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你让狗撵了？”
粉红小猪紧紧拽住杜衡的一绺头发，差点被他甩飞。
“我让那个老梆子忽悠了！”
再次见到墨明，杜衡猛然间想到那日龙渊城中的说书人老者，二人气质相仿，抛去年岁经历的影响，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里是个不懂修炼的凡人？
他越想越不对，小小一个龙渊城怎么可能藏着这么多奇人？就算是深山藏虎豹，田野卧麒麟，可哪有一个坑里卧好几头麒麟的？
直到见识到神猪藏身的诡异世界他才明白，这几个老货分明就是刻意守在这里，什么自我追寻，都他娘的是忽悠他的。
一想到那个仿佛逝去在万古前的地球，杜衡心急如焚，生怕自己所想成为现实。恍惚间，他似乎看见白发苍苍的父母日复一日的守望，等候自己归来，一口心血咳出，险些道心不稳。
火急火燎的来到那家杂货铺，一脚踢开店门，将粉红小猪丢给那抽旱烟的老头，目眦欲裂。
“老头！把你们的人都叫出来，给我解释一下龙渊城外的那方世界是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后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老头轻轻的将粉红小猪放在身边的座位上，重新给自己装了一锅烟。
“别跟我装傻！”
杜衡一把揪起他，背后现出血海，深处现出一抹微弱的气息。
“今天不说清楚，我就把这东西弄出来，大伙一起玩完。”
老头枯瘦的手掌却异常有力，掰开杜衡的手臂，整理了一下衣衫，郑重的道：“你真的要知道吗？有些时候太早知道真相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
“少给我打马虎眼！把其他人叫出来，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杜衡双目赤红，隐隐已有疯魔的迹象。
“咚咚！”
老头轻磕两下烟袋锅，如同敲在杜衡心头，似黄钟大吕，发人深省，让他猛地吐出两大口血来，从疯狂中清醒，可一对眸子中充满着散不去的执拗。
“都出来吧，今天不告诉他实情，这孩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烟雾中，传出一声轻叹，一个笼着水袖的美妇走出，正是昨日那唱旦角的戏子，她突兀的出现，却没有丝毫空间波动的迹象，可见其实力非同一般。
门外，一直靠在墙角的老乞丐步履蹒跚的走进杂货铺，找了个角落蹲下。
城内某处正在说书的老者告罪一圈，收拾好行装，一步跨出，再出现时，已至门外。
与他一同进来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汉子，一身短打衣袍，腰后别了把斧头像是个刚刚打柴回来的樵夫。
“那头孔雀说漏了嘴，没脸来见你。”
老头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闷声道：“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龙渊城外的那方世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地球那么像？”
杜衡问出心中的疑问，从心底里害怕那寂灭的世界就是地球。
“那是上一纪的世界，寂灭之后被人塑造成了那样。至于你说得地球，我无法给你解答，涉及的太多，即便是我们也不能随意说出口。”
说书人老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你实在想知道，我们可以付出一些代价给你点提示，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真相要比你想象的残酷的多。老树根说得对，太早知道这些对你来说没有好处。”
“拜托几位前辈了！”杜衡郑重施礼，目光清澈而坚定。
被称为老树根的老头猛地抽了一口，吐出大片的烟雾，一时间天地骤变，杜衡仿佛进入梦境一般。
“哒哒哒！”
踩着镜子一样的湖面前行，杜衡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这几个老家伙把他扔到这是什么意思。
“真相就在你脚下！”
美妇软糯的声音响起，给予杜衡提示。
“脚下？”
杜衡凝视脚下的水面，如同镜子一样光滑，映出他的倒影。
“倒影？”
杜衡眼底闪过一抹赤红，却看不穿水下的情形。这让他顿时来了兴趣，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水下的“他”同样蹲下伸手，隔着水面与他指尖相碰。
杜衡莫名的心悸，想要抽回手。
然而已经晚了，水面上探出一只手，牢牢攥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拽入水下。
“我终于出来了！”
“杜衡”伸手在水面上一撑，一下跃出水面，奇怪的是他浑身滴水不沾。
杜衡向着水下坠落，幽深的水底仿佛是巨兽张开的巨口，等着将猎物吞噬。
看着水面上另一个“自己”，杜衡仿佛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灵光。
“杜衡”伸了个懒腰，邪魅一笑，冲着天空喊道：“前辈，我已经明悟了，放我出去吧。”
“麻辣个鸡！”
“明你七舅姥爷，悟你奶奶个腿！”
杜衡气抖冷，一拳锤在水面，却只激起一圈圈涟漪，彼此像是处于两个世界，无法逾越。
宫装美妇同样出现在水下，葱白般娇嫩的玉掌伸出，反掌之间，虚实颠倒，二人重归水面，而那个虚幻的自己如同困兽般疯狂捶打水面。
“我真的是我吗？”
杜衡错愕，看了看水下的“自己”，同样伸出手掌，反复翻掌。
“这要你自己去追寻。”
重归现实，老树根一口接着一口抽着旱烟，眼皮耷拉着，“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真相只能你自己去揭开。”
杜衡看着气息萎靡的几人，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深施一礼，“多谢诸位前辈，小子告辞！”
说完，他抓起粉红小猪，头也不回的离去。
“你怎么了？怎么跟狗撵屁股似的？”
粉红小猪不解，让狗撵了一个来回？哪家的狗这么记仇。
自打从杂货铺出来，杜衡一路狂奔，似乎对那个地方如避蛇蝎。
“几个老梆子乱我道心！”
杜衡愤愤道，“我只是想问问现在距离我从地球消失过去多少年或是向前跨越了多少年，结果这几个老梆子竟然暗示我是虚幻的，是某人的影子。”
“轰隆！”
就在杜衡说出这句话时，猛然晴空霹雳，雷霆在苍穹深处炸响，浩瀚天威震慑诸天万界，似乎触碰到某种禁忌一般，甚至杜衡感觉虚空深处有什么东西锁定了自己，一旦再多说点什么，自己很可能会被抹除。
“我靠！不会是真的吧！”
杂货铺中，说书老人苦笑，长叹一声，“慧极必伤啊！”
旦角美妇水袖轻甩，翩然起舞，一方模糊的水榭亭台在她周遭浮现，影影绰绰的人影走动，有一公子温润如玉，轻声吟诵。
“台上花月影，戏外照水镜。一世荒唐景，大梦何时醒？”
水袖越舞越快，似舞出红尘万丈，一片虚幻的小天地将整个龙渊城笼罩在内，虚空深处迸溅的天罚直接被吞掉，如同泥牛入水。
杜衡收起玩世不恭，认真打量天空，“就这？”
他本以为会有后续的，看来是自己猜错了，那几个老家伙果然又在骗我。
糟老头子，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