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当年往事
姜夫人眉头略皱道：“是柳柳那儿，前阵子我帮着王姨娘给柳柳打理柳柳的一些首饰，王姨娘说，要给添置到嫁妆里去。当时下人便问起了这么个物件。
这璎珞价值不菲，也并非是白家的东西。
王姨娘看到此物，脸色就变了，一把夺了过去说是这个东西不用做陪嫁。她一向性子和顺温婉，忽然之间变了脸色，倒让我有些意外，所以还能想起来此事。”
“这么说，这东西是王姨娘的？”
只是这年纪上有些对不上啊。
王姨娘的年纪可比上阳郡主都大了。
“娇娇想知道的话，娘让人喊了她们母女过来就是。不过，最近柳柳要出嫁的事情，王姨娘很不开心。她似乎不太希望女儿嫁在京中……”姜夫人说着，便让人身边的青橘去把人给喊了过来。
不一会儿，王姨娘和白柳柳便来了这院。
因为女儿要出嫁，王姨娘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愁容。
“夫人，王妃娘娘。”王姨娘行了礼。
一旁白柳柳也道：“柳柳拜见夫人，拜见姐姐。”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我今儿个请你们来，一是娇娇回来了，说是想要见见柳柳，她听闻柳柳要出嫁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二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们。”
姜夫人笑着说道。
说话间，她也示意下人请她们坐下。
王姨娘心中不安，前两日……夫人看到了那个璎珞。
也是她该死，怎的就忘了把东西给收起来。
本是叮嘱柳柳，这东西带走之后也不要展示在人前。
柳柳嫁人，日后祸福难定，有这么一枚东西，日后实在是缺银子的话，便拿出去典当了。
谁知：……
“夫人您可是有什么吩咐？”白柳柳疑惑道。
姜夫人闻言，便将那张纸递给了她：“柳柳可见过此物？”
白柳柳看了一眼图纸，有些惊讶的看向姜夫人，而后又看向她娘。
王姨娘心如死灰，一个劲儿的摇头。
白柳柳见状，叹了口气道：“柳柳见过。”
王姨娘差点昏死过去。
“我自幼便见过的，娘说，此物是我的，不过一直都是放在娘手中保管，她说此物贵重，怕我戴出来的话，会弄丢了。夫人怎么会认识此物？”
白柳柳反问道。
她不是傻子，娘亲的种种反常她都是看得出的，而大多数时候都是为了这个东西。
她不明白，有什么东西是连母女都不能说的？
今日夫人问起，也正好将此事问出口，了了她的心思。
姜夫人看向自家宝贝女儿：“娇娇，你说吧。”
白娇娇有些意外，她看着白柳柳，又看了看王姨娘：“王姨娘既然瞒着柳柳妹妹，想必应该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吧？只是我很好奇，为何长公主的孩子留下的东西，会在你这儿？”
王姨娘的脸上血色全无。
她……
“这，这东西。”
“王姨娘，你得说实话。”白娇娇皱着眉头。
王姨娘脚下一软，瘫坐回了椅子里，两行清泪下，甚是绝望的说道：“王妃可知，当年有一位王大儒，他家中在二十年前被满门抄斩一事？”
姜夫人皱起眉头：“当年我的娇娇还是个才会走路没多久的小娃娃，如何会知道？”
“王家是书香门第，因为王老爷子曾参与了北王谋反之事，而家族惨遭祸事。连累族中子嗣。当时本该是满门无活口，但是王家奴仆送出了一个孩子。
那是王家小公子和一位身居高位的贵人的血脉。
那个贵人不愿保王家人一命，小公子也一样命丧黄泉，这孩子是一家子拼了命才送出来的。妾身与他们家一些远亲关系，是他们一脉一个庶出子弟的后人，这些年血脉早就淡了。
我的先祖也因为一些事而被逐出了王家，不在王家族谱之中，所以躲过了一劫。
来送孩子的人说，老爷子说了，这非王家子，不该随着王家下黄泉。
那个孩子在襁褓中，脖子上便有这样一枚璎珞。
妾身当时已要临盆，听此王家噩耗，惊惧之下动了胎气，强撑着回去后，便将孩儿藏了起来。妾身福薄，妾身的孩儿并未留住……当时家中云氏跋扈，妾身若无子嗣，怕是连命都没了。”
王氏哭着说起往事。
姜夫人也有些唏嘘，她想起来了当年的惨案。
王氏抹了眼泪，继续道：“那个孩子的来历若是被察觉，妾身与那个孩子都要死，妾身的孩子没了，若是无子嗣，也在这后院活不成。迫于无奈，我苦求了为我来接生的稳婆。
用了所有的银钱做代价，让她帮我瞒下，又让身边的丫头将这孩子抱过来，谎称是外面买来的。让稳婆信以为真……为我遮掩。
好在妾身不受宠，那日有赶上云氏和将军出游，夫人的大小姐生了病在哭闹，无人管我。
这一场闹剧，便这样掩饰了下来。
也庆幸那个稳婆贪财，又并非是恶人，这才将此事藏匿下去。”
白娇娇听了这一出，也觉得是好大一出戏。
一侧的白柳柳早已泪流满面。
王氏跪倒在地：“夫人，王妃，妾身自知是死罪，还请夫人和王妃饶恕柳柳，不管如何，柳柳不曾作恶，也是无辜的。”
怪不得长公主不敢明目张胆的大肆寻找她的孩子，如果这孩子活着，那便是瞒天过海的罪人还活着，被皇上知道了，一样要死。
“这枚璎珞的图，是我在长公主处得来的，长公主思念孩儿，找寻许久，如今托到我的头上，她说白茵茵觉得此物眼熟，我便想，该回家来查一查，不曾想……
此事的决定权在柳柳妹妹。”
白娇娇看向白柳柳。
如果她不愿意，那自己就和长公主说，不曾见过。
王氏一脸愧疚的看着女儿。
白柳柳闭上眼，果决道：“还请阿姐为我们隐瞒此事。”
“不后悔？”白娇娇反问。
白柳柳点头，睁开眼时，眼神坚毅：“不后悔，她当年寻我，便是知道我活着。可我九死一生时，救我的是娘亲，我是白家庶女，是王氏的女儿。我不认识什么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