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酒楼
达西姆带着小明和小女孩三人向着一家写有“十斗居”招牌的楼房店面走去，这十斗居三个礼乐字达西姆是识得的，但组合起来就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应该是礼乐人自己都觉得晦涩的名字没错，但吃食的地方，单只看装修，世界各地都很相像，达西姆自信没可能猜错。
本来达西姆和小女孩应该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但平添了小明之后，小女孩好似也知趣地不怎么言语了，三人就这样一路无言地走进了这家酒楼。
进了店门之后达西姆心中就略微有些反悔了，这家店里此时并无食客，厅中不大，有三组皆是方桌长凳，都并不摆在厅中显眼处，显眼处只有那硕大的柜台，后面站着一个粗布短衫，不甚高戴着毡帽小厮装扮的人，小厮此时正用炉子温着什么，他身后则是好多个贴着或红或黑的纸贴的大坛子，上面总是写着“xxx酒”，想必装着不一样的毒的了。
这显然是一家卖毒的店家，这种店家以卖毒为主，也供吃食，但多是配毒用的，且贵，不比专供吃食的地方，达西姆也是从来不去的。
正当达西姆后悔之际，柜台后面的小厮已经见有客人进来了，本来都掀起柜台的门板要出门迎接了，又缩手退了回去。
这店里本来应有两人招呼的，但此时饮毒的时间还未到，外面又有烟花在放，另一个年纪较小的就跑出去看烟花了，只留这一个年纪稍大的小厮看店。
这小厮看进来的三人，一个穿着平常，一个一身黝黑连衣服鞋子都没有，还一腿的血，还领着一个经常挨揍的小乞丐，就自顾自地认为这几人是外乡逃荒到此，进来讨饭的，心想哪有这不识趣的乞丐讨饭还讨到酒楼里来了，若是以前那个气性大的老掌柜没死，一定抄了门栓就将他们打出去了。
所以小厮也不出柜台招呼达西姆他们，就当他们是一群下人，也不言语，使劲的甩着手，像是几人就在他手里，能够直接把他们扔出去一样。
达西姆虽然不是礼乐人但是手势动作全人类甚至全动物界都几乎是通用的，他当然明白了这个小厮的意思，但是自己已经答应了小女孩要让她吃饱饭，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走近了柜台前，十分客气地对那小厮说道：“我们想来买点吃喝。”
这小厮如果见了小明这样平常穿着的人，说话可能还搭理一下，但首先说话的是这个穷的衣服和鞋都没有的人，不免就说话有些不忌，用很是调讽的语气说道：“客官这身打扮，恕我眼拙，看不出您这银钱能放在身上何处？”
这话一出，达西姆的脸色立刻涨得通红，因为自己确实是没有钱的，别说钱，甚至身上连个放钱的口袋都没有，他知道小明有钱，本也并不好意思找小明借，可是面子都是小事，如今让小女孩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
达西姆自己虽然做好放下尊严的准备了，但是平生第一次向人借钱还真是有些不知如何开始才好，不自然的就有了些停顿，耽误了回答的时间，不想就被小女孩抢先说了话。
“哼！没见过世面的小伙计，钱袋才能装几个银钱，京城的大户谁还不是用这个了？”说着指了指达西姆手腕上挂着的证件，也亮出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证件。
这小厮听了小乞丐的话有些动摇，自己见过最多人的便是乞丐，尤其是小乞丐们，不是被打得胆小怯生了，就是偷盗无赖了，纵使大话连篇也都不得敢用京城作比，想来自己刚才估计的没错，这伙人许是省城乃至京城逃难出来的，见过些世面也未必一定，于是这小厮就探出柜台，看看小女孩指着的东西是什么样子。
他先是看到了达西姆手腕上有如树脂材质半透明的证件，又看到小女孩脖子上挂着的也是一样大小形状，但是更显透明，看不出材质的证件。
这两样东西他都是没见过的，显然连一吊钱都装不下，但是若是里面装了银子可还不算少，就说：“若有银子就先拿出来我看，不用拿些稀奇东西诳我。”
听了他的话达西姆更加尴尬了，因为小明就算有钱也是在证件里，肯定变不成银子，这下想借钱都没门了。
小明听了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从头至尾就那么站着。
这时又是小女孩先对那小厮说话了：“用不着给你看了，这店装构也不雅致，酒菜还不香浓，而且客人都没有一个，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来处，我们趁早去寻个高档的酒店，别被这浊处毁了吃饭的兴致。”
说着就拉着达西姆和小明往外走，达西姆正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就随着小女孩一同走，小明也不说话的跟着。
柜台里的小厮看几个人往外走了，也没有讨吃喝，兴许不是乞丐，却也没必要追，就隔着柜台向几人喊道：“我家是镇上最大最好的酒楼了，出了这个店就找不到第二家更好的，而且······”
还未等到他说完，达西姆三人已经出了门，又走了几步柜台里的小厮就看不见他们了。
出了酒楼的达西姆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之中，就闷声的走着，走了有蛮久的一段路程才来到一处没有行人和街道的河边。
方才若不是小女孩解围，自己这种面子薄的性格可能就要出丑了，想想自己已经十四岁了，虽然看着有些老成，像成年人的模样，但并没有经历过多少人情世故，不懂这种场面该怎么应对，可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都比自己强，真是怎么也说不过去。
这时出了门的小女孩又率先说话缓解了达西姆的尴尬：“我们刚进到那个火门里来，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有没有危险，怎么才能离开，所以吃饭的事我们等下再说吧！而且我也不饿，大哥哥，你先带我们找找离开这里的出路吧！”
小女孩又亮出来她那真诚的大眼睛，再配上她稚嫩甜美的声音，一下子就让达西姆忘却了自己刚才的尴尬，眼前首要目标必须是如何从这里出去的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