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杀猪
“吼！”
粉红小猪仰头咆哮，身形暴涨，刚刚那个粉嫩可爱的家伙眨眼间变成一尊狰狞巨兽。
阔口獠牙，身形挤满天地一角，摇头晃脑间拱金山，推玉柱，像是一尊洪荒大凶降世。
“砰！”
黑白洪流裹着一道血线直直地撞在巨兽庞大的身躯之上，洪流倒卷而上，掀起滔天波澜。
“咳咳！”
巨兽如同气球泄气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最后化作原本粉红小猪的形态栽倒在古井旁边。
“小子，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粉红小猪有气无力地说着，望着死寂世界灰暗的天空，小眼睛里透着惋惜。
杜衡体内的存在同样传音，他力量耗尽，将陷入沉眠，让他不要起幺蛾子。
杜衡挣扎着坐起来，虽然有那位替他挡了伤害，可是狂霸的能量避无可避，总会有所波及。
他斜靠着古井，赤瞳中闪着微光，颇为坚定地说道：“这样就好，相信我，他要不死，我跟你姓！”
粉红小猪突然跳起来，看了看杜衡，又倒在了地上，面色轻松地说道：“算了吧！我可没有你这不孝子。”
杜衡没有理他，赤瞳死死锁定那个逐渐逼近的身影。
“以筑基境修为跨越一个大境界斩我阴阳家朝元境天骄，又用地师手段杀我两位极变境长老，面对一尊王者还能虚张声势，临危不惧，九州年轻一辈何时出现你这等人物了？”
刘向背负阴阳双翼，居高临下地看着杜衡，言语之间不禁流露出赞赏之意。
杜衡嘴角勉强勾起一丝笑意，说道：“那也不及前辈慧眼如炬，不过……”
“不过什么？”
刘向视他如囊中之物，完全不怕杜衡耍什么花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算计都不堪一击。
“不过刚才晚辈为您卜了一卦，前辈近日怕是有血光之灾啊！恐怕世间再无伯乐了。”
杜衡赤瞳闪过一抹戏谑，看着皱眉的刘向说道：“前辈可是感觉体内生命精气流逝寿元减损的越加厉害？”
“你什么意思？”
刘向面色阴沉，阴阳古剑遥指杜衡，滔天杀念如同一柄柄利刃刺向杜衡识海。
杜衡识海仿佛被割裂，传来阵阵刺痛如同刀绞，让他充分体会到了王者的力量，要知道刘向的力量是经过青铜鬼面削弱的！
“呼！”
杜衡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见过洛水族主与阴阳家大长老一战再加上身边有那位跟着，心态有些轻浮，对于强者没有充分的认知。
不知者才会不畏！
“前辈不用想着杀了我，失去的寿元便会回归。你失去的寿元和血气会被这片世界剥夺，永远的失去！”
杜衡大笑，拉起身边的铁索，纵身跃进身后的古井。
古井虽然诡异，但是有粉红小猪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最关键的是他的灵觉没感受到危险！
刘向听得杜衡言语，便神色大变，阴阳双翼急急扇动，在半空犁出一道黑白光线向古井扑去。
既然杜衡进入古井，那么显然那是唯一的逃生之路。
“嗤！”
刘向刚刚接近古井，便见到丝丝缕缕灰蒙蒙的混沌气自古井中喷出，像是一道道混沌剑气在这片死寂世界掀起恐怖风暴。
“啊！”
刘向悲吼，背后阴阳双翼舞出片片残影向远处掠去。
在混沌气喷涌的那一刻，整片死寂世界仿佛“活了”一般流动灰蒙蒙的混沌雾剥夺他的生机，其中掺杂着某种莫名的物质让刘向心生哀念，甚至产生一种放弃逃生的念头。
刘向谨守灵台清明，抵御那股古怪的哀念，可血气流失更加严重，甚至鬓角迅速爬上两抹银白，原本数千年的寿元不断被削减。
古井之下，杜衡感受着身边的混沌气终于放下心来，他本是混沌石化生，是这天下间唯一不被混沌气所伤的生灵。
倒是粉红小猪听着刘向的惨叫不禁打了个寒颤，似乎有些心悸。
“你怎么了？”
杜衡皱眉，手搭在粉红小猪身上，一层青灰色的混沌石皮将粉红小猪覆盖，让他不被混沌气所伤。
粉红小猪小眼睛中一抹感激之色一闪而逝，小蹄子在杜衡肩头轻轻一点，跃上他的头顶，在那一头血色长发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
“你给我下来！”
还不等杜衡的手碰到他，粉红小猪便懒散地说道：“你想不想知道那个老家伙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杜衡默许了他的行为，双手虚按，双腿微屈，在古井中定下身形。
粉红小猪心安理得的趴在杜衡头上，说道：“外面不只能吞噬生灵的血气寿元，还存在着一种物质或者说是一种念头。”
“什么？”
杜衡沉吟着，神魂探出古井便被死寂力量吞噬，吓得他连忙收回神念。
“外面还存在着一种叫作哀的物质，这种物质能够影响生灵的心境，让生灵从心底感受到哀伤，最后心如死灰，万念俱灭，如同行尸走肉。”粉红小猪提起哀念时，小眼睛中充满了惧意。
“哀莫大于心死！”
杜衡脱口而出，他几乎能想象到刘向的下场了，在那种哀到极致的情绪影响下，刘向最后的结局只会是无所作为地等死，直到被死寂力量吞噬掉所有血气与寿元。
事实上，刘向现在的下场比这好不了多少，他仿佛人格分裂一般，一会儿怒吼，向死寂世界之外横渡，一会儿面露哀色，狼狈地坐在地上，望着灰暗的天空发呆，麻木地任由血气寿元不断流逝。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衡感受着古井之外那股哀念的力量，不禁心悸万分。
“在我清醒的这十几年里，我不止一次看见误入此地的生灵被那股哀念影响，最后明明有离开的机会却死在了这里。”
粉红小猪叹息着，甚至连他自己都受过这种折磨。
“那你怎么没事？”杜衡好奇的问道。
“你摸摸这个。”粉红小猪探出一只后蹄晃了晃那根不知通过什么束缚住他的铁索。
“这！”
杜衡赤瞳充满惊讶，手中有些微凉的铁索居然能够让他在那股极致哀念中保持灵台清明。
“小子！你想干什么？”
粉红小猪瞪着眼睛，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杜衡。
“我把它收走，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放过。”
杜衡赤瞳好像闪着精光，双手缠绕迅速将铁索团了一团。
“你带不走！”
粉红小猪泼他凉水，说道：“这可是世界古井，铁索另一端与古井底部相连，要是能挣开我早就走了。”
杜衡顺着铁索来到井底，发现铁索被一团混沌气固定，以他的神力居然都不能扯动半分。
“别跟它费功夫了，先把猪爷爷放出来。”
粉红小猪伸出一只小蹄子敲了敲杜衡的脑袋，迫不及待地说道。
“怎么放？下面这个扯不断，连着你蹄子那个就能扯断了？”杜衡撇了撇嘴。
“用混沌石戟，我醒来时曾触碰到记忆石碎片，知道离开的方法。”
粉红小猪激动地从杜衡头上跳下来，十几年了，他终于能出去了。
杜衡眉心金光一闪，混沌石戟已然落在手中，戟尖在粉红小猪身上比划着。
“你想干什么？”
粉红小猪下意识地夹紧后腿，感觉有一丝不妙。
“我看看从哪砍比较好？”杜衡满脸戏谑地看着他。
“少吓唬猪爷爷！”
粉红小猪撇嘴，却看见杜衡闭着眼睛举戟劈下，不禁大叫：“救命啊！杀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