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醉里秋波，梦中朝雨，都是醒时烦恼
许嘉言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外婆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言淑敏坐在旁边拉着她的手肩膀轻颤。
许嘉言轻声道，“妈”
言淑敏闻言泪眼婆娑的抬起头，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哽咽着叫了声“嘉言”后，便看着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许嘉言走过去把她拢在怀里，那时候他的身高已经快一米七，比言淑敏要高大半个头了。言淑敏轻声呜咽，许嘉言拍拍她的背，“妈，别怕，你还有我。”
一滴水溅到了许嘉言手背上，从那一刻起，他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
外婆出院以后，言淑敏一直在老家照顾，这也是许嘉言要求的，外婆住不惯城里，坚持要住在岚城。
除了许嘉言中考和高考的时候言淑敏没有再来过海市。
等许嘉言高中毕业上大学了，外婆也催促她出去走走，言淑敏才决定要出国散散心。当初两夫妻在米国买了一套别墅从来没去看过，离婚时许振声给了她。
许嘉言和外婆都非常支持她，她们都知道这年虽然她表现得云淡风轻，其实内心非常压抑，也许换一个新的环境没有了以前的回忆之后会好一些。
母子俩经常会通电话，许嘉言发现换了个环境之后母亲果然好了很多，给自己发过来的照片上渐渐有了笑容，她还在当地报了个外语班，每天上上课自己在家养养花草日子过得很愉快，离婚带给她的阴霾也渐渐消散了。
而父亲许振声，离婚没多久就跟樊晓慧领了证，听说婚礼还挺热闹，许嘉言没有去参加，自从他们离婚之后，他也很少去跟许振声见面，一般都是他来找许嘉言，后来樊晓慧的儿子生下来后，许振声来得也少了。
电话倒是经常会打，不过许嘉言是能不接就不接。
许嘉言对这个父亲的感情很复杂，小的时候，许振声是许嘉言的榜样，是信念，是许嘉言引以为傲的人。
从一个小小的服装店折腾到地产公司老总，周围的人提到他没有一个人不竖起大拇指的。
现在他心里没有了崇拜，也没有恨，有的只是深深的失望。
“叮咚”的短信提示音把许嘉言从走神中拉回现实。
是乔珊珊见许嘉言好久没有回复，还以为他没看懂，又发消息过来解释。
“这是五月天的歌，歌曲名字叫“知足”。”
“我知道了。”
“五月天马上要在海市体育馆开演唱会，你会去吗？”
“不出意外应该会的，答应朋友了。”
乔珊珊马上回复，“女朋友？？？”
在看到许嘉言回复的“不是”两个字后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旋即露出了姨母笑。手上继续码字“我朋友想问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你有没有女朋友？这句话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说过，连言淑敏每次打电话过来除了日常闲聊之外也经常会问许嘉言有没有女朋友。并且每次都要告诫许嘉言，对待感情一定要一心一意，要有责任感。
同样的问题，她问出来似乎也没那么令人头大。和她聊天似乎也挺开心的。
大概是因为，她喜欢的是女生，所以自己比较放心？
许嘉言笑着摇摇头，回复到，“没有”
“太好了！”乔珊珊不假思索就发出去了，然后又忙撤回。
这是什么操作？
许嘉言手机就停在聊天界面，早就看到了。
“我也要去，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碰见学长。”
许嘉言回复过来一个微笑表情。乔珊珊也情不自禁跟着笑，“我还没去过海市体育馆呢，不知道什么样子，学长你应该去过吧。”
“比较壮观，你去了就知道了，我们在里面比赛过。”
“就是你得金牌的那几次吧！你真的太厉害了。你很喜欢游泳吗？”
“嗯，游泳可以让人放松，在水里的时候可以抛去一切杂念，屏蔽所有声音，无论什么烦恼事都能忘记。”
“这个我深有体会，我记得那次我掉水里以后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能听见水里嗡嗡声，吓死我了。”
许嘉言哑然失笑，“那你现在游泳学得怎么样，还会怕水吗？”
“现在可以不用人救了，但离能救人还差很远。原来像你这样的人也是会有烦恼的吗？”
“醉里秋波，梦中朝雨，都是醒时烦恼”
乔珊珊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搜索了一下原来是首宋词，心里对他更佩服了，大神就是大神，涉猎太广了。
“学长你晚上都干嘛呢，会不会影响你啊。”
“不会，我一般晚上都没什么事。”
乔珊珊发过来一个吐舌头的表情，“真的吗？还以为你们这种学霸大神应该都是头悬梁锥刺股废寝忘食的。”
有那么夸张吗？
许嘉言轻笑，回复了一个微笑表情。
大神好像很喜欢用这个表情啊。
乔珊珊看看时间吓一跳，十一点半了，明天还有课呢。
“明天还有课，先睡觉啦，晚安！”
许嘉言打出“晚安”两个字还没发出去，乔珊珊又发来一条消息，“我以后能常找你聊天吗？有些学术上的问题找你咨询。”配上一个眼泪汪汪的表情，许嘉言忍俊不禁，删除了那两个字，打了个“好”字发过去。
真是惜字如金，乔珊珊握着手机傻笑。转头一看，周心如已经睡着了，楼上的邢菲手机还亮着。
乔珊珊举起手机冲她晃了晃，低声说，“还不睡啊？”
邢菲眼睛从屏幕上移开，冲乔珊珊笑了笑，压着嗓子说，“马上就睡”
乔珊珊比了个ok的手势，把手机充上了电，翻了个身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今晚真的太开心了。
同样开心的还有我们的邢菲菲。
之前打了一把游戏就去跟周心如一起拷问乔珊珊了，游戏还没退出一直登录着，等她回来再拿起手机的时候消息盒子里面已经收到了五条组队邀请，全部都是“轻舞飞扬”发过来的。
还有好几条消息。
“同意！”
“在干嘛？”
“五排赶紧的差你了。”
“到底在干嘛？”
“我开了！！！”
邢菲看着那些信息，一丝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头。
她立马回复，“刚刚跟舍友聊天去了，手机放在床上没看。”
点开好友列表，“轻舞飞扬”开局26分钟了。
明天还有早课，先睡了吧。
邢菲正想退出游戏，“轻舞飞扬”的消息发过来了。
轻舞飞扬：“现在开不开？”
不行就飞：“不了，明天有早课。”
轻舞飞扬：“你是s大的？”
不行就飞：“嗯，你不会也是吧。”
轻舞飞扬：“我是医学工程系，你呢？”
不行就飞：“我是新闻系，大一的。”
轻舞飞扬：“那你是在哪个校区？””
不行就飞：“a校区，那个，我先睡了，明天还有课。”
轻舞飞扬发来一个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电话，直接可以加微信，以后叫你打游戏方便一点。”
邢菲复制了号码，点开微信添加好友，他的微信名字跟游戏名字一样，也叫轻舞飞扬。
轻舞飞扬几乎立马就同意了。
刘飞扬看着新加的好友，心道果不其然，真的是女的。
邢菲的微信名字叫星儿翩翩飞，头像是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梳着两个小辫子，脸上两坨腮红，额头中间还贴了一个红色的小贴纸。
刘飞扬忍不住想笑，还挺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