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人不禁激
孟舸第二次来的时候,端着一副“大爷要赏你一宿”的架子,对钱康勾了勾手指头。钱康看着他叫狗似的手势,冷漠地把眼神撇开了。
“哟呵,不过来?”陈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老孟,你这面儿不够啊。”
孟舸余光扫到了吴恒,看着吴恒火烧眉毛一样地跑去后台,得意回道:“着什么急,好饭不怕晚。”
果然,没一会儿饭就被吴恒推搡着端过来了。
“小钱,叫人。”吴恒交代道,“孟总叫你是给你面子,快给孟总敬杯酒。”
钱康冷着脸,手也不去端酒杯:“孟老板好。”
“你好。”孟舸的眼神炽热,歪着嘴笑得又俊朗又邪性。他再次伸出了手指头,用同样的姿势对着他勾了勾。
陈星笑着想看钱康的反应。
钱康这次没躲,抬着脸顺着他的手指凑了过去:“孟老板叫我有事?”
孟舸居高临下地回:“对,想跟你交个朋友。”
钱康态度不卑不亢:“行啊,怎么个交法?”
孟舸有些被问住,笑道:“怎么?交朋友还有交法吗?”
“当然了,八拜之交,八种交法呢,你想怎么交?”
孟舸虽然听过这个词,但压根不知道八拜之交指的是哪八种。他自然不肯认嘴上的栽,抖了个机灵指了指自己的嘴:“这个交法你试过吗?”
钱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孟舸发现后,倒多了份得意。
他就这样用自己混账的行事作风把矛头调转过来,再次指向了钱康。
陈星在旁边捂着嘴夸张地点头,想看这好戏到底怎么演下去。
孟舸从果盘中叉起了半根香蕉,对着钱康痞里痞气地挑眉道:“我教你啊,这个呢,你咬一回,咱们俩就算交上了。”
钱康知道,孟舸在玩文字游戏,故意说这个字来占自己的便宜。要是他的天灵盖没封上,现在估计能和热水壶一样呲呲往外喷气。
吴恒敏锐地察觉到了钱康的情绪,他知道钱康现在正竖着浑身的刺儿准备朝着孟舸狠狠扎,赶紧找台阶缓和道:“聊的这都什么啊,听不懂,什么八拜之交,这不是跟我一粗人面前掉书袋呢么!来来来,小钱,坐下,咱们坐下聊。”
吴恒摁着钱康坐到了沙发上。
孟舸嘴上占了便宜,吊儿郎当地将胳膊搭到了钱康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若有似无地在他肩膀附近盘旋。他知道炸毛驴儿得顺毛捋,便抛出了甜头:“小钱,你平时除了弹吉他,还有别的兴趣爱好么?”
钱康:“没有。”
“不喜欢购物么?比如名牌表啊,球鞋啊,衣服首饰之类的。”孟舸暗示道。
钱康:“不喜欢。”
“……才怪!”吴恒赶紧接过话头儿:“哪能不喜欢啊!谁还能不喜欢烧瓶儿啊是不是!”
“老吴,放小钱一天假呗,正好我要去西单买衣服,让小钱帮我挑挑。”孟舸熟门熟路地说道。
“那敢情好,人您带走,甭跟我商量!”
孟舸顺势将放在沙发靠背上的手滑了下来,搂到了钱康肩膀上:“走吧小钱,我带你玩儿去。”
琳琅满目的西单商场,孟舸大包大揽地说道:“喜欢什么随便挑,我送你。”
他看着钱康当下的表情,不由得笑了。那眼神他熟悉得很,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第一次尝到山珍海味时,都是这个反应。一回生,二回熟,甭管之前多拿着端着,享受过几回有钱人的快乐之后,全都老实又听话了。穷人乍富就如同吸|鸦片,金钱带来的快感太直接太强烈,浸入骨髓般的致瘾。今天他也许还能为了自己勾勾手指的动作伤自尊想反抗,日后被驯化老实了,就算真的让他当狗,他也得撅好了汪汪叫两声。
钱康:“要什么你都送?”
孟舸:“当然了。随便挑。”
钱康:“那你送我回家吧。”
孟舸有些意外:“送你什么?”
钱康重复道:“送我回家。”
“你不买点什么吗?”孟舸仍然不太相信。
“不买。”
“为什么?”孟舸不解。
“不想要。”
“哦,你不喜欢这些?”孟舸以为自己选错了产品:“那你说去哪儿,咱们换个你喜欢的商场逛。”
“我不喜欢逛商场。”
“那你喜欢什么?”
钱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反正不喜欢你。”
孟舸僵在原地,这话来得太突然。在孟舸的认知里,没人能不喜欢他,不喜欢他的性格,也没法拒绝他的好皮囊,更没法拒绝他大方的钱包。一时间,他诧异得连恼羞成怒都忘了。
“你送不送?”钱康又问了一遍。
孟舸心道:跟我玩儿欲擒故纵?你还嫩了点儿。
“你不想买东西,干嘛还要跟我来?”
“不来吴经理不给我工资。”钱康诚实道。
“那你不喜欢我还要我送你?”
钱康冷哼了一声,像是在看傻子:“废话,你给我拉过来的,我怎么知道从这儿怎么回家?”
孟舸找着他话里的漏洞:“你打个车不就能回去了!”
钱康:“我凭什么花自己的钱打车?”
“我看你不是挺是金钱如粪土的么?”孟舸反驳道:“怎么,舍不得了?”
“你错了,我视金钱如命,”钱康缓声说道:“我是视你如粪土。”
这把柴加上,孟舸的火终于烧了起来,他看着钱康,左手下意识就攥住了他的衣领,右手紧握着拳。
“怎么,说不过就要动手了?”钱康一点也没退怯,嘲笑道:“我还以为你多有本事。”
孟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松开了手。钱康轻蔑地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哎!”孟舸在后面叫他:“你不是不认识路么,你怎么回去!”
钱康:“我有嘴有腿,不劳您费心。”
孟舸小跑了两步,追了过去:“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孟舸拽住了他的胳膊,态度强硬:“我说!我送你回去!”
钱康冷着脸:“所以,孟老板的本事就是这个吗?”
孟舸愣住。
钱康学着当日在酒吧内的对话:“天底下没有孟老板搞不定的人,孟老板最□□,就是这么搞定的?这种□□法?”他冷冷甩开了孟舸的手:“那也没什么厉害的。”
钱康鄙视的眼神,像是在孟舸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这话要是真传了出去,他孟舸以后就别想在圈子里混了。
“钱康!”孟舸狠狠地喊他的名字:“你给我等着瞧!”
第二天钱康刚到十七号酒吧。
“钱康!”孟舸嬉皮笑脸地在后台等他,手里拿着一双限量款的球鞋,得意道:“这个送你。”
钱康瞧也没瞧一眼:“我不需要。”
孟舸:“你看一眼!这是我哥们从美国买的,你知道这个牌子多贵么!”
钱康耸了耸肩,重复道:“我不需要。”
次日:“这个项链送你,我专门找人定制的,你看,这里印着你名字的缩写。”
“谢谢,我不需要。”
“哎,你不要这个我也没办法退了啊!都印了你的名字了!”
“我又没让你印。”
“妈的。”
再一日:“这个包是今年的新款,你背的那个都旧了,边儿都磨坏了,我给你换一个。”
“不用了,我习惯背我自己的。”
“这个表……”孟舸话还没说完,见钱康打算开口,自己替他回道:“我知道,你不需要,你不喜欢,你习惯你自己的。”
说罢,他将手里的啤酒浇到了钱康的胳膊上:“得,你这个表进水了,坏了,用不了了。”
孟舸像是献宝一样拿出了盒子:“但是你唱歌得看时间啊,所以你先戴我这个吧。”
钱康站在原地,隐忍着面无表情。
“我又没说送你,”孟舸趁机解下了他手上那块电子表,把新表塞到了他手中,解释道:“你先戴着,回头再给我。”
他心里盘算着,我这块表你戴几天,怕是再也不会稀罕你这破电子表了。
钱康伸手:“你把我的表还给我。”
“我又没要抢你的,我是……”孟舸话还没说完,才递到一半的表被钱康抢了回去。
“这个表是我的东西,”钱康将孟舸的那块表扔到了地上,玻璃表盘碎在地板上,四分五裂的全是玻璃渣:“你有病就去治,不要在这里给别人添麻烦。”
旁边看热闹的人已经聚了小一圈,孟舸眼底全是怒意,却因为围观者更加下不来台。
“我看一下。”突然,一双有着细长手指的手递了过来,周世和善地看着钱康:“表让我看一下吧,如果损坏不严重,说不定能修好。”
钱康顺从地把表递了过去,他听话的样子让孟舸都有些意外。
周世仔细看了看,电子表的数字正在忽闪忽闪地抽着筋,便温声回道:“得打开看看里面,但是应该问题不大,我修好了给你送过来?”
钱康:“好。”
周世转过身,对众人道:“行了,都散了吧,朋友之间开玩笑而已。”
围着的人群散开,周世对钱康礼貌地点了点头,又过去搂住了孟舸的肩膀:“老孟,喝多了吧?走,咱们俩出去说。”
外面的人一脸取笑地看着孟舸吃瘪,孟舸烦躁地打开了周世的手,坐到了沙发上。
“你还不谢谢人家周世过去帮你解围?”席淼一脸幸灾乐祸。
“他不来我自己也能处理好。”孟舸小声反驳。
“行了老孟,”陈星给了台阶:“你还真跟他耗上了,就一个小歌手。哎,我听说南边开了一个club,倍儿热闹,走吧,别跟这儿窝着了,这儿多没劲啊!”
一向不爱凑热闹的周世都开了口:“走吧。”
孟舸顺坡下驴,跟着众人臊眉搭眼地离开了十七号酒吧。
可他还是不死心,接下来一个月,孟舸吃了秤砣一样地耗在了十七号酒吧里。
吴恒高兴得走路都颤悠,那天看钱康这毛头小子坏了事,本来挺火大,没想到竟然有了这种转机。他狠嘬着烟屁股在门口跟领班叹道:“还是小钱聪明,得放长线钓大鱼。”
只要钱康上台,孟舸就点一首“偏偏喜欢你”。他人在台下,看着舞台上唱歌的钱康,眼睛恨不能长在他身上,一分钟也不挪开。
开始,钱康对他还是爱答不理。孟舸这回也学聪明了,以退为进。钱康唱歌,他就点歌,真金白银地往钱康口袋里送。渐渐的,他也感觉到钱康对他的敌意缓和了些。
周世将修好的电子表给了孟舸,孟舸又去了酒吧的后台。这回和之前的心情截然不同,他也不怎的,竟然生出了些小心翼翼。
“这个……”孟舸把那块廉价的电子表包得精美的像是天价古董:“不是我送你的,是我赔你的,也不是我赔你的,这就是你的,你的电子表,我给你修好了。”
“你修的?”钱康反问。
孟舸把周世的功劳占了过来:“我找了十几个表店,人家都不修这么便宜……”孟舸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纠正道:“最后找到了一个老师傅给修的,费了好大的劲才修好了,你看看。”
钱康打开了那一层层的包装,最后看到自己那块电子表,老旧又廉价的电子表,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八个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适合形容这包装盒和他的表。更适合形容眼前的男人。
“我之前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你别生气。”孟舸道歉的经历有限,因此这话说得别别扭扭,他的表情更是别别扭扭。
钱康叹了口气:“没事了。”
“你不生气了?”孟舸立刻阴转晴。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钱康回道。
“我们之前开始的方式不太对,所以才有很多误会,这样吧,咱们重新认识一回,”他笑得灿烂,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孟舸,想跟你交个朋友,就是普通朋友,没别的意思。”
钱康心道:你倒是挺会给自己找白。他没去接孟舸的手,但是态度还是软了下来,毕竟有钱的少爷得罪一个,吴恒那边的脸色就差好多:“你好。”
孟舸主动向前去拉住了他的手:“行了,一笔勾销了!以后就是朋友了啊!”
钱康嘴角抽搐地回道:“好。”
孟舸边笑边打着歪心思:妈的,我驰骋情场这么些年,还能折在你一个小歌手身上?
钱康的态度肉眼可见地松懈了下来。孟舸也意识到,之前自己激进的方法有点过了,软柿子可以硬捏,硬柿子就得小火慢慢煨。这一天天点歌送钱的法子,早晚会把自己送到他心里去。这个世道,钱永远是好使的,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情人节那天,孟舸觉得火候煨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开饭了。于是叫了一桌子人,打算今天一举拿下钱康。
休息时,同台合作的女歌手小鹿话里有话地暗示钱康:“孟总对你不一般,天天都来捧。”
钱康心不在焉地回:“是么?”
“你悠着点,他好你这口。”小鹿提醒道。
钱康这才抬起头:“嗯?”
“他是同性恋。”
钱康回道:“我知道。”
小鹿的八卦之心燃起:“怎么?你对他也有意思?”
钱康摇头:“没有。”
小鹿耸了耸肩:“那你还是跟人说清楚了吧,要是没这个意思,就别耗着人家了。”
钱康不以为然道:“我干嘛要跟钱过不去?”
“那你直接跟了他钱不是更多!”
“我也不至于为了点钱就去吃屎吧?”
门外,被硬拉来当告白见证人的周世看着旁边手捧玫瑰花的孟舸,只见他脸上阴一阵阳一阵的不好看。
毕竟,没谁会被人称呼为“屎”之后,脸色还能好看的。
孟舸本来以为钱康上了他的道,没想到,是钱康把他耍着玩儿才对。
“要不人家说,□□无情,戏子无义。”孟舸冷着脸,把玫瑰花当成垃圾一样,扔到了周世怀里。
周世捧着玫瑰花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尴尬。
他才要走,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推开。钱康抬着头,看着眼前挡着路的高挑男人,他脸上的骨骼生得倒是好,被光这样从上面直直地照下来,明暗交错,像是幅素描画。
“送我的?”钱康看见周世有些惊喜,见他手里又抱着花等在后台,下意识便以为是给自己的。
周世在花被拿走后才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下,回道:“呃……”
“谢谢老板。”钱康对着周世笑。“还有,谢谢你帮我修表。”
这后台的灯光是暖红色的,孟舸选的花是暗红色的,浓郁诱惑的各种红色映在钱康抬头对着他笑的眼睛里,流光溢彩。
周世愣住了神。直到舞台上传来钱康的声音,周世才从那流光的陷阱里出来。
手机突然震动,是家里介绍的女孩,叫赵甜,同他吃过几次饭,长着一张乖巧可爱的娃娃脸,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他一贯喜欢这种类型。
“谢谢你送我的花。”女孩在电话那头客气地说道。周世甚至能从她的口吻中想象出她说这话时,表情的腼腆羞怯。
可脑海中,赵甜的脸瞬间被钱康的那双眼睛代替。
那双像是在给人下蛊的眼睛。
周世清了清嗓子:“呃,不客气。”
估计是秘书送的,看来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情人节你还在工作啊?”赵甜的声音带了些遗憾。
周世:“呃,有应酬。”
原来今天是情人节,难怪孟舸要送花告白。
“周围好吵。”赵甜道,“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祝你节日快乐,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想亲手做顿饭给你吃,算是答谢你送我的花。”
“好。”周世挂掉了电话。可心头突然多了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内疚。
我对谁内疚?又为什么要内疚?
周世使劲摇了摇头,试图甩开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舞台上钱康一曲唱完,他声音清朗地对着麦克风说道:“今天是情人节,我也很幸运地收到了花,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这首歌送给大家,希望大家生活如意,爱情甜蜜。”
是首《至少还有你》,情人节应景的歌曲。
他温柔地唱到: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周世从后台走来,坐回到了喧喧闹闹的酒桌上。旁边人正在为了谁输谁赢谁喝光那杯酒争得面红耳赤。孟舸在一边脸色阴沉地喝着闷酒,周世看了眼他,又忍不住瞟了眼舞台上的男人。
他在唱: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
钱康今天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甜腻,彷佛要透过耳膜糊在他的咽喉处,让他喘不过来气。
他唱: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孟舸低声骂道:“操。”
陈星安慰道:“行了,多大点儿事,让你走走肾的事你怎么还走上心了?”
孟舸啐道:“他他妈算什么?”
陈星:“你不也是玩玩儿么,动什么气,犯不上!”
孟舸拧着眉毛生着闷气:“怎么,今天还有别人给他送花了?”
周世在旁边沉默了,他没有把后台的误会讲给孟舸。此时他突然也意识到,自己也没有把那个误会解释给钱康。
“我还就要定了他了。”孟舸不服输地看着舞台上的男人,凌厉的五官充满了囚不住的征服欲。
席淼:“行了行了,就当我没跟你打这个赌行了吧?你这也太上纲上线了!”
孟舸:“不行。”
周世皱眉。
陈星醉意熏熏地解释:“嗨,这你还看不明白么,老孟这就是难得被人撅了一回,面子挂不住了!”
舞台上,钱康唱到了最后一句: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那里。
周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左手的手心,多巧,那里长着一粒圆润的红痣,像这歌是钱康特意为他选的,为他唱的一样。
席淼借着醉意尖声喊道:“钱康!你唱错了!你孟舸哥哥掌心里没痣!”
钱康装作没听到一样。
席淼:“钱康!你要珍惜谁啊!是不是我们老孟!”
钱康低头调着吉他的夹子,冷着脸没表情。
席淼还是不肯罢休:“你难道是没看上老孟?”
钱康没法装下去,便面色尴尬地摆手否认:“您就别跟我闹了,是我高攀不起。”
孟舸是真的喝多了。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周世见状急忙起身试图拦住他,但酒精催化下的孟舸,霸道得不讲理,他一胳膊肘直接撞上了周世的下颌,周世只觉得一阵闷痛,嘴里顿时多了些血腥味。
孟舸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这举动让周世挂了彩,只是执拗地走上前,在舞台边抬头仰视钱康:“你攀得起。”
钱康眼睛着急地瞟着周世,敷衍回道:“孟老板你喝醉了。”
孟舸:“你喜欢掌心有痣的?”他抄起了旁边桌子上水果盘上的银叉,笔直地戳向了自己左手的掌心。
血液成滴,后又变做一股地冒了出来。周围人看傻了眼。
孟舸举着手,眼里多了些狠戾:“我现在有了,你喜欢我了吗?”
钱康的眼神这才从周世身上收了回来,表情瞬间冰冷:“孟老板,你喝醉了。”
他放下吉他直接跳下舞台,走过孟舸,走过人群,径直地走向了周世,抬手要去摸他的脸:“你流血了,没事吧?”
周围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戏码?
周世也即刻意识到周围投过来的眼光,他避嫌地躲开了钱康伸过来的手:“没事。”
“嘭——”
另一边被晾在一旁无人问津的孟舸,此时像是电量突然耗尽了般,笔直地倒在了十七号酒吧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