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就 挺狰狞的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正在擦头发的许嘉言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阿嚏”
“你没事儿吧？今天晚上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的刘飞扬转头看着他“是不是在冷水里待久了感冒了？”
“没事儿，只是鼻子有点不舒服。”许嘉言摆手坐到沙发上。
“咳，英雄救美也要付出点代价啊。”刘飞扬笑着打趣。
嘴上这么说，不过他心里还是很佩服许嘉言的，那么高的桥说跳就跳眼睛都不眨一下。
还好已经先有一个人下去救人了，不然连他也要跳下去的话，想想脚都有点发软。
刘飞扬在心里暗暗鄙视了自己一把，这就是你跟人家的差距啊。
刘飞扬是许嘉言大学三年的同窗兼队友，人如其名，飞扬洒脱。别看他平时油腔滑调，满嘴跑火车。
关键时刻还是很罩得住的。
记得大一那年许嘉言代表s大参加全国夏季游泳锦标赛，决赛快开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泳帽不见了。
只有酒店还有一个备用的，每个人的泳帽都是根据头围定制的，别人的用着也不合适。
没酒店电话，一时间也打不到车。
关键时刻刘飞扬二话不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酒店取来了帽子，回来的时候一只脚鞋垫都飞出来半截。
大家看到他滑稽的样子都笑得合不拢嘴，只有许嘉言没笑。
从那以后刘飞扬和许嘉言的身影就联系在了一起。只要许嘉言一出现，旁边就一定能找到刘飞扬。
许嘉言白了他一眼。
无聊！
见许嘉言没搭理他，刘飞扬又凑过去神秘兮兮的说道“两女一男跳水组合你就不好奇？”
许嘉言没搭理他。起身回卧室。临了看他一眼摇头道“当初你选错专业了，应该选新闻的。”
“怎么？你也发现我有记者那种敏锐的洞察力和一双善于发现挖掘真相的眼睛吗？”
刘飞扬双眼放光，苍天啊，终于有人发现我的优点了。
“比较八卦！”许嘉言回头面无表情地说了四个字。
“唉？”留下刘飞扬在风中凌乱。
好吧。苍蝇再小也是块肉，娱乐记者也是记者啊。
刘飞扬默默安慰自己。
窗外，满天繁星下的万家灯火显得宁静而温馨，小县城像是披上件朦胧的轻纱。
许家言躺在床上，脑海里回忆着刚刚事。
天太黑看不太清楚，自己靠近的时候女孩已经意识不清了，但还是本能的想攀住自己。
女孩脸被头发挡住大半，头发上隐约还有些水草泥沙，脸色因为缺氧而显得有些青紫。
就，挺狰狞的。
想到刚刚刘飞扬说英雄救美，许嘉言嘴角微上扬，笑着摇摇头。
许嘉言也是大家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还是天之骄子的子。凭借着优异的成绩高中直接被保送s大。
不但成绩好，一米八六的个子加入学校游泳社后又为s大赢回一金一银。堪称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典范。
优秀的人总是比较高冷的吧。
要不说高处不胜寒呢。
面对那些像雪花一样飞来的情书许嘉言内心没有一点波澜，倒是刘飞扬，有时候拆开来念了几封后。
站在那里捶胸顿足，感叹着命运的不公。
为什么女孩子们先看到的都是许嘉言那个冰山脸，平时对人冷冷淡淡不苟言笑到底哪里吸引人了。
充其量就是皮肤白点鼻子挺点脸立体一点嘛。
现在的女孩子都那么肤浅了吗？刘飞扬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但是金子再亮，也不如钻石招人喜欢呀。
其实刘飞扬单独拎出来说也是不错的，妥妥的一个阳光大男孩，只是这阳光太充足，晒得黑了些。
平时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许嘉言身上，还真没注意到这个笑起来有点“贱贱”的大男孩。
这次暑假刘飞扬知道许嘉言要回岚县来看他外婆，也跟着来了。虽然是暑假两人也没闲着，每天还是喜欢去游泳馆、体育馆活动活动。
今天晚上许嘉言救人身上都弄脏了，怕回家外婆担心，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给外婆打个电话报了平安，然后在宾馆住了一夜。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许嘉言的思绪被打断。
许嘉言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眉头一皱。又扔了回去。
“叮铃铃～”
“叮铃铃～”
对方像是不打通不会死心一样，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打。
许嘉言盯着屏幕眉头紧蹙，末了还是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嘉言，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电话那头许振声语气略有不满。
“刚刚洗完澡出来”许嘉言声音淡淡的。
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心里有些寂寥。
曾经，他的家也属于这万家灯火里的一盏啊。
“哦。”许振声没了脾气，嗫嚅的开口“在外婆家待得还习惯吗？你外婆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从小到大待的地方怎么会不习惯。外婆身体很好，她人很和善不会跟人吵架，过得很开心呢。”
许嘉言说完忍不住嗤笑一声，眼里看不到一丝笑意。
听着儿子句句带刺的话，许振声心里也不好受，想发作又发作不得。
到底是自己亏欠了他。
“嘉言，我知道你对爸爸有气，你这么说我也不怪你。因为爸爸也觉得对不起你。但是我跟你妈妈……”
“你还有别的事吗？”许嘉言面无表情的打断他的话，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没事的话那我先挂了！”
许嘉言拉过被子蒙着头，唉，今晚又要失眠了。
许振生无奈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
不过心里空虚的地方没一会儿就被一声声稚气的“爸爸”填满了。
小儿子许嘉衡亲热地冲过来扑进他的怀里，许振声一把搂住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大儿子现在跟自己不亲近。还好还有这个小儿子承欢膝下。
许振生笑着把小儿子举起来骑在自己肩膀上，老来得子的他对这个儿子视若珍宝。
刚进屋的樊晓慧见他这样连忙过去想把儿子抱下来“老许，小心你的腰啊。”
许振声摆手“别这么紧张，我身体好着呢！是吧衡衡？爸爸厉不厉害？”
“爸爸最厉害啦，衡衡要骑大马，爸爸快跑啊！！驾～”许嘉衡晃着腿兴奋的大喊。
“好勒，哈哈哈。”许振声真的撒开腿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阵笑声在宽阔的客厅上方回荡。
“哎呀，老许你慢着点儿。”樊晓慧嗔笑。
她无意间看到了沙发上还亮着的手机。
看清通话记录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旋即又若无其事的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