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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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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从来不记死人的名字

    羽久本来就耐打, 还有自愈能力,琴酒这种又不是能一拳就把皮下组织打成肉糜的力度,对他来说也是不痛不痒。不过, 要是太无动于衷的话, 琴酒反而会觉得自己油盐不进,更加可气。

    于是羽久还是适时地冒出了一句:“痛。”

    琴酒这才收了手。

    “我就算教训你,你也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了。”

    “……”

    琴酒的话让羽久瞬间一懵。他把刚才遇到琴酒到现在两人之间的对话整理了一遍。羽久没发现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如果只是因为琴酒性子就是暴躁的, 那他也是呼吸都错。

    羽久表态道:“我一直在听。”只要琴酒能指出来,他一定能想办法改正。

    琴酒绿瞳瞥了羽久一眼, 一副我不想多说的模样,径直走到制药厂内部。琴酒对这个研究所很熟悉,走廊上安静得像是上课时间的学校,没有人,就算有人也没有敢直接和琴酒对视的。大概走了三层楼梯, 来回地转弯后,琴酒的脚步停在研究室外。目光则落在研究室的玻璃窗里面,羽久看到雪莉和另一个年纪比较小的男孩站在一群年长者里面,旁边就是一只待在玻璃罩里面的小白鼠,而雪莉正在发言中。

    羽久抬头看了一眼琴酒,说道:“我能问问题吗?”

    “问。”

    “我们要做什么?”

    “取新研制的药。”

    “有人往外送,还是我们要进去拿?”

    “我在看他们情况, 有人会来送药。”

    “送什么药?”

    琴酒说道:“你想要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吗?”

    “我们之后不是要做任务吗?多知道一点东西, 我不会做错事情。”

    “等你变成女人了, 你才有机会碰这个任务。”琴酒似乎还不打算让羽久染指这个任务, “你别想了。”

    “…………”

    “声音呢?”

    “因为如果不是让我接触任务, 为什么我跟着来研究所的时候, 你没有赶我走。”

    “你会走吗?”

    “我当然不会。”

    “那我懒得赶。”琴酒顿了顿, 说道,“贝尔摩德给你换任务的时候,跟你说什么了?”琴酒肯定贝尔摩德一定也说了些什么,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羽久才像是粘得死紧的橡皮糖。

    “她就叫我,全程听你的话。”

    “这次任务并不是要做交易,也不是收债,而是暗杀。对方是个谨慎的人,出行都是有保镖护在周围,就连洗澡睡觉的时候也是有人在一米之外守着。吃的东西也是必须有人检查过一遍,把自己保护得跟铜墙铁壁一般。唯一有破绽的就是这个人贪色。不过,就算这样也小心谨慎,他不会轻易接受投怀送抱,来路不明的女人,而送过去陪他的女人也都是经过审查。”

    琴酒说道:“贝尔摩德能易容,能吸引男人,你能做什么?”

    既然不能近攻,那就远距离狙击。

    “我们不能狙击吗?”

    “远近的攻击范围最优势的位置都被事先排查过,你能想到的物理方面的优势,以及人员方面的优势——武装人员,反狙击人才,骇客,情报员,对方也早就想好,你觉得还有你的机会吗?”

    这件暗杀上确实是女性比较占优势。

    大概是考虑到靠近对方的时候还会搜身,所以准备的是「毒杀」。

    “所以,你带着我,是让我把贝尔摩德叫回来,又或者是让贝尔摩德帮我易容成他的警备之一吗?”

    “这件事是你捅出来的篓子,你觉得呢?”

    羽久觉得这里面一定还有他可以做的事情:“我可以听更详细的事情吗?比如说,暗杀对象本人?”

    “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这不是你自己能独立完成的。你想上赶着找死吗?”琴酒相信羽久有看到他刚才枪决失败者的一幕。

    羽久这才意识到一件事:“原来你不想我出事吗?”

    “……”

    明明是不想计划出现任何纰漏,他一定要解读成这样吗?

    琴酒仔细算起来和羽久到现在的点点滴滴,他可不想要羽久是真的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或者被贝尔摩德那个不怕惹事的女人给误导成他们之间有些什么。

    “你觉得你的命还比得上一瓶任务用的药品贵吗?”

    现在雪莉正在从事的制药已经延续了将近大半个世纪,每年投在里面的研究所经费就不止两个亿——人事费,研究室管理费和基本的实验材料的费用,岂是一个小小的孤儿能比的。

    “人命不能用价格来衡量的。”

    琴酒就听羽久这么天真的发言,便感觉可笑。最简单的,在杀手圈里面,每一条人命都是明码标价的。琴酒说道:“就算是我,在这个圈子里面也是有标价的。”在灰色边缘,这种事情并不是多特殊的。

    “那琴酒先生和那药比起来,哪个比较贵?”

    羽久这话一落,琴酒才发现天真的是自己,这个臭小子正在挖坑给自己跳。真要比起来,自然是药贵。那他刚才对羽久的话和现在的话比起来,不就是只是五十步笑百步吗?

    琴酒该说羽久不是那种狡黠,喜好嬉皮笑脸的人,否则这种人当真是有种抖机灵,又自作聪明的蠢样,那样更叫人厌烦。

    琴酒说道:“你想怎么样?以下克上吗?”

    “我就想说,我们一样。”

    “谁和你一样?”琴酒拒绝与羽久同化,“这件事情是交给贝尔摩德完成的。你若是想要在我手下活命,就给我想办法跟她联系好,给我一份可行的行动计划。”

    “好。”

    羽久已经考虑到琴酒的担心。

    他只在意现在任务的情况,不想要在浪费时间去重新筹划一份新的行动计划。而自己的能力又没有被完全认同。这样一来,若是自己一意孤行,只会被当做是执迷不悟,莽撞的人。

    “但是,我觉得贝尔摩德可能连商量也不愿意和我商量。”

    贝尔摩德这人性格与其说是散漫,但不如说是随意。该轮到她做事的时候,她能够认真地应对。但是做事的方法不会根据规则那样循规蹈矩。这样的人留在黑衣组织的原因也让羽久觉得奇怪。

    以她那么高绝的伪装能力,直接可以上台表演,拿奖到手软,何必要待在混杂的恐怖组织里面为他们做事,放火杀人。难道是要追求一种杀戮的感受或者其他精神需要的满足?

    羽久对这些有好奇心,但又知道有些事情只能停在想的层面,不该付出行动。

    琴酒似乎想起贝尔摩德对羽久说的「全程听琴酒的话」。

    “「常盘荣辉」,是我们这次的目标,众议院议员,他和他的弟弟常盘荣策都是帝都大学药学部教授。常盘荣辉也是药学系的院长,主攻细胞端粒酶方面的研究。”

    羽久下意识想到了宫野艾莲娜的研究。但这种话不该是从他口中提出来的。羽久想起看早间新闻的时候,说道:“我之前看一个叫做水无怜奈的新闻女播报员有采访过这个人。他好像很有名,这个人得罪了我们组织吗?还是有人雇佣我们杀人?”

    “这方面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明白,给你任务是要你去执行,而不是去了解对方的一切。难道要证明对方是罪大恶极的人,你才能去杀人?如果你需要这种道德论才能行动的,说明你只是个受到感性支配,不合格的杀手。”

    对琴酒而言,杀手只有专业与业余之分,所谓的冷血与不冷血只是外界的标签。专业的杀手是不管对象如何,渣滓也好,圣人也罢,他们要做的就是完成单子。这就是「敬业」。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认知,琴酒才是现在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琴酒。

    羽久等了一会儿,发现琴酒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才知道他说完,在琴酒凌厉的目光中,羽久开口说道:“可能是有些日子没有见了,我发现琴酒先生话变多了。按照过去的习惯,琴酒先生大概就是一句「你不需要知道」。现在提醒我好多东西,还教我事情。”

    “……”

    琴酒觉得自己想要去吸烟区里面好好地抽上两小包烟,来平息自己内心的烦躁。他发现,羽久的侧重点总是在自己最厌烦的点上左右来回蹦跶,尤其是本人还像是发现新大陆,又感恩的口吻,这让人浑身不舒服。

    就在这烦躁的时候,刚好一名研究员打开门注意到了琴酒。

    “黑泽先生,您好。”

    对方喊了一声“黑泽”,让羽久有点不适应,但是想来组织代号也是内部人员才能知道的,大部分人还是用正常的人名到处走动的。对方也许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组织的琴酒。

    他向琴酒打完招呼后,又看向羽久那张生脸,羽久朝着对方点头示意道:“我叫夏目羽久。”

    “haku是「白」吗?”研究员在虚空中写了一个「白」字,“你看着就挺白的。”

    羽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才注意到玻璃板里面的自己要比从横滨离开后肤色要白了很多。他平常没有照镜子的习惯,基本怎么糙怎么来,只知道把自己收拾干干净净齐齐整整就好。现在他才知道,在横滨被带着做的美黑不是永久性的,如果没有好好维持,自己还是会变成原来的「石膏」。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褪色”的,但是诸星大,贝尔摩德和琴酒都没有太大的反应。羽久暂时就把这件事放下来了。

    琴酒不喜欢闲聊,于是沉声道:“东西呢?”

    研究员的表情撞见琴酒的冷脸便立刻收了起来,提起手边巴掌大的银色小箱子说道:“在这里了,一共有三枚胶囊。”

    “实验结果会在七天后可以回收。”

    羽久突然抓到一个信息点——他们在做人体试验。试验之余,其实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都是把它当做了毒药。起码琴酒是直接把胶囊当做毒药用了。

    琴酒接过药箱之后,对夏目羽久说了简单两个字。

    “走了。”

    羽久反应道:“去哪?”脚步也跟着动了起来,但是脑袋还是像向日葵朝着太阳一样,朝着雪莉的方向看过去。

    琴酒也不说,只是说道:“把贝尔摩德找出来,这个任务的主要行动人。”琴酒见到羽久还没有转过头,便顺势拍了一下他白绒绒的脑袋。

    刚被拍了一下,羽久立刻反应过来:“好的——唔。”一头直接撞着琴酒的手。

    琴酒的手心刚好擦过羽久转过头的脸,俊挺的五官清晰地在手下起伏。不等羽久反应,琴酒抬起手,手下的阴影就像是个罩子一样盖着羽久的脸,突然鬼使神差来了一句:“你今年几岁?”

    “快十七了。”

    “你的名字?”

    “夏目羽久。”

    “我问的是真名。”

    “就是夏目羽久。”

    “你既然决定行动,就不准失败。我讨厌借口。这是你的了。”琴酒把箱子递给了羽久的时候,声音也跟着落了下来,“我从来不记死人的名字。”

    “那你会永远记得我的名字。”

    “办得到再说这种话,现在说这些话只会显得狂妄。”

    “琴酒先生说得对。”

    琴酒讨厌羽久的时刻很多,但是也有不讨厌的时候,比如说他听话的时候,琴酒就不会讨厌。

    像这个时候,琴酒就不讨厌。

    “好好表现。”

    “是。”

    琴酒走在前面,羽久跟在后面像小尾巴一样,提着小药箱亦步亦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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