条勉强挂在肩膀上，裤子更是只能遮住屁股，露出两条结实粗壮的大腿。
哪怕因为用手机摄像头拍摄，而使得画面有些模糊，也看得出皮肤下面根根暴起的肌肉纤维。
高见宇皱着眉看得有些害怕:
“拍生化危机呢这？小暴君都整出来了？
我猜到那些鬼东西能增强运动系统，但整出来个这么个玩意也太离谱了吧？
合着您连骨骼都能给促进生长的的？”
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什么别的地方都没有目击到这东西，单单就新省出现了？
还是说……其他地区的感染者因为某些原因还没来得及进化到这种程度？
但如果所有感染者在合适的条件下都能进化成这种状态甚至更强，那人类不是真要完犊子了？
于是他又连忙搜索关键词，期冀能够在幸存者们的帖子中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只是此时距各地爆发灾难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到两个小时不等。
许多幸存者此时已经躲过了最初的袭击，找到了相对安全的庇护所。
在尝试报警求救无果的情况下这些人纷纷涌入各大网络平台发布求救信息，于是高见宇每次下拉都会刷新出上百条新的帖子。
想在这茫茫多的楼层中找到相应的信息又谈何容易？
直到胖子两人用张桌布裹着那具“女尸”，从高见宇旁边经过时，他才找到一条自称新省网友在求救的帖子：
“救命啊大家！！！！求扩散让军队看到啊！！！
我们本来晚上下了班好好的路上走着呢，防空警报突然就响起来了，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呢么，我旁边一帮人就突然发疯了！按住人就往死里咬啊！
而且他们不仅咬还吃人！真的在吃人！我们剩下的一群人好不容易跑到天台上躲着，那群疯子又把天台门撞开了！
现在就只有我和另一个博瓦爬到信号塔上才活下来！
城外面的动物也疯了！牛啊羊啊的成群从公路上冲进来！
它们互相攻击，还见人就踩就咬！现在都快九点了，待会天黑了气温降下来我们会活活冻死的！博瓦已经快撑不住了！
麻烦大家扩散让军队派直升机来救救我们啊！我们在xxx市xx区xx街道最高的信号塔上！
＜照片＞＜照片＞”
高见宇看完这条帖子不禁为他们默哀了几秒。
现在这还是三月初，西北很多地方还没有开春，两人在零下十几二十度的寒夜里吹着冷风挂在无遮无挡的信号塔上……说实话能坚持到获救的概率真的不大。
但这条帖子里有一点引起了他的注意，就是“防空警报”。
这很有可能是导致至今别的省都未曾目击到小暴君的原因，防空警报一响，貌似刺激到了感染者并加强了他们的攻击性。
可能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大多数平民还没有意识到感染者的异常时就遭到了袭击，从而使新省的感染者获得了充足的食物。
反观别的地区，民众已经多多少少意识到了周遭的不对劲，哪怕没有充足的时间回家也已经有了一定的戒备，逃也是能逃掉相当一部分的。
甚至更靠南一些地区的官方力量都有时间进行调动。
之前他还疑惑为什么好像灾难爆发之前一点官方预警都没有，现在看来怕是新省因为提前拉响警报付出了血的代价啊！
他们应该是在最后关头向上级发出了预警，而上面很有可能只来得及通告各省下级政府不要拉响防空警报，青省就已经陷入了混乱。
高见宇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梳理着灾变发生的脉络，又突然想到帖子里提到动物也开始互相攻击还袭击人，
也就是说……最起码有一部分动物也被感染了，嗯！
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麻烦了啊！
青省可是蓄养有相当数量的家畜和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啊……
等等！动物……后厨！
也顾不上别的，高见宇爬起来就冲向那群正心不在焉给几人改造简易护具的服务员。
在她们惊恐的目光中他随便拽起了一个，急切地询问:
“后厨原来是不是有活的动物？不想被里面的东西冲出来就说！”
那服务员被“带善人”突然拽起来还有些惊慌失措，听到这样问，掰着高见宇的手连连喊着：
“不知道不知道！我没进过后厨！”
目光躲躲闪闪不敢对上高见宇的眼睛，别的服务员更是一早就躲得远远的，
还是那个胆大的姑娘快步走过来，从高见宇手里抢下人护在身后，犹豫着承认道:
“不知道还活着没有！前几天拉进去的，大大小小好几只！”
高见宇看她们躲躲闪闪的样子也明白了，冷哼了一声继续追问道：
“都有什么东西？哈拉（旱獭）？野猪？鹿？黄羊？或者别的？”
那服务员看已经被对方识破了，也不再掩饰，大方承认：
“有两只哈拉，一只石羊，一只像猫又不像不知道是什么的，只听见老板叫土什么，还有……还有头……带崽的雪豹……”
不远处正在探头观望的张子文闻言惊呼：
“什么东西？雪豹？窝焯！真有你们的啊tm的！”
高见宇也给气笑了：
“旱獭，鼠疫主要宿主之一！兔狲、岩羊，国家二级！雪豹、国家一级！
厉害得很啊！你们这是老板手眼通天、服务员和厨子知法犯法啊！
看这样子这事儿三天两头都有是吧？已经习惯了吧？你们厉害得很啊！”
这群人看高见宇怒极反笑，都缩着脖子挤在墙边，侧着身子不敢面对他。
但听见高见宇骂她们知法犯法，不知道是谁悄悄嘟囔了一句：
“是老板干的又不是我们……
我们又不知道老板从哪弄的，这要是说出去还会被开除……”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却也是一脸的不忿。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老板干的，这会儿全成老板的错了！
但平常分给你们吃也是一口没少吃，老板封口的红包你们也是一分没少拿吧！”
看着这群唯唯诺诺又毫无悔意的家伙，高见宇盛怒之下抄起地上的桌腿恨不得挨个抡过去，举起棍子又看见这群人尖叫着抬着胳膊挡在头顶挤作一团。
张子文连忙冲上来抱住胳膊劝他不要冲动。
“老高！老高！别激动，都末世了，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
高见宇闻言稍稍冷静了些，又看着这群女人畏缩的样子，最终还是下不去手打人。
只是对着她们忿忿地骂了一句：
“亏老子们拼了命救你们这群崽种，晦气！”便反身走人。
胖子两人听见外面的动静，提着血淋淋的棍子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高见宇两人怒火冲天的走过来，忙迎上去想问问发生了什么。
隔着几米远就听见他俩骂：
“咱们四个瞎了眼救了群混账玩意！你们打死都猜不到厨房里有啥东西！”
两人一头雾水：“咋说？后厨有啥？”
只见高见宇把手里的桌腿往地下“啪”地一摔，骂道：
“一群狗曰的，前几天往后厨运进去头带崽的雪豹！”
“什么东西？雪豹？带崽？你确定？”胖子人都听傻了、
“没想到吧！还不止呢！还有兔狲，岩羊，旱獭！以前鬼知道还弄过啥！”
多贝更是咬牙切齿：
“狗胆包天啊！就在我们眼皮子下面捕杀贩卖野生动物？”
在许多地区的藏族文化中，雪豹传言是山神的坐骑，而山神又是草原上亿万生灵的守护神。
对自小接受如此熏陶的两人来说，雪豹本就有着特殊的意义。
但如今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现了诱捕宰杀雪豹的事情，更过分的是连带崽的母豹和幼崽都不放过！
盛怒之下的两人甚至扬言要一把火烧了这里让她们偿命，还是张子文一人拽一条胳膊左劝右劝才安抚下两人的情绪，却再没有一点好脸色。
多贝冷静过后走过去一巴掌把那简易地图拍在她们面前：
“老老实实地说！运进来的动物你们关在哪？”
“就……就是另一个冷冻柜，里面其实都是铁笼子，外面是个伪装的壳儿。
每次来检查老板都提前打点好，说那个柜子是闲置的没通电，他们也只查一个就走了……”
胖子闻言从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几步过去抄起地上做的差不多了的护具就走。
几人回到前厅找了张桌子坐下，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高见宇对几人说道：
“我刚才看到新省有人说动物也出现被感染的状况，后厨里搞不好就是那雪豹出了问题！
我本来就觉得将近小二十个人一个没跑出来很奇怪，要是雪豹的话就可以解释了。”
张子文摩挲着下巴问道：“那咱们干嘛还非要进后厨啊？从前厅消防通道下去不行么？”
多贝则说道：
“不行，一是我们没有合适的武器，二是你也听见刚才的动静了，前面少说几十只感染者，再加上它们已经进食过，咱们从前门下去怕是去送外卖的！”
“我记得这楼后一条消防通道连的是地下停车场，地下停车场又连接隔壁商业楼，我们可以从隔壁商业楼那里翻去绛杉大道，那里路很宽，人流量车流量也少！”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胖子的车停在那附近的停车场里，我们可以直接开车从绛杉大道冲上环城高速。”
胖子举手表示同意:
“是的，我车在那里停着呢，但问题是我们之后去哪？”
高见宇此时说道：
“去我家吧，一是我家可以从环城高速换到宁贵高速之后在科技园区下去，然后走一条小路，翻过一面墙就是我家单元楼。
那里周围人流量很小，晚上基本没几个人会在那里晃悠！当时买房子图清净买的比较偏，没成想现在救了命了。”
“而且我家还有两张复合弓和两柄蒙古刀，虽然只是我和我爹没有开刃的佩刀，但是打造的时候可一点没偷工减料，我们自己磨一下就好了。”
“我闲着没事还做了一套扎甲玩，如果给它拆开再加上原来剩下的的甲片，少说能给大伙每人攒套护臂护腿出来。”
“再者，我之前就提到过，我需要用家里的设备观察一下到底是什么导致的感染，现在我只能推测是某种真菌，但没有确凿的证据。
以后咱哥几个要想好好活下去，必须先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一点，我承认存了私心了！米粒儿到现在没给我回消息，我很担心她。”
胖子听完表示同意：
“我同意去老高家，我和文兄家本来就不在北宁卫，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去哪。
而且如果按老高说的几点考虑，确实是有去一趟的必要。”
张子文也出声道：“附议！”
三人看向沉思的多贝，多贝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
“没问题，我也支持，不过我提议我们在去了老高家整顿之后，你们陪我去个地方。”
高见宇伸出手给了多贝一个拥抱：“谢了兄弟，你说吧你想去哪！”
“城北新区特警大队！调度中心今年临时搬到那里去了，我想去看看我的同事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且如果想要出城逃命的话，最起码我们在那里可以获得充分的补给和更好的载具、武器以及护具。”
“最重要的是，那里人流量也不大，我们甚至可以从清水河旁边的老旧小区爬上天台，一路从周边居民楼楼顶直接抵达特警大队大院上方，然后想办法下去！”
另外三人稍加思索纷纷表示同意。
于是高见宇弯着食指用关节敲了敲大理石桌板，说道：
“那么我们现在就只需要面对两个问题了，第一，这群女人肯定会在我们进入后厨的时候把门堵起来，要是换成小说剧情就该给她们剁了。
但明显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一旦进入后厨就没有回头路了！”
其次，里面几乎可以确定有一头被感染的雪豹！”
“在捕杀了将近二十个人之后……我不知道它能变异……呃，算了就叫变异吧。
我不知道它会变异成什么样子，搞不好体型会比马匹还大。
看看吧，这是新省目击到的变异感染者，你们拿这个做一下类比吧！”
说罢从手机相册里找出那只小暴君的照片，推过去给三人观看。
胖子看完之后大吃一惊：
“窝焯，这……这咱还打个屁啊，不是死定了？”
剩下两人也开始犹豫起来。
高见宇又紧接着说道：
“那倒也不尽然，我们其实还是有机会的，我有两个方案。”
“方案一，如果雪豹体型没有太大变化或者我们很幸运，里面不是雪豹而是感染者，就用窗帘罩住，限制其行动之后正义群殴。”
“方案二，如果雪豹体型有明显变化，窗帘可能困不住，咱们就在进去前收缴那群女人的手机，给她们留下两三台和外界沟通，剩下的扣掉电话卡当闹钟。”
“我负责用感染者对声音敏感的特点把雪豹引诱到别的地方，你们仨乘机去疏通消防通道。”
多贝闻言连忙表示反对: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老高！让胖子和文兄去疏通消防通道就行了，三个人施展不开的，而且有人帮忙总比你一个人去要安全！”
高见宇思索了一会儿，猛地站起身拍拍手对三人说道：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胖子，文兄你俩去收手机，顺带把别的护具什么的拿过来，我和多贝改造窗帘！兄弟们动起来！”
四人便立刻开始分头行动。
不多时高见宇两人就拆下一整张窗帘来，先用手叉子在边角扎了几个洞，撕开桌布当绳子，再穿过扎开的洞绑上去些重物当坠子。
这样一来抛出去之后坠子就会带动窗帘紧紧裹住目标。
而转角那头的吧台方向也传来一阵骚乱，听着像是那群女的不愿意交手机被胖子两人吓唬了。
大约十来分钟之后，四人把灯罩改的头盔捆在头上，四肢用胶带裹着易拉罐和窗帘做的简易护具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高见宇和张子文提着窗帘殿后，背后用绳子捆着桌子腿，用的时候往下一抽就能取下。
胖子身上各处挂着好几个手机，都已经扣掉了电话卡，防止那群女人使坏在他们进入之后拨号进来。
而站在最前面的多贝一手举着锅盖，一手拿着西瓜刀。
一阵互相加油打气之后多贝解开了捆住的后厨门，只是轻轻推开一条缝，就已经传来了浓重的铁锈味，那是血液的味道。
四人互相给对方传递了个鼓励的眼神，便打开门陆续走了进去。
最后进来的张子文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就听到背后关上的门那边传来微弱的窸窣声，等他再想拉开门时却发现门那边传递过来巨大的阻力——门真的被捆住了。
张子文不由露出戏谑的笑容，还真让老高猜中了，这群女人啊，呵呵~希望她们会喜欢他和胖子精心准备的礼物吧！
后厨一进门就是成品间，原本应该人来人往的地方现在却空荡荡看不到一个人。
本应该自动关上的门现在被翻倒的消毒柜抵住，就那样大大方方敞开着。
没有后厨原本应有的锅碗瓢盆声，没有厨师忙碌吆喝要求端菜配菜的喊叫。
唯有抽油烟机孤零零的轰鸣从门那边传来，却没有一丝生气。
看不到一个活人，也看不到一滴血，但浓重的血腥味却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四人心头一紧，都打起了一万分精神，这里真的很不对劲！
迟疑了一阵，他们放缓脚步继续往前走，越靠近那扇门，抽油烟机的轰鸣越清晰，但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重。
当进入那扇门后，四人立马便看到满地被啃食过的残骸。
墙上到处都是喷溅上去的鲜血，聚集成一股股细小的血柱顺着墙面流淌到了地上，凝结成黑色的斑块。
台案上溢满了喷涌出的鲜血，半凝固的血液顺着台面流向边沿，又凝聚为大大小小的暗红色液滴。
随着血珠滴滴答答的滴落，台案四周拉扯出根根暗红的丝线。
地上到处都是被啃食遗落的骨头，吃掉大半的内脏和被撕碎的衣服布条，墙边还堆叠着数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各式各样的厨具和原材料上沾满了血迹洒得遍地都是，饶是抽油烟机还在轰鸣着工作依旧无法排尽空气中弥漫着的黏腻血腥味。
地面上还没有完全凝固的血液粘稠得像胶水一样，随着几人的行走黏连在鞋底上。
每次抬脚都能感觉到鞋底上有什么东西在粘连、拉扯着，每一次落脚也都要小心翼翼避开尸体碎片防止滑倒，四人被呛得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
一个活人都看不见。
抽油烟机依旧轰鸣着，高见宇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拧住了自己的气管，让自己连呼吸都不敢。
他们强忍着内心中的恐惧继续前进，但面前尸山血海的模样已经让双腿有些不听使唤。
这里与其说是个厨房，不如说是饿鬼的猎食场。
风道中大量的空气被排出，新的空气也从头顶的通风口补充进房间，吹在几人身上。
一阵阵阴冷的空气从脖颈间吹过，让高见宇觉得好像有条湿滑冰冷的舌头在自己的脖颈间游走舔舐，垂涎着他皮肤下奔涌着的滚烫血液。
他缩了缩脖子，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打了个寒战，摆了摆头，强行驱散自己内心中的恐惧，仔细回忆着。
根据服务员们画出来的布局，现在向右是粗，细加工间，再经过一道门是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就是货梯，更衣室和放有冷藏柜的仓库。
而原本向左是过一扇门，门后的走廊两侧对称分布着面点房，热菜间，凉菜间和烧烤间，尽头是消防通道。
现在那扇门被撞倒在地，一眼就看得到消防通道被各种杂物堵塞了大半，另外几扇门紧闭着。
但依旧不见活人的动静。
于是四人转向右侧，没有那扇门隔音，想要安全清理逃生通道就必须要解决掉威胁了。
互相打了个眼色 他们蹑手蹑脚向右走去。
只是刚刚走到加工区外，里面就传来咀嚼撕咬骨肉的声音。
“咔吧…咔吧…”
一声声脆响如同送葬的钟声，在几人耳中回荡。
多贝紧紧靠在墙后，探出头望了墙后一眼，随即“嗖”的一下缩回身子，用胳膊紧紧堵住自己的嘴，面色惨白，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额头渗出。
豆大的汗滴在他的鬓角聚集滚落，一路划过脸颊，划过下巴，在多贝紧张吞咽口水的动作中被从咽喉处震落，划过一条晶莹的线条滴落在地。
“滴答~”
高见宇从多贝的肩头看向里面，只看见有条一米多长的粗大银色断尾沾满血迹静静躺在地上。
那是雪豹的尾巴。
而啃噬骨肉的声音也愈发清晰。
危险，和他们只有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