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重色轻友
流畅的遐想曲如断了根弦一般,被人轻声唤醒。
“茜瑜?”似是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江赫不解地看着她。
何茜瑜恍了恍神。
“呃……你说的挺对的。”发现他看向自己时,她迅速转眸步入正题,“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许雁那里是不是可以收到什么信息?”
“我不太确定。”
“看看她能不能帮忙搜集到什么信息吧,她的圈子里想要打听和用药事故有关的案件比我们容易得多。”
“好的。”何茜瑜想也没想地回答。
话音落下,她便在原地看着他,寻思着他是不是还有其他安排。
已不是第一次来他家了,之前他看她的眼神总是透着不舍,希望她留下。
在她决定小小地迈出一步时,江赫却不解风情地问,“那…你还愣着干嘛?”
“啊?”她这才回过神来。
“赶紧去忙啊!”
何茜瑜轻轻“哦”了一声,假装还在思考着什么地拿着资料刷刷刷地翻了几翻。
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
她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他居然连留她的意思都没有!到底是谁说的他喜欢自己!
她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怕被他发现自己的慌乱,便赶紧低头收拾东西。
正走到门边时,却被一只大手从身后将自己的腰肢搂住,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
他的头就这样紧贴着自己的脖子一侧,下巴轻抵在她的肩上。
她的身子陡然一震,文件竟也一瞬掉到了地上。
他很讨人嫌,也让人猜不透,却像一只埋于她心底已久的调皮小鹿,总是那么出其不意那么防不胜防地往她心头乱撞。
“抱一下。”他像个倦了的孩子将自己轻靠在她身上。
一开始,他只想抱抱这个让他想疯了的小迷糊。可鼻息间,她的柔软馨香却一点一点侵蚀他的理智。
欲念如决堤的洪水在她身上肆虐潮涌。
她被压倒在沙发上,背抵着纹理的触感,迎来男人燥热的体温。
半刻,何茜瑜已近乎虚脱。
两人紧挨着挤在沙发上,小眠了好一会儿。
轻微感觉到他的灼热再次靠近,她赶紧攀着沙发坐起来。
他一把将她撂在怀里,如一只逮住了猎物的大灰狼。无视他的靠近,她用拳头抵住他胸膛,“你让我起来”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起来,她随手拽了件薄衣披上,赤足走向浴室。
江赫便也松开了手,浅浅一笑。
这女人完成了任何美丽女性都无法做到的奇迹——把他挠得脸红心痒!
随即他也坐了起来,看着她脚步匆匆的背影。
到底是满足大于失落。他轻笑出声,穿上衣服后便漫步走向浴室。
阵阵流水声传来,隔着门,他抄起手看了一眼冰箱,一副撒娇的口吻凑到门边,“茜瑜,我饿了。”
“冰箱里不是有吃的吗?”
“你不觉得你很久没给我做吃的了么?”
“我又不是你保姆,干嘛给你做吃的。”
“不是一直都是吗?三年前就是。”他戏谑地回答。
他这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让何茜瑜有种想拿马桶塞堵他的冲动,这人把她吃干抹净还要让她给他捣鼓吃的,她旋即有种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的既视感。
可冲动过后,竟又不自觉地品味起他的话来。多年前的某个傍晚,两人曾踩着小单车,篮子里放着大包小包,某人的怀里竟还要小心翼翼地揣着一袋鸡蛋。
那时的他话多得跟女人似的,整天就知道站在她身后看她做饭,还要这个不吃那个不要地在她耳边吱喳。所以她那时便笃定,谁要嫁了他肯定不会被冷落,因为铁定是要被叨死烦死的。
或许也是那会儿起,那种被需要并且寸步不离的跟随,便一直溢满她心间。
可现在的他,却时冷时热。她能感觉到他在不远处,但一直存在着距离,仿佛即使依然能在黑暗中被他寻回召回,却还是未能抵达他的内心深处。
何茜瑜只说自己最近的厨艺都要被许雁吐槽嫌弃,并说得赶紧找许雁帮忙搜集信息,便跟江赫道别。
她让他乖乖呆在家,她会尽快把事情办妥。
轻轻吻上一口,江赫淡然一笑,便落寞地关上了门。
一切又恢复平静,但空间里却弥留着让人留恋的旖旎气息。
没去在意她怎么没问自己为什么不回ys,也没去想她最后那抹笑容是否如往常一般敷衍。江赫走到沙发边上坐了下来,细心品味起那个陌生电话的短信。
他不由得思索,是有人要暗助自己,还是要对沈晓娟不利?
何茜瑜来到许雁的办公室时,许雁正一手拿着文件,挺着肚子大腹便便地向她走过来。
“怎么过来找我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两人本来就朝夕相对,何茜瑜的突然造访令许雁产生疑问,公共场合下,她便带着对待普通朋友一般的口吻迎接她的到来。
自从去年她因为低血糖不得不去医院检查而让何茜瑜帮忙整理报告后,她便多了一分警觉,加上之前还曾借阅过一些资料给何茜瑜,人多的时候,她还是得和她保持距离。
“能有什么事?你现在都几个月了,我这不是得过来接送接送?”何茜瑜很识趣地接过她的话。
“呵呵,得了吧,平时也没见你得空。”许雁却很自然而然地袒露心迹。
“快下班了吧?待会一起去超市逛逛?”何茜瑜朝她打了个眼色。
下班后,何茜瑜替她拿起便当包,小姐妹手挽着手便打车到超市去。
说来也奇怪,自从江赫说很久没吃过她做的饭后,这回下班逛超市,她竟不自觉地走到菜市场的一角。
以往几年,她都只会买超市做特价的饭盒套餐,或是配备好食材的肉菜盒子。此刻,她打开手机,下载了一个美食app,思索着要做什么菜,是三菜一汤呢,还是炒个米粉然后配个甜汤?甜汤又是做啥好?是莲子百合?还是红豆沙?或者是桃胶银耳?
可怜她在想着给许雁准备孕妇餐单时才发现,和程涛分手后的几年,她都过的什么放纵自我的日子。
房间基本凌乱不堪,一个星期也不打扫一次,用过的碗筷堆在洗碗台上两三天才洗一次,冰箱常年是空荡荡的,只得牌子包装土得掉渣的挂面孤零零地愣在一角,连原配的鸡蛋都见不着影子。
“平常也不见你这么殷勤拉我一起买菜啊!”许雁咂了咂舌,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指地取笑她,“是什么时候有的觉悟?还是…被江赫激活了哪个方面的功能吗?”
“你怎么老是将我和他扯在一块?”
“不然呢,你知道业务是怎么谈成的吗?你知道款是怎么收回来的吗?你都知道的话,你自然就知道婚是怎么催出来的了!”
紧接着,许雁便一副蹲点催着老母鸡下蛋的模样凑到她跟前:“快说,找我啥事?是不是又去他家了?”
“你…”
“不然你怎么可能突然来我单位找我?咱都是天天对着的人,有啥事不能回家说?你翘起屁股来我就知道你想干嘛!”她护着肚子,一边扶着购物车,一边不以为然地漫步。
许雁果然是当法医的料,这种逻辑推理已被她玩得神乎其技。
“问个隐私的问题。”
“嗯哼?”
瞄了一下身旁走过的行人,何茜瑜凑到她耳畔轻语了一句。
下一秒,许雁笑出了鹅叫声。
“许雁!”何茜瑜满脸通红,轻掐了她一下,嗔怪她让她低调。
许雁差点笑岔了气,这才捂着肚子让自己尽快平复呼吸,却还是话中带笑,“这不挺好的么?”
“不好。怀孕了怎么办?”她可不想稀里糊涂就当妈。
“怀孕的话…”许雁见她认真听着,便放慢语速,然后嬉皮笑脸地逗她,“怀孕后四到六个月还是可以的呀!”
许雁既隐晦又明目张胆的调笑让何茜瑜立马在这公众场合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远离她三尺。
“啧啧,还是不太对啊,你这么急急忙忙地找我就是为了套套的事?”许雁抑制住大笑,言归正传。
见躲不过她的追问,何茜瑜便一五一十跟她说了江赫的事。
“哎呦,江赫可真幸福,有你这么卖力地为他办事。咱家启凡啊,也是衰了点,只有他替我着急,我还没怎么帮他分担过。”
何茜瑜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得了吧,你俩那点狗粮我都吃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