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个多月
翌晨，一个速递员将鲜花送到了何茜瑜的办公桌上，看见路过的江赫和徐秘书，便让他们帮忙签收。
“江总，这花送得有点早了吧？您咋不等何小姐上班后再送？”徐秘书见人不多，便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偷偷凑近暗示他。
不料江赫眉头紧蹙，扔下一句：“把花签了，送到我办公室。”
他的脸上带着几许醋意，令徐秘书顿觉自己逾越和失言。
求生欲满满的徐秘书马上将花送到江赫面前，立在一旁钳口不语。
江赫今天一早就收到何茜瑜请假的信息，说下午再上班，他本打算晚点再回公司，好到她家里陪陪她，却被她拒绝了。
从昨晚跟冯志云见面的时候，何茜瑜便一直心不在焉，见她不想开口，也碍于要谈点公事，他无暇顾及她太多，便由着她用过餐后到别处静坐，不料她一坐就是一晚上。
酒席散时，江赫已喝至微醺，他借着醉意从她身后将她抱住，贪婪地呼吸着她肩上的味道。
“回家吧。”他说。
何茜瑜没有回应，却被吓了个怔忡，她扶着他沉沉的身体，转过身对他说，“我先送你回家吧。”
尽管带着几分醉意，可江赫的耳朵和头脑还是极其好使，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也没勉强她，只让司机先将她送回家，自己则在原地等待。
本来他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一个下午，何茜瑜对他的态度便来了个大反转。然而，就在他看到玫瑰花并打开卡片的时候，脸上的愠怒瞬间转为一抹淡淡的忧愁。
他知道程涛回来了，但这次他没找自己，而是找的汪启凡。
良久，他翻开程涛的微信，干脆给他拨了语音电话。
何茜瑜昨晚彻夜未眠，她反复思量，还是加了程涛的微信，她想亲自解决这件事，不想江赫为难。
她翻看着程涛的微信和朋友圈，他发圈的频率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同于以前的是，他在圈中一直表示自己是单身。她将他近三年的动态刷完后，便继续躺尸在床上。
早上她跟许雁求助的时候，许雁还看热闹不嫌事大，让她直接就带着江赫去跟他见面。
“你就是想太多。”
“你还喜欢他吗？”
“既然不喜欢，那就是咸丰年前的事情，他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啊。”
“再说，你和江赫也是光明正大的，又不是属于那种背地里偷情的。”
“呵呵……”许雁故意留意何茜瑜的神情，不忘尬笑，“虽然那会儿我和启凡都看出来一点苗头了，可程涛他自己也是不对啊，他要是对你上心，他会让江赫有机会靠近你吗？我就不会让我闺蜜靠近我老公的！”
突然感觉说得有啥不对，许雁心里大呼自己一孕傻三年，立马改口，“当然，咱俩喜欢的类型不一样，另当别论。”
许雁向来话糙理不糙，对她的某些失礼措辞何茜瑜倒没太放在心上，可即便许雁的主意提出了那么一大堆，也帮她把思绪捋得滑溜溜，无奈就是戳不到她左右为难的那个点。
“而且我跟你说，你得尽快解决，不然江赫那边就凉凉了。”
“为啥？”爱情的保鲜期难道真的只有onenight？
许雁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她却只对这句有反应。
“好斗的男人从来都不怕竞争，可是，你别等到后面反而他俩真成cp了，你就出局了。”
“……”
“他俩要成cp，那不是几年前就已经没我什么事儿了吗？”经过那次，何茜瑜对江赫的性取向还是有信心的，除非他是双性？
“天啊姐姐！我那是比喻！比喻！”许雁真是要被她蠢哭了，她激动地解释，“我的意思是，别到时候他俩来一句‘老婆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为了和气索性把你给忘了。那你就真的拜拜了！”
何茜瑜听得如芒在背，如果用女生的择偶观来说，好像两个女生放弃了同一个男生而最后成为好姐妹的例子确实不少。
“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但其实那个点也是一样的。你越是拿不定主意，他俩就越是离你而去，但只要你果断稳住一边，那时间过去了，他俩也不至于反目。”
“我不是选择困难，我是为难。”何茜瑜知道自己只是心意未决，她其实更想知道江赫是怎么想的。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没有矛盾就没有感情。打个比方，如果我的朋友抢我老公了，呵呵，我确实跟她老死不相往来，我都恨死她了。可是，若干年后，我过得开心，你再问起，那都已经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那请问‘若，干，年’是多久？”她学着她那三个字的口吻反问。
“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许雁没好气地收拾着东西，被肚子里的小手小脚踢了一下，她无助地摇头，“我真是要祈祷，我的女儿一定不要像你，不然我真得为她俩的婚事操碎了心！”
何茜瑜被她这话逗笑了，注意力瞬间转移，“不行，你得给我生儿子，要给我养老！”
“略略略~要生自己生去！”许雁朝她做了个鬼脸，便提着便当出了门。
再怎样也不能耽误工作，她于是调好中午的闹钟，打算小睡一会便赶回ys上班去。
上午11点多，江赫按程涛发的定位赴约。
“好久不见。”见江赫迎面走了过来，程涛便跟他打招呼。
他戴着眼镜，肤色较三年前暗黑，身材依旧健壮结实。他穿着一身西装，依然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不同的是，他剪掉了昔日的碎发刘海，头发微微往上梳起，显得英姿勃发。
“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来的？”江赫笑着来到他跟前，拉开椅子坐下，打量了他片刻。
“差不多一个月了吧。”程涛让服务员过来点餐。
“过来出差吗？”虽是多年不见，他的回答没有给他另一个可能。
“找人。”他脱口而出，毫不含糊。
江赫算是明白了，端起面前的杯子调笑道，“找我吗？”
“我性取向正常。”程涛启唇笑笑。
“这几年怎样了？没怎么收到你消息。”
“单身。”程涛的每一个回答都很直接，但避免尴尬，他继续往下解释，“你这个大忙人，身价都要几十个亿了，还能记得我这个老朋友？”
“我和茜瑜在一起了。”在听到他说自己单身时，江赫便率先开口，没有接过他的话。
坦白说，从他决定追求何茜瑜开始，他便料到了这一天。只是按理说，那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至少应是程涛有了新的感情并且已经放下过去，那他或许还能像普通朋友一样为他们送上祝福。可没想到程涛给出的状态，是他单身三年，只为何茜瑜。
如他所料，程涛先是震惊了一下，而后很快就恢复平静。
两人便陷入了默然。
他没有一丝逃避的念头，将场子交还给了程涛，自己则作为被动回答的一方。
虽是兄弟在前，但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对他而言，不爱会让，真爱会抢，没有中间地带。
服务员端着托盘上菜，程涛轻微有点僵硬的神情这才升起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笑容。他拿起桌上的餐巾慢条斯理地围好，便问：
“一起多久了？”
“一个多月。”
“那就是说我还有机会。”他淡定自若地笑说。
“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江赫也不绕圈子。
好像一切都符合自然规律，雄性之间的斗争一般都应正面而激烈。
程涛对江赫的回答倒觉像在战场上被砍了一刀的痛快，也对江赫下了战书：“公平竞争。”
江赫处之泰然，一边淡笑着一边给他倒了一杯红酒，先喝为敬。
接下来，两人也没再说太多和感情有关的事，程涛也只说自己会在这边发展业务，可能后续会和ys有更多的合作云云。
两人的午餐就如刚见面谈项目的甲乙方一般陌生，甚至吃出了一股无声的硝烟味道。
下午，何茜瑜回到办公室时，江赫还没回来。
徐秘书跟她打了招呼后，便告知她下午要处理的文件和工作，还代江赫转述，说让她等江赫回来再下班。
何茜瑜奇怪为什么江赫不自己在微信或电话跟她说这件事，倒是让徐秘书来传达。但也没有往下想，将包包放到座位上后，她便勤快地敲起键盘忙碌起来。
她在电脑上挂着微信，在跟其他同事交流工作时，发现程涛给他发了信息。
程涛：忙吗？
程涛：见个面？
她顿了一下，关掉了页面，继续做事。
下午打车过来的时候，她便在手机度娘了一遍这个千古难题——“前男友的兄弟喜欢我该怎么办？”
一输入这几个关键词，答案丰富多彩的一箩筐，何茜瑜才知原来自己不是特殊的那个。
【喜欢就去表白呀,但是也要分时间。你都说了是前男友的好朋友,都是过去式了还在乎这些干嘛,这都什么年代了,爱情自由婚姻自由,如果你心里有芥蒂的话,那么就不好办了,因为你首先心里都过不去这个槛。】
【这样的事情在我身边经常出现，一个宿舍的特好的2个兄弟，第一个和一女生恋爱分手了，过段时间第二个开始和这个女生的恋情，是公开的，不过中间的时间有一年。其实也没什么，尴尬就那么几天，现在大家都挺好的，很和睦。只是时间问题。】
【不太好，如果你们在一起了，那他们俩个人的关系估计也会很尴尬，弄不好你最后也会成为受害者，肯定有人会说你是祸水。】
【前男友的兄弟，无所谓啦，你喜欢他就在一起咯！太多顾虑会很累的。】
【如果你已经和男朋友分手一年半载了，这时候喜欢上他的兄弟，就没有什么可避讳的，直接大胆的表达你的感情。】
【看他的意图吧！如果是真爱也未尝不可，如果不是，就算了！】
【其实只要你的前男友从上段感情经历中走出来，你们再把这份感情告诉前男友，他更能容易接受。】
她一条条翻阅，觉得都言之有理，却在看到下面一条帖子回复时，心态已崩得嘎嘣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