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驶向毁灭

    程川旭粗暴地把实验室的门打开，语速很快，几个同学差点没反应过来。

    没等他们答话，程川旭就套上外套拿上手机，阔步走出了办公室。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疾速驶出江城大学，一路狂飙。

    这是程川旭这二十八年来感受过的最不要命的车速。

    有着驶向毁灭的绝望感，但是他已经用尽了毕生力气去挣扎和挽回。

    ……

    舒未最后看了一眼时间，背起背包下车。刚刚出发的时候还是骄阳似火，现在天边已经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凉风习习，带着秋天特有的味道。

    周围是她完全不熟悉的环境。

    独栋的小洋房鳞次栉比，分布在街道两侧。偶有行人经过，想来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他们都在匆匆赶路。

    无人发现舒未这个陌生人的突然出现。

    “在自家的房子里杀人，亏他想的出来。”

    舒未坐在广场上的亭子里，一半隐匿在亭顶洒下来的阴影中，一半沐浴在天空之上照射下来的唯一一束光亮。

    她整理了一下帽檐，微微侧身凝视着早已锁定的那扇窗户。

    那是顾安外婆的家，已经好几年没有人住。

    “快下雨了，你还不回家吗？”

    突然，一道奶萌奶萌的童声在舒未身后响起，她回过头，一个蘑菇头小男孩正看着她，满眼的天真和稚嫩。

    舒未笑了笑，没有理他。

    “阿姨，快回家吧！”

    突然，风吹得更急了，卷起地上的灰尘和被人丢弃的垃圾

    男孩害怕，抱着自己的玩具枪跑开了。

    舒未看着那道小小的背影，莫名想到一个人。

    直到被包里震动的手机打断，舒未才从思绪里抽身出来，望着来电人的名字，她无奈又绝望。

    “怎么了程教授？”

    “你在哪儿？我要马上见你。”

    舒未察觉到他语气的一丝异样，好像有点着急。

    “发生什么事儿了？”

    “就是需要见你，你能尽快回家吗？”

    她仿佛要把手机捏碎了才算发泄心中的烦闷。

    “抱歉程教授，我还有点儿急事。晚上我会回去的。”

    舒未说完便把电话摁断，起身往扎堆而建的小洋房走去。

    天边昏暗诡异得令人发指，舒未迈着步子，一点点朝目标靠近。

    顾安说他把开门的钥匙放在了窗台上的花坛里。

    舒未扫视了一圈，走近窗台。花坛已经碎了一个口，里面还插着枯黄的萎根，泥土干瘪得不成样子。

    钥匙就被顾安埋在土里。

    她用手轻轻刨了几下，锈迹斑斑的钥匙便露了出来。

    舒未去开门，钥匙已经插进门锁里，还没来得及拧一圈，身后响起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舒未！”

    对她而言，如同五雷轰顶。

    程川旭就站在她身后，兜里的手机仍然保持在地图的界面，上面闪烁的红点，和他的距离已经趋近于零。

    舒未的手骤然停住，旋即她仿佛石化了般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腿软，使不上力。

    身后的声音，她无比熟悉。

    然而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柔，而是带着令她害怕的狠厉。

    她不可置信，刚刚跟她通过话的程川旭会在几分钟后站到她的身后。

    好像忘记了呼吸，也忘记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她愣住，像被麻痹一般，无法思考。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急事吗？舒未，你来这里干什么？”

    舒未能感觉到程川旭又走近了一步，好像他已经近在咫尺，把她围困在这个地方，退无可退。

    她把钥匙收了回来，准备放进包里的一瞬间被程川旭夺过。

    “跟我回去。”

    “程教授你干什么！？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家，他拜托我来这里帮他拿个东西而已。”

    舒未想拿回那把钥匙，可程川旭脸上的阴霾比这天气还要吓人，她连瞥一眼的勇气都丧失了。

    “拿东西？”

    程川旭一声嗤笑，却还掩饰着内心的苦涩。

    “拿什么东西？别人的尸体吗！？”

    程川旭拽紧舒未的手腕，早已猩红的一双眼睛注视着脸色苍白的她，一字一句地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