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心里清楚
这次她将试图改变燕府灭亡的命运。
她的大师兄，能是自己最想要的运筹帷幄世之奇士。
她哥哥，能做杭州府最快速、最乐无忧少年郎。
她是为了保卫燕家而来到这里的。
须臾，孟珮将茶杯放了下来，冷眸微微抬起，说道。
“长兄九命入归墟学宫读书。”
如弹幕所料，宁默接下来的一二三将迅速到来。
一开始他先穿了一件薄上衣和一件荆条到了大冬天的燕府门口，向孟珮悔过了以前的所作所为。
可文人们说话时，得细品意，表面上看宁默虽承认自己的过失，却咬定当日喝了酒，误认别人为孟珮。
也就是说宁老爷之前想到过“洗白宁默名声”这句话，但是只是换个说法罢了。
可有点出乎意料，宁默无意与燕府再续前缘，却写了封千言万语悔过断读。
只说他做此举动，自觉不堪重负配得上这门婚事，配不上孟珮垂爱之心，祝孟珮从此福泽长久、寻得佳婿，且自己未来的过去，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谨念，守护着青灯古佛的月亮，替孟珮祈。
一出来“忏悔断读”，再加上之前行善的准备，杭州府里倒也确有很多围观者对宁默改头换面，信以为真。
不太知道宁默与孟珮婚内情的文人，世家子弟也是如此。
且稍有所知，得知前些日子坊间盛传者，倒也心存疑虑，但随后宁府再次放出信息，称宁默天性含蓄，不善表现，其间宁默赴宴，同席才子不慎撞到宁默，宁默怀中突然掉下荷包，其下斜绣小字“双”字。
宁默迅速拿起荷包，珍爱妥帖又放回怀中，一脸黯然，并叮嘱那人勿告他人，免得坏孟珮之名。
但此事仍“意外”流传，早前捕风捉影之传似乎真成谣言。
宁默之前与孟珮之间的隔阂也成为其性格内向、不善表达的结果。
这一事件似乎有更多的人对此深信不疑。
而燕家兄妹三人却感到怪诞反常，燕守壹擅长兵法谋略，更感到其中的诡谲。
他与孟珮道。
“这件事实在是阴森恐怖，宁默在此一面演得情深意重，一面又不会留住你们，也不会攀附咱们燕府。虽然从这个面上来看，的确是于自己洗白声誉大有好处，但是宁府是怎么认为的呢？想来你们现在早就明白，他们要跻身于京师上流世家之列，而在杭州府最合宜的家庭莫过于咱们燕府。
“除非他们不愿意。”燕守壹一沉底。
“如何做到呢？”燕九命刚刚吃了一口苦药就脸色苦涩脱口而出。
燕守壹连忙取了一粒金丝蜜枣塞给燕九命，扭头再与孟珮道。
“要知道，即使是最简单的九命也认为不行，这事有点不对劲呀。”
孟珮认真听讲，眼睛所及之处，还飞快地扫了一遍弹幕，却没有获得太多有用信息。
这次倒真是猜不透宁家的算盘。
孟珮捏起一粒金丝蜜枣绕指尖说。
“一切都要静观其变。人不犯我行我素。”
只是刚才燕守壹一提那荷包就把孟珮微给吓了一跳。
这是孟珮初次绣荷包时，年轻的他，放下剑，拿起细针，借着昏黄烛灯，穿针扎手，如此昼夜不离，也不知道绣到什么时候，十指都是针孔，最后绣成勉强可以观赏到的荷包。
承载了她全部少女般的心事。
当她把它交给宁默时，虽然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手指微微一颤，总归是怕宁默看不过眼。
其时宁默露出温柔笑容，礼貌接受，见燕惊两手指间仍好生出乎意料，实在宽慰，眸光如有所动。
但事后孟珮明白深情真能上演。
弹幕上，那荷包是宁默拿回来的，他也看也不看，就搁在箱底吃灰色的，在背后，明初雪送给宁默的一方手帕是他珍重要拿出锦盒储存的。
找锦盒时，捡到早先箱底吃到的灰色荷包，宁默当时完全不记得这荷包是何人所为，轻蹙眉头，说道。
“真丑。”
就像泼天盖头一盆凉水，把少女时期孟珮浇得奄奄一息。
而如今，宁默为其名，为明初雪之名，竟然也用上了当年孟珮清纯少女之心。
那点以前他根本就不喜欢的少女心思。
燕惊嘴唇微微抿着，少有的犯点反胃。
约莫再过半个月吧。
眼看就要到北境，燕守壹突然风一样地跑到孟珮所在的庭院。
神情少有讶异而无语，甚至顾不得在花甲里品茶。
“孟珮，怎么也没想到呀，人家脸皮可真比城墙厚。”
“我只说宁家不对劲，明初雪今天居然寄宿宁府，刚听到我的几位朋友说宁默今天来参加筵席，明初雪要跟过来，尽管是跟宁碧到女眷这边来，但是有眼云烟可以看出来，二人此刻算正大光明地靠近了。”
“也打了一个特别好的名字，说是初雪开了春要进入归墟学宫了，宁碧让她来小住了一会儿，征求她的意见和建议。
“这两个人倒一点也不避讳，我算明白了宁默早些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对你表忠心了，并不是让别人觉得他很高兴你，那么他和明初雪就很清澈了。”
“就算正大光明出现在人前，旁人也只会觉得他二人是宁默一时的酒后误认，这一场闹剧里，好似三个人都是受害者，有错的是酒。”
“那么那个悔过书就是断念书了，从表面上看，它显示出了对你们的友谊。它除了洗去声誉外，更重要的是要保持他与明初雪能在一个地方正大光明地露面，不受别人非议。其实它还想与你们撇清干系。从此以后，如果他真与明初雪怎么样了，就与你们分离了。”
“宁家的算盘也打得响呀。”
燕守壹一边飞快地诉说此事，一边弹幕里也是这么说，当然孟珮那边弹幕和燕守壹自然含义大体相当。
所有人也都没有想到宁默与明初雪会如此无颜面对，分明是自己二人做出对不起孟珮之举，偏如今却假装成为两名受害者，依然毫不回避的一起参加某些场合。
两人到底将孟珮安排在什么地方呢？
宁默之前也假仁假义的为孟珮写下悔过书，当下又读了一遍，只觉得如何看待如何虚伪。
完全脱粉了的读者，此刻正在弹幕中替孟珮狂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