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烂尾楼谜案 7
这真的是一场不知要从何说起的悲剧。
秦雪,自己绑架了自己,想和父亲要1200万的赎金。
这事很快就被秦安河发现了。
他跟踪苏小飞,发现苏小飞带着盒饭去了山顶,山顶有一片烂尾楼别墅。
他知道女儿就在这里。
等苏小飞离开后,秦安河进入别墅,看到女儿。
他一巴掌打在秦雪的脸上,“你居然自己绑架自己,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秦雪当时正在碰那东西,她神志不清,被父亲打了后,她哭了,吸着鼻涕,流着眼泪,“我也想戒,可是我戒不掉。爸爸,我戒不掉,好难受的。”
秦安河心软了,毕竟,这是他最宝贝的女儿。
他抱着秦雪,心如刀绞,“怎么会戒不掉,不会的,一定可以的。”
他突然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
他将那包纸里的粉一口气吞了下去,对秦雪说,“女儿,爸爸陪你一起戒!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戒不掉。”
秦安河觉得,只要有强大的意志力,就能够把这东西戒了。
他是秦雪的父亲,他想要用自己的意志力来和秦雪证明:毒,并不可怕。
但只要一次,就沉沦。
“好好看啊。好好看啊。”他看着漫天飞舞的,不存在于现实中的蝴蝶。
他仿佛进入了一个编织梦境。
“是啊。好美啊。”秦雪伸出手,去捕捉虚无的蝴蝶,蝴蝶碎了,闪烁着荧光。
毒有些散去了,秦雪失望到了极致。
可是,这屋子里的毒已经食完了,没有了。
秦雪想到了一个办法。拿出了一条在地上的黄麻绳,递给秦安河,说,“勒住我的脖子。”
“什么?”
“勒住我的脖子!求你了!”秦雪叫道。
这是一种极度危险的“窒息游戏”——
勒住脖子,大脑充血,不能呼吸,在接近死亡的一刻,会让身体里残存的毒全都激发出来。
秦雪说,“快勒住我。”
迷迷糊糊的秦安河接过来绳子,嘴里说,“好,我帮你。”
他用绳子勒住了秦雪的脖子。紧紧勒紧绳子
毒火攻心的他,无法控制力度,无法控制就这样,他错手杀死了女儿。
等秦安河回过神,用手按着女儿的鼻息,没气了。
他知道,大错已经铸成,一切无法挽回。
报警?不可能的,什么都说不清了,我是杀人犯,我杀了自己的女儿。
他想着逃,他离开了这屋子。
但回到家后,他冷静下来,又开始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
不能坐牢,绝对不能坐牢。
思考了很久,他再次回到案发现场,擦去了现场自己的指纹,拿走作案工具麻绳,带走秦雪的钱包,想把这里弄成一个劫案现场。
看着女儿的尸体,屋子里飞着的蚊蝇。
他太愧疚了,女儿怎么死得这么难看,他于心不忍,为女儿的尸体盖上了毯子。
之后,他回家。
他翻看手机,不断查找一些破案的新闻:鞋印也能查到、dna能从很细微的地方提取到
没用的。秦安河崩溃了。
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警方。
他想着逃走,但这时他太乱了,不仅如此,毒瘾又犯了,那东西只要一次,就停不了。
可是,去哪里弄毒。他不认识这样的人。
不,他认识。
他把弟弟秦涛叫到了家里,对秦涛说,“你有没有那东西,给我一点。”
秦涛一愣,“哥,你怎么也”
“到底有没有。”此时的秦安河被“毒”攻心,不能控制。
弟弟秦涛拿出了一个油包纸,递给秦安河。
二人在屋内都尝了,再次进入虚无的幻境。
他们都很开心,搂在一起,秦涛说,“哥,我就说了这东西很好吧,你早就该加入我们,加入我和秦雪,我给她尝了,她快乐得不得了。”
秦涛在迷幻时,口不择言的一句话,激怒了秦安河。
原来真的是你这家伙,是你,你害死了我的女儿。
秦安河将女儿的死、仇恨转嫁到了秦涛身上。
他看着躺在沙发上摇头晃脑的秦涛,忽然想,那么,我真的可以把秦雪的死嫁祸到秦涛身上,他就该死的,对,他该死。
有什么办法呢?
他将油纸包里的粉末全部塞进了秦涛的口里。
而后找了一张纸,对秦涛说,“来,写几个字吧。”
“好啊。哥哥你要我写什么,我就写什么。”他拿起了笔。
秦安河说一句,他写一句。
“我有罪。”秦安河说。
秦涛写。
“是我,害了秦雪。”
“对对对。”秦涛痴痴地笑着,“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他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上:是我害了秦雪。
“就让老天惩罚我吧。”
“就让老天惩罚我吧。”
写完这一句,秦涛昏了过去,他吃得毒太多了。
而接下来,秦安河就开始进行他的计划。
他穿着秦涛的衣服、裤子,故意开着秦涛的红色跑车,离开了家。
就算警察查富人区别墅的监控,证实秦涛来找过他。
他也有说辞。
毕竟监控显示——红色跑车很早前就离开了(实际是秦安河假扮秦涛坐在跑车里去跳河)。
他觉得这个嫁祸计划是可行的。
他开车到一座桥边。他知道,那里有监控,选择黑夜,在监控下,他跳入了河。
秦安河的水性很好,他游到了一个偏僻的岸边,爬了上来。
之后他硬是走了几里,回到家外,富人区的别墅,从后头的一座矮墙翻进去。
他很了解自己住的那个地方,这座矮墙是个安全隐患,前几天还有人投诉这里没监控。
他利用了这个盲区,翻过了墙,偷偷回到了别墅,无人察觉发现。
他将昏迷的秦涛再次给了毒,让秦涛彻底醒不过来。
他给秦涛换回了衣服,把自己那双42码的鞋——曾经留在秦雪案发现场的鞋,穿在秦涛的脚上。
他将秦涛装进自己车的后备箱。
开着车到了一个偏僻的河边,这条河与之前那座桥的河是相连的。
最后一步。
秦安河在秦涛的身上绑了个密封袋,密封袋里装着“遗书”。
他将秦涛抛下了河,秦涛不会游泳,毫无扑腾,溺亡而死。
月色中,他看着秦涛的尸体浮出河面,顺水飘走。
也如同秦安河自己的命运——
他原本只是想帮女儿戒毒,意外错手杀死了女儿。
他不想要失去拥有的一切,铤而走险,变成了故意谋杀了秦涛。
他虽然活着,没死,但大好的人生,因为毒、一念之差,如同夜河的罪恶,不可逆,不可回流了。
几日后,秦安河在看守所里如实交代了罪行。
后悔无用,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至此,这宗逆天奇案正式告破。
忙活了一夜,许文山合上了案宗,已是清晨,他走出办公室,伸了个懒腰,看着警局外,电线上的麻雀。
麻雀悠闲地立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地叫着。与强大的电线电流只有一步之遥。
就好像这宗案件。
亲兄弟突然变为仇人,父与女突然阴阳相隔。
处在优越物质中的他们,因为诱惑、因为自作聪明、因为贪婪,美好的一步之遥是黑暗,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许文山心想,人也好,动物也罢,或许活着,与死,只有突然走错、带来连锁反应的那一瞬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