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公主见阿兄,郎君被谋划
红木匣子内里还浇筑了一层钢铁,密实地贴合在木匣子里,这也是为何匣子很重,且用刀剑劈不开的原因。
老夫人周氏见了,低声啐一口崔家:“果然商人狡诈!崔家真真是阴险,制出来的崔氏红匣竟将这东西浇在里面糊了一层!”
她伸手将红木匣子里头的刺绣锦缎荷包拿出来,将系口解开,里头只有一封泛黄的木简。
周氏将木简递给沈勃,沈勃将投注在荷包上的眼神收回来,接过木简后,深吸了口气,将里头的信简抽出。
信简被翻过来时,上面简短的一句话,竟让沈勃和老夫人周氏都骇地后退了两步。
[我儿,侯府当家是仇人,害娘害崔害天下,望杀之。]
这不是用毛笔写下的字,而是朱红泛黑的血而写成,字迹看起来很有些年了。
沈勃反复将这句话看了好几遍,上面的每一笔每一划,仿佛是写在他的心上,把他的心要剖开一样。
这些字就是崔素溪写惯的篆书。
多年前他在漠北收到过无数封她寄的家书,里面的字他绝不会认错。
周氏死死捏住沈勃的手臂,颤声说:“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二郎,你说二郎也知晓了吗?他如今跟宫里亲近,若他有一天知道了,侯府就完了!”
周氏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可沈勃能明白她在说什么。
“阿娘,照说二郎应该还不知道,看来”沈勃将手中的信简掰碎,眼里渐渐坚定。
“只要二郎在一天,侯府的以后就将有隐患,二郎留不得了。”
沈勃和周氏异口同声,达成了一致。
“阿娘,你将红匣子收好,信简我会毁掉不留痕迹。”沈勃交代:“府上二郎那边,还需要您派些人暗中盯住,府外的由我来。”
周氏心惊地点头。
沈勃也不再多留,他今日见到匣子中崔素溪留下的只言片语,已经下定决心放弃二郎了,这会他就需要着手布置起来。
布置到二郎“意外而亡”,且宫里的昭阳公主还无法追究才行
他大踏步地离开松鹤院,身影很快地消失不见。
而周氏也开始行动起来,叫了老媪将松鹤院的所有仆从召集起来,只为了挑些得用的人出来。
隐藏在院外的钱新见侯爷满脸杀气地离开,又见松鹤院中动静颇大,一直死守在暗处。
直到老夫人周氏带着三两个婢女仆从往清风院去,他才转身回了世子院中。
“你是说阿耶离开时面容不善,阿婆带了下人去二郎的院子?”
沈铭将钱新写下的今日所见看完后,暗自呢喃。
被割掉舌头的钱新点头,像是又想起什么一样,跪地又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捧起来给沈铭。
沈铭接过后一瞧,“沈勇跟在阿耶身后”
沈勇这些时日经常出府办事,而据他所知沈勇是替阿耶外出找奇人异匠。
呵,怕是那匣子已经找到开锁的办法,阿婆和阿耶也都看了吧,不然为何沈铮那处平静无波,阿婆却要带着下人过去。
沈铭哈哈大笑起来:“好极啊好极!二郎都不需要我对付,自有人去整治他,就算是傍上宫里又如何,他始终是侯府的人,长辈让他死,他不能不死!”
过后的几日,不论是雍宫还是武定侯府都十分平静,无事发生。
其实可以说是整个安京都有些肃穆,人人都带着警觉,毕竟外族的使者和王子要来安京觐见陛下。
大雍的人向来对外族不算有好感,毕竟西南、西北还有漠北,最安定也只会安定十几年,十几年过后又会对大雍的领地蠢蠢欲动。
不过外族来使,臣民就算对他们无好感,也不会有过激行为,毕竟陛下发了诏书,臣民自然要做好大国风范,同时家家户户也被暗示戒严,顾好家中老人小孩。
宫外一切如常,宫内燕北臣自前日病重罢朝后,已经三天未上朝了。
礼部撰写了峪疆和夷谷来使的折子给二皇子燕琅呈报,工部也将整修完的铁架车一事写了折子给大皇子燕瑫呈到宫里去。
这天两人在雍泉宫外迎面碰上。
“大皇兄安。”燕瑫为长,燕琅自然需要先请安。
“二弟安,你也是要向父皇递折子?”燕瑫一副好大兄的模样。
燕琅将手中的折子往上抬了下,“峪疆和夷谷两族今日已经到了驿站,明日需父皇出席典礼,礼部撰了个折子,我就赶紧来雍泉宫呈给父皇。”
燕琅一如既往地对燕瑫恭敬,知无不言。
他的头微低,脸上的表情无法分辨。
“那二弟同我一道吧。”燕瑫对燕琅的态度一向还算和善,毕竟燕琅在兄弟姊妹里永远都是会被忽略的那个,也是最无害的那个。
两人一前一后给雍泉宫的守宫宦官说清了来意,等右侧的宦官进去后,燕瑫和燕琅静静候在殿外等燕北臣的传召。
突然,燕瑫和燕琅的身后传来多人的脚步声,接着就是一声清脆娇蛮的声音传到二人的耳里:
“阿琼给大皇兄和二皇兄请安,皇兄们安康。”
燕琼带着自己宫中的宫女宦官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走来。
她右手按在自己腰间挂着的鞭子上,眼里带笑地看着燕瑫和燕琅,只是看向燕瑫时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昭阳妹妹来看望父皇吗?”燕瑫眯着眼睛笑,和煦地问燕琼。
“不是啊,我来找我阿兄的。”燕琼心里腹诽,装什么装呢,懒得理这个白眼狼。
燕琼直接就朝雍泉宫走去,她身后的燕琅伸出手说:“昭阳妹妹,你还没等宦官传召。”
燕琼上前的脚步顿了下,回头歪着脑袋,一脸天真地对燕琅和燕瑫眨眼睛。
“还要传召吗?我每次来都不用啊,那皇兄们等着,我先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