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城市第一监狱

    宴会已经进入到尾声，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会场。

    程川旭将舒未额前的青丝别到耳后，问：“想走了吗？”

    “嗯。”

    “那走吧。”

    舒未的眼眶湿湿的，今天她的情绪明显不对，程川旭有些担心。

    回别墅的车上，舒未睡熟过去，身上仍披着程川旭的西服外套。

    红灯路口，舒未的手机铃声响起，响了三四秒，舒未没醒，程川旭从她的手包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明天我要见你。”

    男人阴沉的嗓音带着来自地狱的刺骨之寒，幽幽开口。

    “你是谁？”

    程川旭的心紧了几分，提高警惕，简短的三个字已经能听出隐隐的威胁。

    男人似乎有些错愕，顿了几秒后，淡定地反问：“她在你旁边？”

    程川旭望向舒未，此刻她睡得正沉，看起来很安宁。

    程川旭退出接听界面，点开拨号软件，显示这个电话号码一直都是呼入，有几个直接被挂掉，更少的才是接通的，而且通话时间不长。

    像是骚扰电话，或是认识舒未的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嗯。”

    “有意思，你把她怎么了？”

    “她在睡觉。”

    程川旭尽量压低声音，彼时绿灯亮了，他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手机。

    男人突然切断了电话，莫名其妙。

    程川旭只好把手机放回去，默默回忆了一遍那串电话号码。

    这一夜，无事。

    翌日，程川旭照常去上班。

    舒未点开手机发现了昨晚她并未接起的那个电话，心里不由得漏了一拍。

    她主动打过去，响了很长时间，被对方挂断。

    她恼了，将手机粗暴的扔在床上。过了一会儿，男人竟戏弄般地又将电话打了进来。

    “你这是紧张了？”

    男人的语气带着赤裸裸的嘲弄，丝毫不怕触怒了舒未，虽然他深知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魔鬼。

    “你昨天说了什么？”

    “怎么，你害怕我跟他说什么了？”

    舒未被男人的阴阳怪气弄得心烦意乱。

    “说吧，有什么事？”

    “出来见个面。”

    舒未挂断电话，准备出门。少顷，一辆黑色轿车疾速驶出别墅大门，一路狂飙。

    半路，男人发了短信过来，内容是他指定的见面地点。

    还没停好车，舒未就瞥见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瘦高男人，扣着棒球帽，双手抄在外套的包里，不耐烦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或许是察觉到舒未的目光，男人抬起头，一双鹰眼半掩在帽檐之下。

    对视，一秒、两秒、三秒……

    双方都确认后，眼神旋即变得更加谨慎。

    男人一边嘴角向上勾起，侧头用下巴指了指前方。

    舒未看过去，在这偏僻安静的地方，除了是江城市第一监狱，还能是什么。

    男人自顾自靠近舒未的车，准备打开副驾驶座车门的时候，被她拒之门外。

    “什么金贵的车，老子坐不得？”

    闷哼一声，男人吊儿郎当地退回去，面色已然铁青。

    舒未下了车，目光落在“江城市第一监狱”几个大字上，陷入沉思。

    十年过去，这是她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还有一个月，你父亲就要出监狱。猜猜我会用什么办法来折磨他？”

    男人说话时不带任何情绪，仿佛这话他已经说了千遍万遍。舒未的表情亦毫无波澜，满眼都表示着她的毫不在意。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了，叫我来这儿就只为了说这个。”

    舒未转移话题，每当有人提及她的父亲舒盛，她的眸子就会晦暗下去，骤然失去光彩和希望。

    单单“舒盛”两个字，就会让舒未全身的神经紧绷，回忆至深处，厌恶与恐惧交织缠绕，将她牢牢囚困。快速从“舒盛”两个字抽离，已经成为一种保护自我的习惯。

    “昨天晚上接电话那人是谁？”

    男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强烈的攻击性，他认识的舒未，向来防备一切人，一切事，可昨天晚上她在别人面前居然睡着了，而且那人能轻而易举的拿到她的手机，这可不是常见的事，甚至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更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