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又让这老小子跑了
水晶宫开启数月有余，进入水晶宫越深、越久，当世强者越发能体会到到南海龙君的强大。
龙宫禁制变化无穷，以各大殿宇为板块，空间每十二日发生一次变化，故此想要寻到龙君殿，难度更上一层楼。
为了抢先寻到龙君殿，重炼龙宫禁制，诸子百家不得不放弃沿途造化，只是留下强者看守，主力部队便匆匆离去。
这些为诸子百家镇守大殿的强者皆持有一盏古灯，更像是一个坐标，为前行的纵横家太上长老提供某种帮助。
法家太上长老沈渊便是其中一位，她镇守的乃是一座大能洞府，疑似某位南海龙君之子的居所。
只是可惜，因这龙宫空间变换不定，百家强者还不曾攻破最终大殿，便不得不提前上路，以至于她只能望而长叹。
唯一让她有所安慰的是，这样的存在，其洞府内必有蛟龙传承，甚至有纯正的蛟龙血也不是没可能，一想到其中续命的龙血，便让她欣喜若狂。
然而今日一道身影到来，搅了她的兴致，让她心中一沉。
大儒朱砧，儒家八大文脉之一的当家人，亦是龙宫藏经阁的镇守者，也是留下的镇守者中，唯一能与各大家主平起平坐的人物。
“法家弟子听令：布画地为牢大阵！”
沈渊冷喝一声，手中碧竹杖一点，身形似鬼魅般飘出，迎上朱砧身后的杜衡。
碧竹杖绿光莹莹，如同扎根于虚空之中的绿竹，抽取八方生命精气，让天地都为之一黯。
“啪！”
看似柔软的碧竹杖重若万钧，划出玄奥的道之轨迹，打得虚空大崩塌，似一块镜子般破碎，露出恐怖的黑色虚渊。
杜衡心中一惊，这个老妪了不得，碧竹杖泼洒道力，凝结出一缕道印，借之驱动大天地，若是被她抽上一记，半步王境的强者也是非死即残。
生死关头，杜衡心中反而空灵，悄无声息地踏足帝禁领域，一身战力全开，四肢百骸无穷神力爆发，让杜衡的身姿蓦地高大起来，如同一尊开天辟地的巨人在抡动石戟。
“空！”
混沌石戟不住地鸣颤，混沌气一缕接着一缕，若一道瀑布垂落，混沌光照彻深海，整片海疆都在为之而动摇。
“轰！”
重戟劈中碧竹杖，发出金石相击之声，似两颗金属星辰轰然相撞，若一座千丈火山猛然爆发，神力惊天动地，甚至惊动了龙宫禁制，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不远处，朱砧见沈渊挡下杜衡，心中稍定，连忙向法家大阵中落去。
血战十一日，他一刻不得停歇，体内诸多暗伤皆是被强行压下，要是再找不到地方调养，恐怕便要道基受损，永世止步于归一境了。
“嗤！”
就在这心神微松之际，一道破空声令朱砧如惊弓之鸟，连忙回头望去，只见杜衡一手持大戟征伐沈渊，一手五指虚张，正对着这边。
朱砧灵觉猛跳，一股死亡的气息蒙上心头，让他连忙做出反应，向一旁闪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股刺痛感从胸口迅速传遍全身，杀剑的剑尖出现在胸前，沛然巨力将他扯了一个趔趄，拖着他向杜衡飞去。
“朱前辈莫要抵抗！众位师弟助我一臂之力！”
沈渊的亲传弟子反应最为迅速，早在自家师弟的兵器被杜衡摄走时便长啸出声，调动法家百名弟子组成的大阵之力。
一座巍峨天牢突兀出现，及时将朱砧镇压在内，成功截断了杜衡的多宝兽尊圣法。
道术被阻，杜衡不禁一怔，没想到诸子百家中竟还有这样的人才。
“老人家，那是你的弟子？”杜衡看向面前的老妪，笑容灿烂，可手中大戟却不曾有片刻停歇，步步紧逼。
“不错！正是小徒，不知帝子有何指教？”
沈渊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手中碧竹杖与道相合，借大天地之势与杜衡对轰，丝毫不落下风。
“战斗意识不错，心性亦是不凡，老人家教出一位好弟子。”
杜衡就坡下驴，说了些好话恭维，随即话锋一转，道：“可惜所救非人，那朱砧乃是半个天人族，身怀天条残片，并非人道巨头，若是不除，恐怕诸子百家尽为他人嫁衣。”
沈渊面露讥讽，道：“妖族帝子莫非只有这些拙劣手段，当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杜衡并不恼怒，气定神闲地道：“老前辈若是不信，可放他出来，我与他当面对质，天条残片做不得假。”
碧竹杖与道相合，留下一串串道印，定在虚空之中，与天地大势共律动，仿佛驱使天地大势而动，啪一下将杜衡抽飞出去。
脚踏血海，头顶星辰，背靠洞天，杜衡一举瓦解掉大天地之势，稳稳当当地立住身形，若一尊神祇出世，散发出无尽神辉，透入碧海之中。
沈渊面色阴沉，手中印诀一打，将朱砧放出，语气不善地问道：“朱大儒，妖族帝子控诉你身怀天人血脉，携天条残片在身，此事你作何解释？”
朱砧面色平静，波澜不惊，自从他求援的一刻起便知道此事必会暴露，所以没什么意外的。
他面露怒容，厉声呵斥道：“沈道友，你是在审问犯人吗？本座是儒家的八大山长之一，即使是你法家家主，也不过与我平辈论交！”
见他如此，沈渊神色稍缓，语气软了下来，道：“此事关乎稷下学宫生死存亡，纵是妖族帝子有心编排，老身也要查个水落石出，还请大儒见谅。”
言罢，她指了指身后的大殿，道：“待还大儒清白，此间造化我法家与大儒共取之，以作赔罪。”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砧虽面色难看，但也不再为难她，幽幽地问道：“沈道友，你我相识千余载，我朱砧是不是人族，你不知道吗？”
沈渊微微颔首，朱砧若有天人血脉，他这一支文脉上一代的老山长也不会传位给他。
“那天条残片又作何解释？”
这才是沈渊真正想问的，作为与封神榜齐名的神器，非神道修者与天人血脉不能催动。
“大儒可否拿出来一鉴？”
朱砧也不扭捏，取出一本簿册，枯黄的书页上墨迹深深，颇具古韵。
沈渊转向杜衡，问道：“敢问帝子，可是此物？”
杜衡双眸染上赤色，荧荧如火，凝视片刻后点了点头，道：“不错！”
“大儒可否催动一观？”
沈渊说着，混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碧竹杖握在手中，若是朱砧有半点异样，她绝对会第一个出手打死他。
“道友看好，此乃我儒家规则秘典，乃是儒圣六圣术之礼圣术所凝炼。”
朱砧并未拒绝，催动规则秘典，泛黄的书页翻开，墨色文字飞出，串成一条条漆黑锁链，若一个个不可逾越的阶梯，而朱砧便立身于顶端。
“贼子安敢欺瞒我等！”
杜衡嗤笑一声，大戟劈斩而出，若一头应龙舞动，龙翼劈开天地乾坤，神威不可阻挡。
朱砧面色陡变，他体内暗伤未去，除非融合规则秘典，否则全然不是杜衡的对手。
“礼分有际，而天下有道！”
墨色文字演化成一座金字塔，若一座黑漆漆的大山压下，透露出束缚、规矩等法则之力。
朱砧立身墨色金字塔顶端，俯视杜衡，二人之间的等级如同天堑，被规矩法则之力截断，难以跨越。
儒家的礼，即为规矩，条条框框如同大道法理，无法突破，不可逾越。
“什么狗屁规矩！我有神力，一戟挑翻！”
杜衡哈哈大笑，意气风发，磅礴神力爆发，浩瀚血气汹涌，如同一尊绝世战神在出击，大戟化作应龙迎击，轰隆一声劈开墨色金字塔，戟锋直指朱砧。
“贼子受死！”
朱砧慌得一批，可是沈渊却毫无出手相助的意思，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只不过以他疲惫不堪之躯，如何挡得住杜衡刚刚渡过天劫的无匹之势，重戟崩开规则秘典演化的领域。
杜衡施展真龙法，极速而来，若一道流光杀至，戟刃闪烁惊天寒芒，斩向朱砧头颅。
“吾命休矣！”
一件接着一件秘宝破碎，朱砧望着逐渐放大的石戟，心中惊骇万分。
“啪！”
碧竹杖绿光如虹，压下混沌气，于千钧一发之际打偏石戟，救下朱砧性命。
沈渊身形凝实，望着杜衡，面无表情地道：“好叫帝子知晓，事情没查清楚前，朱砧不能死。”
“老前辈当真不让？”
杜衡声音冷了下来，若九幽寒风刮过，让人心惊胆战。
“今日之事算我稷下学宫承情，还请帝子退去！”
沈渊态度也很强硬，若非她没把握拿下杜衡，只凭杜衡以往造下的杀孽，她绝不会费半句口舌。
“死老太婆，给脸不要脸！”
杜衡冷哼一声，在地上重重一跺，一道道龙气从地底浮现，若一根根丝线纵横交错，将空间都割裂开来。
“啊！”
法家弟子接连发出惨叫，那些龙气丝线锋利如天刀，坚韧似神金，连他们的灵器都能斩断，遑论肉身，不过片刻便抛飞数十条断肢。
“竖子敢尔！”
沈渊暴怒，碧竹杖挥动，道力撼动虚空，大天地之势若浪潮般汹涌而出，仿佛要将杜衡碾碎一般。
“沈道友，你我一同出手，拿下此子！”
朱砧大喝一声，规矩领域再度浮现，一根根赤红丝线飞出，若千百条赤蛇舞动，将这璀璨天光都盖落。
“老不死的，给你们脸了！”
杜衡登临帝禁领域，以洞天守护自身，催动万水归墟奇景，镇压万里海疆，轰然破掉碧竹杖驱使的天地大势。
浩瀚血海轰隆隆压落，借来天地之力，将法家弟子尽数吞没，连沈渊与朱砧二人都不例外。
“真龙法——无相！”
杜衡施展真龙法，血海中冲出一头赤龙，上顶九天，下抵九幽，仿佛天地间的唯一，霸道龙力摧毁一切。
沈渊目眦决裂，百名法家子弟已经不足半数，她死死地盯住杜衡，道：“你早就布下场域，好孽畜！好心机！”
“老东西，你不也想杀我吗？只不过你没那个本事而已！”
杜衡嗤笑道，大戟接连劈出，以真龙法斩断了她的碧竹杖。
“啪！”
千百击后，碧竹杖彻底破碎，混沌石戟搅动深海，携恐怖神力而至，打碎了沈渊的脑袋。
“天牢大阵！”
沈渊的弟子悲啸，聚拢剩下的弟子，重新组成大阵，打出恐怖一击。
巍峨天牢横空，伫立在血海之上，煞气冲天，竟然镇压其中的负面能量，冰冷的大门打开，爆发出恐怖的吸力，欲将杜衡收进去。
“嗡！”
杜衡身后的洞天飞出，堵在天牢门口，轻轻一震，整座天牢轰然解体，毁灭能量层层荡开，将所有法家弟子尽数爆成血雾。
杜衡处理完所有人，却发现朱砧这老东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