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卫生间里的鲍老师
排练厅内，负责舞台剧服装的范老师正在帮严悦做造型。由于《灰姑娘》中有一场需要灰姑娘在仙女教母施法后变身的一场戏，所以灰姑娘需要的道具和演出服很多很复杂。
这些服装和道具在剧组已经排练了十天后才匆匆赶制完。
在做好舞会发型后，范老师帮严悦戴上王冠，她对严悦说：“这个王冠可以折叠，我们把它压在你的头巾下，然后你在旋转的时候要很快地解下头巾，王冠就会立起来。”
严悦点点头。
灰姑娘演出服的上衣和裙子是分开的，裙子有五层，上衣有两件。下装的最外面两层是白色的纱裙，上面缀着亮晶晶的小花，第二层裙子的裙摆里有抽绳。然后将这两层裙摆拉至腰间，把抽绳在腰上系个活结。剩下的三层都是与头巾同色系的棕色麻布裙，把第三层也往上收直至兜住前两层纱裙。这就是变身前的裙装了。
上装都是大领口束腰，袖子是长至手肘的泡泡袖，后背交叉绑带，勾勒出严悦纤细的身材。但最外面穿的是变身前的与头巾配套的棕色上衣，里面穿的是变身后的白色礼服。
此时，顾星宇刚从更衣室出来，穿着燕尾式礼服，双腿修长，腰身劲瘦，仿佛真的是欧洲舞会上的英俊王子。排练厅内的女生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严悦自然注意到了厅内女生们的反应，她拎着裙摆，小步跑向顾星宇，说：“你的领口都掖到里面了，我帮你整理一下。”说完便伸手去抻他的衣领。
顾星宇有些不知所措，他微微仰着头，任凭严悦整理着。
严悦的手时不时碰到他的喉结，他有些别扭，往后退了两步。她被连带着往他的方向踉跄了几步，他下意识用手扶住她的腰，说：“小心。”
她脸颊通红，胸口小鹿乱撞，结结巴巴地说：“没没关系。我帮你整理好了。”
顾星宇收回手，淡淡地说：“谢谢。”
范老师在一旁笑着说：“果然选你们两个当主角是最最合适的，你们之前就一起合作过，肯定有默契，两个人看着也登对。特别有那种感觉，对！就是你们小孩儿经常说的cp感。”
严悦飞快地看了一眼顾星宇，害羞地低下了头。
顾星宇刚要开口解释，范老师已经转身喊道：“同学们，抓紧时间准备道具，赶紧换衣服，
咱们马上排练了。”
严悦忍住内心的雀跃，说：“星宇，范老师就是喜欢这样开玩笑，你不会介意吧？”
顾星宇摇了摇头。
一班这时正在上午休前的最后一节自习课，沈清清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她突然向班长扔去了一个纸条，写着：班长，我请假去上个厕所。
班长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她一路跑到排练厅，想去看顾星宇排练。正巧见到二人在跳华尔兹，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于是躲到了废弃卫生间里。
她坐在马桶上，感觉自己好像思虑万千但又好像心如止水。
嘎吱一声，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像有人进了隔间。
沈清清纳闷，这个卫生间不能冲水，学校一直没找工人来修，怎么会有人来这里上厕所？
突然隔间里传来了男性粗粗的喘气声和女人的调笑声。
沈清清捂住嘴巴，顺带把脚抬到了马桶上，大气都不敢喘。
这俩人也太胆大了吧，虽然这个楼没什么人来，但是总之佩服佩服，沈清清这样想着。
她默默盼望着隔间的人可以早点完事，她还要回去上自习，要是鲍老师发现她逃自习了，又得数落她一顿。
隔间里的女人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快一点，一会我还要回去盯会自习课。”她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声色不像是学生。
“都这么大孩子了，懂事的很，不用你这么操心。”男人百忙之中说道。
“懂事？你可不知道最近那个沈清清让我有多头疼，丫头片子一个，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诶哟，你轻点。”
沈清清瞪大眼睛，心想，难道？？？原来鲍老师和年级主任玩这么大的吗？
恐怕以后她都没办法单纯地，心无旁骛地和年级主任谈话了。
隔间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两人也越来越不克制动作，撞得隔板咚咚作响。沈清清捂住耳朵，心里念着，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
终于，这一切在撞击频率达到最高之后浸微浸消。
待两人穿戴整齐离开之后，沈清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也离开了卫生间。
她离开教4的时候，正看到前面的鲍老师往高二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倒是没看到年级主任在她旁边，应该是两人为了避嫌分开了。
这下可完了，就算怎么抄近路也不会比鲍老师更快进教室，沈清清干脆放弃挣扎。
于是，等她刚进入教学楼大厅的时候就看到鲍老师站在班门口站着，准备兴师问罪。
“沈清清，你又干嘛去了？”
“我上厕所去了。”
“上厕所去这么半天？我都在这等了你八分钟了。”
“那个，老师我有点便秘。”沈清清有点不好意思。一听见鲍老师的声音，她就不自觉联想到刚才卫生间隔间里的声音。
鲍老师看她扭捏不安，以为她是真的便秘，说：“行吧，进去赶紧收心学习。”
直到距离吃午饭还有十分钟的时候，顾星宇才回到教室。沈清清看到他的一瞬间，身子都坐直了，笑着看向他。突然又想到今天他和严悦跳舞的场景，于是立刻把头扭了回去，用左手支着下巴，回避顾星宇的视线。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顾星宇端着两份饭坐到沈清清对面。
沈清清没说话。
顾星宇拍了拍她的头，说：“喂，问你话呢。”
沈清清说：“食堂太吵了，听不见。”
顾星宇重复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沈清清打断他。带着戏弄的坏笑。
顾星宇刚要开口说话。沈清清又说：“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啦！”
顾星宇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头说：“幼稚。”
“我就是，那会逃自习去偷看你排练了，然后看到你和严悦跳舞了，我都还没和你跳过舞呢。”顾星宇看到面前的女孩低着头气鼓鼓地说。
“哦~原来是吃醋了，那我下午就和老师说，排练太浪费我时间了，我放弃这个角色。”
“不行！你都排练这么久了，马上就要正式演出了，怎么能放弃。谁让我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呢，我不吃醋谁吃醋啊。”
“你们旁边有人吗？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严悦突然出现。
沈清清和顾星宇还没来得及讲话，严悦旁边的李文抢着说道：“肯定没人，这都没人占座。”
刚刚坐下的严悦对沈清清说：“清清，我早就想和你叙叙旧了，一直没找到就机会。咱们俩都好多年没一起吃过饭了吧。”
二人甜蜜午饭顿时变成了被迫社交饭局。
沈清清头也没抬，说：“咱俩以前总共就吃过一次饭。”
严悦有些尴尬，又问道：“叔叔阿姨还好吧，还和小时候一样忙嘛？”
沈清清放下筷子，慢慢抬起头，说：“挺好的，你呢？你妈妈还逼你戴小皇冠吗，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