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公主藏马车,郎君旁护卫
燕北臣刚问完若是自己不写这圣旨她要如何,就得了燕琼的一记白眼。
燕琼撇嘴,哼一声:“阿耶你不写,那你就是坏人,那你就是喜爱大阿姊超过我,你就是包庇大阿姊犯错!”
“罚她去皇陵本就是不痛不痒的事,对外也只说她是为了谨慧夫人自请去皇陵,她里子面子都有了,在皇陵再苦,她也是公主,苦也是苦下人,没苦她,我不服!做错事的人怎么就能被迎接回安京了,她想要用大公主之礼回来那就必须受到真正的惩罚。”
“再说了,我再生气,也还是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是不声不响但可以全须全尾回京,一个是大阵仗但必须吃下‘千羞’,全看她自己怎么选了。”
燕琼说完也不看燕北臣的表情,端上自己的那盏茶,背对着燕北臣坐在一边。
燕北臣听了燕琼这番话,心里叹口气,阿琼这是长大了,知道从前他也算是在包庇燕璧。
只因着燕琼并没有真的喝下那药,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所以他对燕璧的惩罚并不算太重,若是燕琼喝下了……燕北臣不敢想。
他看向背对自己赌气的燕琼,从前她小小的一团和燕瑁手牵手坐在宣政殿里,如今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女娘了。
燕北臣摇摇头,罢了罢了,他总是更偏爱阿琼的。
“行了,阿耶答应你,还跟不跟我赌气啊?”燕北臣说罢提笔写下第二份圣旨。
燕琼放下手里的茶盏,脸上带笑地跑到燕北臣身边,嘴里说着好听的话:“阿耶,你就是大雍最好的皇帝陛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阿耶你就是天下人的表率!我心里最佩服阿耶了!”
等燕北臣将圣旨写好,都盖上御玺,燕琼拿着看完后,将其中一个拿给宏公公。
“宏公公,阿琼要麻烦你后日带着这份圣旨去接大阿姊了。”
宏公公不敢托大,看向燕北臣。
燕北臣提醒燕琼:“我准备遣你大兄去皇陵接她。”
“一份大兄去宣告,一份宏公公去宣告,这很合理啊!”燕琼将圣旨拍到宏公公的怀里,昂头不管。
燕北臣无法,只得依了她去。
陛下的旨意先下到礼部,礼部的人按照接下的旨来准备,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礼部的大夫们本以为会有很大排场,要做很多准备,结果却只让他们准备马车、马匹这些,连其他的仪式都不需要有。
第二日羽林卫右骑营也接到了陛下的旨意,旨意还是宏公公来下的,只是他拿着燕北臣的御牌,交代了不许声张,宣完圣旨就离开了骑营,不过离开前看了眼营地角落里趴在地上的人。
沈铮穿着羽林卫右骑营的软甲,跟其他人一起跪在地上。
他今日照常来骑营里当差,几个眼红他能跟宫里一起去清凉台的小兵依旧冷嘲热讽,暗指他玩忽职守,是昭阳殿下的宠伴。
他让这些人闭嘴的办法就是操练时将这些人全部给打趴下,跪伏在地上站不起来。
右部督看了决定再缓些时日同他提让他卸职一事为好。
此时站起身的沈铮,看向宏公公离开的方向,他心里有一丝疑惑。
殿下怎么会同意羽林卫去护卫大公主回京的?
终于到接大公主回京的这日,礼部安排的人马在大皇子的带领下缓缓出了安京城门,而半个时辰后羽林卫右骑营都侯在宫门处,将一辆镶满了宝石的马车围住,跟着宏公公离开安京。
两队人马一前一后朝皇陵而去。
沈铮混在右骑营中一眼就看到拉马车的那匹马,那马浑身的毛发顺滑,在阳光下泛着红光,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饱满结实。
这是他送于燕琼的翩翩。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车窗紧闭的宝石马车,眼里带出笑意来。
宫里燕琢在燕北臣怀里闹:“为什么阿姊可以出宫玩,我不行!我也要出去玩。”
“只想着玩!你阿兄在你这个年纪都能读书写字了!”燕北臣将燕琢抱正,不让他歪歪扭扭。
坐在一边的燕瑁看燕琢不高兴地噘嘴,朝他伸手,“阿琢,阿兄带你到东宫去,让平公公给你编个蚱蜢好不好?”
燕琢这才将燕琼不带自己出宫玩的委屈抛在脑后,跳下燕北臣的怀里,握上燕瑁的手,两兄弟出了椒房殿。
谢雅瞥一眼燕北臣,只叹一句:“你就宠她吧。”
她说的自然是燕北臣任由燕琼下两道圣旨,今日还藏在马车里一起出宫。
谢雅不觉得燕琼是在胡闹,可大公主那睚眦必报的小人心性,她担心大公主回京后对燕琼不利。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阿琼那日在宣政殿说的对,我从前是有些包庇璧儿的,这次若不按照阿琼想的来,阿琼怕是心里有坎,阿琼本是心境豁达明媚之人,我不想因着这事让她变了心境,其他的一切有我。”
燕北臣看着谢雅的脸色还打趣起来:“右骑营里不是有沈二郎?再说给阿琼的两个暗卫现在都成了她的宫女在身边伺候,再不会有什么事了。”
“是了,我想左了,总归是还有我们,阿琼可以做任何一切她想做的事,当个肆意的公主就行了。”谢雅也不再纠结,只要燕琼开心,她也开心。
此刻燕北臣和谢雅也不过是对宠女无度的父母。
皇陵虽不在安京城内,可也离京城不远,绕过清凉台后山就是皇陵的地界。
大皇子燕瑫坐在马上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白马拉着的黑木制的马车,马车四周虽然有华丽的绸缎罩成帐式,可后头只跟着二十多个宦官宫女,璧儿怕是不会满意了。
等在皇陵里的燕璧,她昨日夜晚收到大兄传过来的信,早早做好了准备。
今日卯时她就再睡不着,指了郦郦给自己梳妆穿衣,她换上了朱红色的宫裙,戴上饱满蓝色的披帛,脸上的妆艳丽惊人,头上梳的发髻更是雍容华贵的牡丹头。
她今日回京就是为了做足大雍大公主的派头,所以从上到下的装扮只讲究奢华。
“殿下,那太妃又来了。”郦郦在燕璧的耳边说道。
郦郦口中的太妃是先帝晚年采选的年轻太妃之一,就算到现今也还不到三十岁。
这太妃近几年总是要来跟燕璧套近乎,估摸着是看燕璧出入皇陵自由,想要些好处,不过燕璧自诩身份贵重,从来没有见过皇陵中的任何一个太妃。
燕璧精致的柳叶眉皱起来,撇嘴说:“把她弄走,别让我的好日子沾了晦气!”
等郦郦将太妃赶走后回来,没一会儿,陵卫兵在她的寝殿外禀告大皇子来了,燕璧骄矜地搭上郦郦的手,脚步生莲地朝皇陵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