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一切准备妥当，老龙龟调整状态，携赤铜精金和玄黄气走入天地烘炉。
“等等！”
一道声音从远空传来，沈耿被勾雁妖王带来，少年清秀的脸上带着喜色，高呼道：“前辈等等！”
商家老祖眸子猛地一缩，注意到沈耿手中所持之物。
两枚果子，晶莹剔透，一枚形似天碑，一枚状若宝鼎，皆散发柔和的光华，神圣无比。
“这是万道树的果实？”
听到商家老祖的问话，沈耿重重点头，道：“这是从天人族宝库中寻到的，服下道果如同直面大道，对悟道有着难以想象的作用，想来能帮到前辈。”
“嘶！”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天人族竟有如此神物。
无尽岁月前，大道于人间显化，留下过些许痕迹，诞生种种神物，这万道树便是其一，每一枚道果都能助人悟道，珍贵无比。
如今，万道树早已消失，世间留存的道果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快要绝迹了。
钱万钱馋的流口水，道：“传说先祖为人皇保存的几座秘库中，便存有这种道果，可惜无缘一见。”
洛水族主和破灭道主两位倒还算是平静，帝族底蕴深厚，他们是见过这种东西的。
但是其他人却如同疯了一般，个个红了眼睛，如同饿极了的荒兽。
“给本王找！哪怕把整个祖城翻过来，也不能漏掉一寸！”
穷奇嗷唠一嗓子冲过来，双目通红，喘着粗气，恨不得一口气将天人祖城翻个底朝天。
其他诸王亦是如此，天人族连这种稀世道果都有封存，定然还有其他珍宝，只是不曾被发现而已。
“天人五氏族，这才不过一家一姓而已，其他支脉必定亦有珍宝无数。”
诸王眸光火热，纷纷请缨，要率领妖军远征。
“莫要贪多，祖城造化足够我们吃一阵子了。”
杜衡压下了诸王的请战帖，远眺天际，淡然地开口道：“天界不小，妖族一家吞不下，强行为之会撑坏了肚子的。”
“大周皇朝，洛水帝族，破灭道，商家，农家，这些盟友也要分一杯羹的。”
商家老祖、破灭道主、孔雀王等一众老牌强者暗自点头，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胜而不骄，强而不躁，这份心性已经远超同辈。
“眼下最重要的是助归老入道境，珍藏也好，秘宝也罢，与之相比都是过眼云烟。”
老雁王等几位老妖王拍板，彻底息了诸王远征的心思。
“归老，入道艰难，这两枚道果你都带上吧。”
杜衡做出分配，坚持要老龙龟将两枚道果都带上，他有预感，欲成为此世第一个破入道境的生灵，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老龙龟犹豫再三，终究是没有推辞，到了这个境界，何况还是天生灵感惊人的龟类，他亦有所悸动。
不仅如此，在杜衡的强烈要求下，老龙龟还带走三株神药，以及一枚举世难求的道丹。
“昂！”
老龙龟入阵，现出原形，高达几十丈，似一座山岳伫立，墨色龟壳闪着冰冷的光泽，如同神金宝铁一样。
天地烘炉中，一簇簇赤焰飞舞，从祖城地下、虚空中钻出，伴着荧荧如雨的灵光，若一片仙焰熊熊燃烧，将老龙龟彻底淹没了。
那是从天人族血脉中蕴含的血精，是天皇大道法则的载体，如今被天地烘炉强行提炼，以这种方式展现。
待滔天血焰淹没了老龙龟，他立刻将那枚天碑道果压在舌下，细细炼化，不敢浪费一丝一毫。
“嗡！”
一道天碑虚影显化，金光闪耀，落在老龙龟背上。
烘炉之外，神猪适时开口，道：“老龙龟或许真能成功，他拥有霸下的血脉，从眸中意义上来说，这枚天碑道果与他最为契合。”
似乎是为了印证神猪的话，下一刻，大道伦音响起，震动天上地下，一股神圣的气息弥漫开来，上顶九天，下抵九幽，如同一位无上帝者显化，讲经说法，开化万灵。
血焰煅烧间，金光闪烁，一枚枚神文出现在天碑上，交织出一篇古经，阐述大道至理，玄奥无比。
所有人沉浸在大道天音中，静下心去聆听、观摩、感悟，却始终隔着一层屏障，不得其真意。
神猪将天赋神通催动到极致，通体绽放宝辉，近乎光化了，方才窥得一丝经意。
“天皇经！”
它震惊地道，随即很快平静下来，正如杜衡所说，天皇道与法流淌在后人的血脉中，何况天人族修炼天皇经文，帝道法则已经铭刻进骨血里。
此时天碑道果夺天地造化，捕捉天人族血脉中的帝道法则碎片，将天皇经文显化出来，不过水到渠成罢了。
老龙龟蛰伏于祖城净土中央，金色纹络若龙蛇游走，从天碑虚影坠落，向着龟壳蔓延。
那是它在悟道，感悟天皇经意，吸纳天人族血脉中的道法碎片，神猪估计，等金色纹络遍布全身，老龙龟便能迈出那一步了。
“迟则生变，诸犍王前辈，劳您走一趟，让各位大妖慢点杀，先行拷问天皇经文，为归老助力。”
杜衡眉头微蹙，又转向勾雁妖王，道：“有劳燕叔同去，将所有玉皇神像收集来。”
神猪凛然，不善地道：“小子，你想干什么？本大人警告你，别乱来啊！”
杜衡负手而立，一双眸子平静、淡然，道：“若是曾经主宰三界的玉皇，我只有礼敬，可一个新生的恶灵，也想窃居高位，谋夺信仰，牠也配？不就是因果吗？我担了！”
很快勾雁妖王率先归来，袖袍一抖，大大小小的神像飞出，堆积成一座小山，足有数百万座，最大的如同山岳般高大。
杜衡亲自动手，怀抱混沌石戟如擎天柱，将整片虚空都砸的塌陷下去，却被一片神辉挡住。
各式各样的玉皇神像绽放华光，积淀万古的香火之力流转，让众多神像更加生动，仿佛下一刻便要活过来一般。
“刷！”
杜衡撑开洞天，从尸界调来死者的煞气，无穷无尽，若一片瀚海汪洋砸落，硬生生磨灭香火信仰之力。
“轰！”
突然，天地皆震，诸天万界皆震，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震慑三界六道，这如海般的香火之力仿佛找到归宿一般，化作璀璨星河，变成飘渺云烟，以神秘莫名的方式离去。
杜衡冷笑，重戟轰隆隆地砸落，将所有玉皇神像砸个粉碎，只留一地石沫子。
“小子，有东西跑了！”
神猪脸色很不好看，阴沉如铁，道：“本大人看见丝丝缕缕的神秘物质逃出烘炉，随信仰香火之力远去，于半途坠落，被一座祭坛接引走了。”
杜衡皱眉深思，恰好这时几位妖王也回来了，不知发生了何事，神情有些悚然。
“小风浪而已，不用担心。”杜衡不再细想，随意摆了摆手，安抚住诸王。
老雁王神情凝重，沉声道：“天人族还是有些骨气的，誓死不交出古经，只从一些纨绔子弟口中搜集到了前七卷，化神境以后的经文都掌握在一些老家伙手里，一时半会很难得到。”
“七卷也够了，到了归老那个境界，要得只是帝经蕴含的大道妙理，没有道境经文也没关系。”
杜衡微微颔首，让穷奇以阵道天图碎片传达天皇经文。
老龙龟没让他们等太久，不过七日时间，金色纹络已经遍布全身。
第八日清晨，老龙龟睁开眸子，宝石般的双目闪烁慧光，山岳大的身躯通明澄澈，如同琉璃一般。
碧海涛涛间，一颗菱形妖丹游动，那是老龙龟的道基，气海波涛腾起，送其直入九天。
胸中五气翻涌，托举妖丹一路升腾，渐渐化作一头婴儿拳头大的小龟，在五气云霞中游曳。
过天门，小龟直入识海，与神魂合一，识海外显，若一片真正的汪洋，其内蕴养着三株灵根。
三条根茎扎根虚空之中，从天门后长出，吞吐天地灵气，汲取老龙龟一生道法精粹。
不多时，三朵花苞挂在灵根上，散发清香，蒸腾着云雾，若仙葩含而未绽。
“啵！”
一声轻响，三朵花苞吸干灵根精华，脱离出去，终于绽放开来。
三朵仙葩，隐于云雾之中，中间那朵内一头小龟蛰伏，如同宝石雕刻而成，仿佛与大道融为一体。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只有这三朵道花冲破天门，成为大道载体，才能算作知道。
“砰！”
在老龙龟的驱使下，三朵道花滴溜溜地飞了出去，花瓣斩在天门上，如同世间最锋利的刀剑，铿锵作响。
然而天门束缚如同亘古不变的枷锁，挣不脱，斩不断，将三朵道花牢牢锁在里面。
妖族诸王焦急不已，恨不得自己拿斧子上去把天门劈了。
只有杜衡气定神闲，一双赤眸望向苍穹，如荧荧火光，轻声呢喃道：“怎么还不来？”
话音未落，又是一次剧震波及诸天万界，这次更加强烈，大道法则都显化出来，若一条条天龙横陈深空。
这一刻，诸天万界所有生灵心中都浮起一个共同的念头，天地复苏进入下一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