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师父心里慌得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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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娘脚踩礁石，眼望大海。

    脸上结了一层霜。

    没别人的时候，在师父面前，她总是这副模样。

    如果开始是错误的，再多的宠爱，也暖不热冷漠的心。

    “我是想看大海，但不是和你。”

    师娘扔下孤零零的师父，转头就走。

    无情的海鸥发出尖酸的嘲笑，师父仰头看着它们，过了好一会儿，莫名其妙地笑了。

    师父再次修正方向，追上师娘带领的大部队，向着西南方，谨小慎微地龟速前行。

    快过年了。

    路边的村庄挺过了冰雪的洗礼，顽强地活了下来。

    沿途的村民们，在各自村口的牌楼下，挂起成串的大红灯笼。

    他们茫茫然站在村头，满脸疑惑地看着师父一行。

    这群曾经跟在救援团中分发物资的孩子们，村民们早就忘记了。

    “大雪天的，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回家。”

    “奥，你们是哪里人呢？”

    “我们住在山上的。”

    “哪座山呀？”

    “没名字。”

    “喝口热水吗？”

    “不喝，我们很热。”

    “歇一歇吧。”

    “我们才不累呢，你看，我们还能溜冰呢。”

    闲汉们叼着烟卷，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孩子们说笑。

    师父的心情糟糕透了。

    可他还是笑了笑。

    “往湖湘走，是这个方向吗？”

    师父藏起他的断手，扬起另一只手，打了个招呼。他笑眯眯地望着雪雾中略显模糊的脸。

    “当然，反着走就到海边了嘛。”

    那边有人吃吃地窃笑着，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整整一个白天，都没怎么休整，师父带着大家，只赶出了不到百里地。

    第二天就要过小年了。

    难道大年三十，要在旅途中度过了吗？

    师父心里慌得一批。

    他安逸得太久了，在外面过年？

    简直不能接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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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师父就急切地望向远方。

    西方灰蒙蒙一片。

    东边的云层压得很低，风中带着熟悉的咸湿味。

    脚下没有礁石，但…远处分明又是那片海。

    大海平静如一汪水银。

    不见一丝浪花，海水一动不动，就像是画上去的一样。

    平整的沙滩上，一个脚印都没有，光滑得像喷了厚厚一层漆。

    几只海鸥远远看见师父，划出美丽的弧线，飞了过来。

    它们在师父头顶附近，没完没了地兜着圈子。俨然一副老熟人的意思。

    怎么回事？

    师娘走过来，漠然伫立在风中。

    跟昨天一模一样。

    “你不是一直想看大海吗，壮美吧？跟星星熬制的粥汤一样，宁静，魔幻，神秘又不失亲切。”

    师父强装镇定，他专宠地望着师娘。

    “我是想看大海，但不是和你。”

    师娘扔下孤零零的师父，转头就走。

    师娘逐个叫醒她的小跟班们，一阵嘈杂的洗漱之后，再次踏上西归之路。

    师父在十多分钟之后，追上了队伍。

    一群村妇骑着三轮，三三两两，轰隆隆地满载着新鲜的蔬菜，赶往最近的集市。

    “大雪天的，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回家。”

    “奥，你们是哪里人呢？”

    “我们住在山上的。”

    “哪座山呀？”

    “没名字。”

    有人停下来问，孩子们就抢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