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古镇秘事)第6章河里的浮尸

    说到这里，宋老停顿了一会儿，他眼里竟多了一份愧疚。

    “进猪笼那天我也参与其中，我们一行有19个人，有的绑住她的手，有的扯住她的脖子，不管她如何大喊冤枉，眼看着那河里不再冒出气泡我们才离去。可自从翠儿死后的第七天，村里就开始怪事不断……”

    我依稀记得那天晚上，刚到子时，外面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正值夏季，这种天气也实属常态。

    我由于担心河岸东边自家还没建好的平房，怕它抵受不住这样的风雨，所以我披着雨衣，点着一个老式的煤油灯急迫地出了门查看。

    当时，外面风雨很大，又漆黑一片，没有半点人影，只能听见凄厉的风夹杂着雨水打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我把煤油灯拽在怀里，凭着一点稀薄的光亮艰难前行。

    当我刚走到河岸，准备过桥之时，便听见石桥那传来一女子凄厉的哭声，虽然风雨声很大，但那声音与它们并不和谐，起初我没有多想，以为是哪家女子与夫君吵架，在此哭诉，但我想了想又有些奇怪，这般大的风雨，会不会是哪家姑娘想不开想自寻短见，所以我顶着风雨跑了过去，那天的雨像是帘布般遮住了我的眼睛，我本能地用仅有的视线与之对抗，凭着微弱的光，我跑到桥上，可桥上却不见人影，但奇怪的是那哭声似乎离我越来越近。

    这时，我心里一惊，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我四下探寻那声音的由来，我在桥上环顾了一周也没发现人影，于是我举着灯往桥下望去，那个画面我到现在也忘不了，是翠儿，她的尸体不知为何浮了起来，我明明记得当时她的脚上绑了一块大石头，按道理是绝不可能浮上岸的，汹涌的波涛中，翠儿被泡了七天的尸体，她肿胀腐烂惨白的脸夹杂着快要脱落的头发，像是这漆黑河水里的最为明亮之物，她仿佛是在水中直立行走一般，正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那哭声也像在我耳边一般，我顿时双腿发软根本动弹不得，那快要在雨中支撑不住的煤油灯，仿佛是我最后的希望，我紧紧地拽着灯把，生怕那最后的一丝亮光被熄灭，我从未如此害怕过。

    看着翠儿离我越来越近，很快，我反应了过来，求生的本能解放了我的双腿，我当即一路狂奔，也分不清是什么方向，只想离那河远一点，我跑啊跑，一路不知摔了多少跟头，但我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连手里的灯是什么时候摔碎的我也不记得了，甚至我都不知道我何时昏死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自家的床上。

    我第一时间便拖着虚弱的身子踉跄走出门，想将此事告知族长，可当我路过祠堂，便听见一群人痛哭的声音，我走进祠堂一看，宋东升，宋达，族长与其他六人，一共九人的尸体，被摆放在担架之上，像是从河里刚刚打捞出的。

    九人的脸已肿胀得面目全非，族长和宋东升还有其他人稍微要好那么一些，宋达最为恐怖，他看上去已经高度腐败，面部的脸皮如同吹了气的皮球，破裂的皮肤烂得开了花，变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狰狞扭曲，嘴巴外翻，牙齿血红还冒着泡沫，再加上他僵硬的尸身，是以奔跑的姿势，张牙舞爪，像是死前看到极为可怕的东西。

    我看到眼前的场面，被吓到连连后退，这时族中长老发现了我。

    “你可终于醒了，你已经昏睡了整整三日了，你可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了？”

    “什么？我睡了三日？”

    “他们在村口的贞节牌坊下找到了你，你昏迷的日子，宋东升，族长，宋达和其他的人相继跳湖自尽，都死得极为蹊跷，按理说他们就算死了，短短三日也不可能腐烂得如此之快，这到底是为何啊？”

    听到这里，我惊恐不已想到那天晚上，我不由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是是翠儿，翠儿鬼魂来找我们索命了，那天我看到她在水中行走，她回来报仇了”

    听完我的话，祠堂的一众男人们，都慌了阵脚，哭声也戛然而止，都开始担心起自身的安危，因为在此的每一个人，都是翠儿的报复对象，沉塘时，她恶毒的诅咒可是冲着整个村子。

    后来，村子请了一厉害的道人，用桃木做的镇魂兽插在了那石桥的水底，然后在村里做了整整七七四十九的法，这才把那翠儿的鬼魂镇压，但那道人也说过，因为翠儿的怨气太重以化为最为厉害的煞鬼，以他的能力只能压制并不能彻底地消灭她。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村里再也没有人离奇自杀，久而久之也都遗忘了，人们只以为她是一个恐怖故事，并不相信她确实存在过。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或许我是幸运的，我一直觉得那天是河神宋娘保护了我，冥冥中我昏倒在那贞节牌坊之下，可我就算活了过来又能怎样呢，如果让我选择，我希望翠儿来索我的命，好过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滋味比死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