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们的过去

    “知道我们的过去就好了。”

    程川旭在舒未耳边沉声呢喃，温热的气息轻碰着她的脖颈，痒痒的、酥酥的。

    2007年的春天，故事还没结束。

    程川旭几乎每天都会到两人见面的地方坐一会，有时候会拿个本子去解题，有时候只是单纯地坐在那儿看风景。

    却一次也没看见过舒未。

    直到一周后的某一天，程川旭抱着一摞资料回酒店房间，撞见了几个扭打在一起的人。

    那场面，看得他心惊胆战。

    突然有人喊了程川旭的名字，叫他来帮忙。

    他认得那人，是同他一起出国参赛的初中生，程川旭是唯一一个高中生，在一众人里自然而然扮演了老大的角色。

    程川旭抱着好奇心走近，才发现把几个男生打趴下的是舒未。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程川旭看着头发凌乱，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掩映在额前的碎发之下的舒未，再看看扶着腰艰难站起身的同伴，别提笑得有多欠收拾了。

    原来那天她对他还手下留情了呀！

    “程川旭你笑什么！？我们被打了！”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我们几个大男生欺负一个女生也不太好吧……”

    程川旭忍俊不禁，目光在几个初中生脸上的痛苦面具之间游走，看都看不够。

    为首的男生撇了撇嘴角，气急败坏。

    “谁欺负谁呀？”

    “那就更不能再闹了，让别人知道你们几个大男生打不过一个小女生，那多丢脸啊！还不如回去多做几个题，比赛多拿几分呢！”

    程川旭把手里的资料逐一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他和几个初中生参加的比赛不在同一个量级，手上的题他们自然也看不懂，只随便瞟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和从未见过的公式就看得他们头大。

    “领队今天晚上要开会，到时候问你们备战得怎么样了，难道你们要以去打架为由为自己开脱吗？”

    程川旭比几个初中生年长一两岁，个头却远远高过他们，平时说话在身高这一块儿的气质上，就已经拿捏得死死的了。

    被他那么一说，几个初中生也不傻，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切”了一声，才悻悻作罢。

    舒未对着酒店门口的玻璃门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衣袖被撕烂一个口，里面的棉花被扯了一大块出来。

    程川旭看着，欲言又止。

    这是多大的仇呀，打成这样！

    “你刚刚说谁是小女生？”

    突然，舒未转身看向他。她的头发已经被理顺，稠密的黑发如泼青墨，被她别在耳后，偶尔随风飘起。

    显然，舒未不高兴了。

    “啊？”

    程川旭没想到这么一个寻常的称呼会惹她不快，不过他很快意识过来，刚刚明明是他替她解了围，他没道理要受她的压制啊！

    “是小姑娘啊，我说错了吗？”

    程川旭轻笑，抱着沉重的资料往里走，突然脚下被绊住，他猛摔出去，资料纸散落一地。

    舒未无情地凝视着凌乱的地面，轻启唇：“小姑娘可不像我这样。”

    程川旭第一次遇见这么不知好歹的人，而且恩将仇报，等他满腔怒火地站起身来，与舒未目光对上的那一刻，他又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天生冷漠的人，往往这样的人，会让别人没有招架之力。

    他这才发现，舒未左边的脸颊有一道红痕，还在冒着细微的血珠。

    “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人。”

    程川旭没有发过脾气，面对此时的舒未，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生气。

    两人冷漠地对视，不到两秒，竟然下起了雨，一瞬之间，点点细雨转化为倾盆大雨。

    程川旭回头去看他的资料，已经被淋湿，而且湿透了。

    舒未依旧冷漠地看了一眼，走进酒店，腿脚有些不利索，不知道是刚才打架的时候碰到哪儿了。

    程川旭追上去，拽着舒未的胳膊，这一刻，怒意才爆发。

    “我的资料，你打算怎么办吧！”

    现在躺在雨中被摧残的在程川旭眼里不仅仅是一张张纸，更是他孜孜不倦追求的知识和真理。谁都可以跟他过不去，可是不能和物理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