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晃四年
阳春三月，铺满绿化的街道上花红柳绿，春风掠过，带起了一片绿色的律动。
陪小琴买了药，也叮嘱了她用药事项后，何茜瑜留了她的联系方式，并让她将自己拉进那个所谓的社区群，便和江赫一起步行送小琴回家。
小琴到家时，为自己不明真相盲目跟从造谣一事道了歉，也说如果后面需要提供蒋阿姨的信息，她也会尽力配合。
江赫则说不会追究，让她自己保重身体，便和何茜瑜一同走向先前的停车处。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每每见她比自己走前了几步，他便大步上前，轻扯她的衣袖让她走在马路里侧。
“今天怎么来了？”他问。
“来讨债啊！”她眨巴着大眼睛，笑着说。
“什么债，没听懂。”他嘴角带笑。
“每小时一万！”她突然转身立在他面前，伸手说，“那天我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谈了好几个小时呢！”
“花了那么长时间，看来效率一般，专业度不够啊！还好意思找我讨债？”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着她，语气却轻松温情。
“胡扯！加上前面几次考察的时间，每星期去了三次，每次逗留3个小时，加起来，前前后后也有二十几万。友情价，就二十万好了！”何茜瑜举起手摆出个“二”字，志得意满地在他面前晃悠。
他一下就捉住了她晃在眼前的手，轻轻将她拉拢到自己跟前，坏笑道：“没钱怎么办？以身相许要吗？”
他双目柔情，带着半认真半玩笑的口吻，她小鹿乱撞，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
觉得自己差点就要“被骗”，她赶忙轻轻挣脱，转身继续向前走，“不要！”
“为什么？”江赫笑问。
“我只要钱！”她转过头来俏皮一笑，“钱比你长得好看！”
拿她没办法，他便尾随她的步伐，来到车门前。
见她准备上前开车门，他故意拿出车匙把门锁住。
随着一声锁车响，车灯亮起，车子像接收到主人信息的宠物，安静等待主人重新开锁上驾。
“你…”见他把车锁了，她嘟着小嘴瞪了他一眼，“江赫！”
“怎么办，我没钱长得好看……”他走到她跟前，双手插袋轻轻靠在车身，一副失落委屈巴巴的模样，“好心塞啊，我现在连车都不会开了。”
“是啊，你没钱…才长得好看！”何茜瑜故意话音上扬拐了个弯，咬文嚼字。
江赫被逗得冷俊不禁，继续耍赖，“是啊，为了能让自己好看点，我已经穷得连车都不敢开了。”
何茜瑜气得嘴唇嘟起，看向别处后，一时接不上话。
这人怎么就这么赖皮呢！
见她轻咬嘴唇，怒目圆睁，他又站到她跟前，轻轻弯腰凑近她脸庞，低声呢喃：“你知道女生咬唇是什么意思吗？”
她的耳边像被一股电流击中，呆愣着不敢动，双眼就这么看着他往自己靠近。
“女生咬唇呢，其实是在暗示……让男生亲她。”他那春风荡漾的脸上耍起一脸流氓，“而且，是法式的…”近乎气声。
法式…法式！脑海中画面乱入！
平静的内心漾起了一阵涟漪，她小脸红得发烫，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一边瞪他，一边说，“别闹，快开门！”
听见她捂着小脸后从双手传出来的声音，他看见那藏于双手背后的一抹娇羞，满意地开了车锁。她连忙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江赫则慢悠悠地走向另一侧车门上了主驾。
开了好一段路，江赫看了一眼被他调戏得钳口结舌的何茜瑜，轻轻勾起嘴角，看了看导航上显示的时间，大概是下午5点半，他加快了车速，拨通了一个电话。
“徐秘书，让珍妮晚点下班，我现在赶回来。”
“好的，江总。”
“还有，让她把我之前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
“你要带我去哪？”何茜瑜感觉不太对劲。
“今天就把入职手续办了。”
“开什么玩笑？”她其实还没想好，今天也是考虑到ys的名誉一时情急才会自认是ys的医药总监，她慌忙解释，“今天那是……”
“你今天要不把入职办了，那就我把你办了！”
江赫突如其来的虎狼之词，让何茜瑜有种连内衣都还没穿好就被强盗赫然闯入喊话威胁的既视感，非常自然而迅速地环抱住了自己，惊悚地吞了一波口水。
几秒后，迎上江赫一道“你到底又脑补了啥”的白眼，她再一次佩服自己的想象力，陷入噤声不言的无助中，心里又羞又抓狂。
电话那端已有人忍俊不禁：“好的，江总，我这就去办。”
“？？？”何茜瑜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回还没入职，她已有糗事早被传遍ys的既视感。
被造谣的安元堂网点距离ys总部也有将近十公里，还差5分钟车程时，竟还是不可避免地遇上下班高峰期，车子进入内环路后，愣是等了好几个红绿灯。
江赫紧握方向盘，不时用手指轻敲，又看了看导航屏幕上的时间，急不可耐。
何茜瑜看出了他的着急，便说，“现在赶回去可能有点晚了，要不明天吧？”
“不行。”江赫脱口而出，像生怕转个身就被人骗的小孩一般。
何茜瑜转眸看向车窗外的风景，抿嘴一笑，心里升起一丝甜意。
“那个……要不咱先去吃点东西？明早再入职？”
“办了再吃。”他一副坚定不移的口吻，好像发现她做了错事他必须盯着她纠正为止。
拜托！那地方那么大老远的又不是她的问题。
不对，怎么就那个地方发生了这样的造谣事件？
“江赫，你说为啥ys那么多个药房，就那个地方出了问题？”何茜瑜似是想到什么，“是因为离得远，不受ys控制么？”
“你也不算笨。”
“我今天下午看过这些网点，都是不错的位置，尤其是被造谣的那一家，附近的人流量很稳定，而且也有同行集聚。”何茜瑜一边分析着，一边顿悟到了什么，却又不敢妄下判断。
看来是有人想对付江赫，故意在距离ys较远的网点利用微信群散播谣言，而这些谣言最终目的不是为了抹黑ys，而是为了捕风捉影拉江赫下马。
“你…还好吧？”何茜瑜轻轻侧过脸来偷看了他一眼，在这种负面舆论的打压下，他到底都背负着多大的压力。
“不好。”他偷偷瞄了她一眼。
“……”何茜瑜感觉自己问了个寂寞，这家伙怎么在调戏她的时候就这么滔滔不绝，说正事的时候却惜字如金。
“叮咚”一声，何茜瑜和江赫同时收到信息。
“江赫，往医院去，许雁住院了。”看见“住院”二字，何茜瑜屏住呼吸，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
江赫也看到了信息，他于是在下一个路口掉了头，拐进另一条大道。
来到医院的时候，汪启凡正忧心地坐在床边等许雁醒过来。
“小鱼…”许雁睁开眼时，轻轻唤了她一声。
“我在，你怎么了？”她找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紧握许雁的手。
“有点低血糖。”汪启凡见江赫与她同来，倦容才有所舒展。
待江赫与汪启凡离开病房后，许雁这才让何茜瑜将床摇起来，让自己半坐着。
“你们还真以为我傻，啥事都想瞒着我！”许雁轻咳两声嘟囔着，“不就糖尿病嘛！”
“你也知道，妊娠期糖尿病不会有什么表现的。”
“我微信绑定了这家医院，报告出来我肯定都能看得到，你们还想骗我，真幼稚！”
说起来，何茜瑜才觉得自己是小看了许雁的抗压能力，还真是当法医的料子，内心强大得临危不乱，压根都没将这高风险的生产当一回事。也不知是说她心理素质好，还是故作坚强不想让人担心。
或许正是因为她这样，汪启凡才越是心疼她。
那天她都看出来了，一个是敬业的法医，一个是忙碌的医生，他们都那么珍惜彼此难得聚在一起的时间，以致于都不忍被这点破事在他们的甜蜜时刻中划上一道伤感的口子。
何茜瑜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还说是姐妹花，说好的单身，你却怀孕了，而且还撒了一地糖渍让人舔。
“那现在打算怎样？你现在肚子里怀着两个，还糖尿病，你接下来真是得专人伺候专门饮食了。”
“是啊，所以我就只能赖着你了。”许雁撒娇地抱着何茜瑜的手臂，“我要抱你大腿才能有吃的了！不，是抱着你的大腿才能吃不死！”
“呸呸呸，都怀孕的人了，老说些不吉利的话。启凡有没说什么时候休假陪你？”
“暂时还长着呢，才6个月，可能要到8个月吧。”两人亲昵地坐在病床上，许雁娇嗔满面，一点也不像她闺蜜，反而像她闺女。
何茜瑜无奈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都说怀孕了的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荷尔蒙，难怪汪启凡为了她怒发冲冠对自己横眉怒目。
“双胎一般都是剖腹产，32-36周都有可能哦。”她拿出手机反复在日历和便签之间切换，“我真得将接下来的行程都排一下，不然我们真的都接不上档来照顾你。”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就早睡早起，营养饮食，坚持到36周，我就休产假！”
“你小心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提前一点比较好，34周的样子吧。”
“哎呀，你好烦啊，都赶上我妈了！”许雁一脸嫌弃，瞥见门外的江赫，故意打趣，“别说我了，你和江赫现在怎样了？我看到你俩一起来医院了。是不是…？”她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许雁，我看你是闲得慌了，赶紧躺好睡好，然后出院好好干活去，那么爱管我！”她于是轻轻掐她那肉肉的胳膊，故意打骂。
“我可是说真的，你也别怪启凡之前那么对你。”许雁跟她打闹着，却突然认真起来，“因为程涛前不久还找过他问你的近况，他夹在程涛和江赫中间，而你又不冷不热的，他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