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长大23
寒冬,北方的冬季干燥又寒冷。
大年三十的气息笼罩着全大地。
爆竹声一下接一下,迸出几篇红艳艳喜庆欢快的爆竹碎片。
每家每户都挂了一盏灯笼,红澄澄的光照暖整条街道。
小孩子们拿着糖人糖葫芦追逐打闹。
“老婆,你冷不冷”
“已经冻死了。”左云裳缩在车里搓着手。
仲凌这傻子!大冷天的带她来看什么海
“你突发奇想就过来冻着啊?”左云裳瞥了他一眼。
他也冷的打颤:“我上次周周哥也是冬,冬天带小嫂子来,来看海的他们,是不是随身带着暖气呢?”
“你有病啊仲凌,缈缈他们是快春天了才去的。”左云裳真的是无语极了,他不是风流贵公子吗?怎么感觉还比不上人家小高中生谈恋爱呢?
她推着他进车里:“不是,仲凌,你真的谈了三十几次恋爱”她是真的怀疑他在吹牛。
“啊老婆,我真的没有和她们再联系了!”他突然大声道歉。
左云裳愣住,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没怪你,跟我说说你怎么谈的”她很好奇
“”仲凌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左云裳笑的更大声:“说吧我不生气。”
“就拉拉手逛逛街,买买东西,我再口嗨一下”
“仲凌,你也亲过她们吗?”左云裳心里知道这是肯定的,毕竟每次和自己都那么熟练
她心里还是不好受的,不过事情已经过去。
“这亲,亲过,老婆。”
“什么感觉”
“不知道,我一闭上眼睛就是你,我就觉得我在亲你。”
“油嘴滑舌。”左云裳剜他了一眼,推他:“开车开车,去吃火锅!”
温缈最近忙着长夜的印刷,准备先印本给朋友们,周暮文却一直粘着她。
她知道周暮文心里不舒服,也知道他克制住不打扰自己。
她心里也愧疚。
“哥哥,我把文件压缩一下,发给他们之后就陪你好不好。”她对着一直抱着她工作的人说。
周暮文有些闷的放开她:“也给我留一本。”
温缈有些发愣:“算算了,哥哥”
谁知道醋精突然发作:“给我留一本嘛~我也想看看他赵屿宁是个怎样的人儿,值得我的小缈儿追了他两年。”
“你就是想看我是怎么追的他”她小声嘟囔,文件压缩完了,她粘贴到聊天框里:“好了,完成了。”她转过身去搂着人的脖子:“久等啦。”
“给我留了吗?”
“没有。”
周暮文开始玩她的头发:“为什么?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么?”
“没有,不要吃醋了。”她想了想,轻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夫君。”
周暮文的尾巴摇了起来:“再叫一声!用现代的叫!”
“哥哥。”
周暮文把她压在身下:“你故意的。”
“好啦好啦,不要吃醋了,我要不给你也写一本”温缈摸着他的脸笑眯眯的说。
周暮文身后的尾巴摇的更厉害了:“真的吗!!!”
他很开心,自己的肯定就是甜文了吧!!
“真的~给你写一个,比长夜好上千万倍的!!好不好~”
周暮文亲了亲她,亲的两人中间空气都稀薄了:“好!!!”
“长夜我不会出版的,我那小文笔也出版不了,我写的不好,但是新书我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去写,认真去写。”
“你写的就是最好的。”
“那叫什么名字呢?”
“《最后,就叫最后,最后是你,不管过程不管从前,最后只有你。”周暮文眼睛亮亮。
“好,那就最后。”温缈哄着自己的大狗狗。
“终有一天,我会把我们的故事记录在纸上,亲手送给你。”温缈慢悠悠的说,她期待着,憧憬着那一天。
“姐姐,冬兰还开着呢。”
“兰花一年四季都会开的。”邹薇薇磕着瓜子:“啊~时间过得真快呀~又要过年啦~”
姜廷给邹薇薇接了一杯热可可:“这个太甜,少喝。”
“嗯嗯嗯嗯嗯嗯。”邹薇薇应了好几声,在手机上打着字:“要过年啦,你们那边下雪了吗?”
温缈第一个回复:“当然下了!我想出去玩雪。”
周暮文在群里回:“你玩什么?你这几天肚子不疼”
“切。”温缈打完字,冲着周暮文摆了个鬼脸:“略略略~”
周暮文给她盛了一碗红糖糯米小丸子,还是用小兔子模型压出来的。
“哇,好可爱!”温缈看着一碗小兔子,真是爱不释手,都舍不得吃。
“吃吧,以后还有小鸟小猫小猪小狗形状的,我还买了一些蔬菜粉,都是有颜色的,可以给他们上色。”
温缈特别喜欢小小的可爱的东西:“我可以把它们混在一起”
周暮文眼睛眨了眨:“当然可以!”
马上左云裳在群里回复:“温温缈儿邹weiw,气死我了,仲凌学周哥去海边,没冻死我!”
仲凌在群里弱弱回了一个上面写着:“老婆我错了”的跪地小人表情包。
引的众人哈哈大笑。
余榆发过来一张图:董谂堆雪人的图。
众人纷纷说,雪人堆的好可爱。确实可爱,眼睛都是用的黏土,能不可爱嘛。
但是,余榆在群里发了个【翻白眼】:让你们看我老婆呢,她今天梳了双马尾诶!
众人:“……”
晚上,零点。
温缈缩在周暮文怀里边看春晚边倒计时。
5
4
3
2
1
0
“新年快乐!”
“天天开心!”
四个手机屏幕正在视频,每个屏幕里都有两个人。
烟花准时炸开,一朵朵花在天空中盛开,温缈看着楼下灯火通明:“还好买了高层,你猜我现在像什么?”
“像什么?”
“我哦不,朕,朕现在像皇帝,正在观赏普天同庆,欢度春节的景象!”
周暮文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小戏精。”
“皇后,我们还能在新年有独处时间,甚好!”
“是啊皇上,还好我们傍晚和额娘禀告过了,她们也忙着自己聚餐赏月呢。”周暮文也陪着她演。
“周暮文。”
“嗯”
“我刚过完19岁生日,又过年了,我现在20了,我们结婚吧。”
“嗯!!!!”还能这样
“我说,结婚。”温缈笑着和他说。
周暮文也笑了笑:“好,结婚。”他折了兰草编成了戒指,单膝跪地给温缈戴上:“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周暮文,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一月,下了场小雪。
“鱼鱼,看我堆的雪人!!”董谂的手冻的红红的,她的眼睛却亮的像有火在烧。
“哎呦,怎么不戴手套?”余榆真是心疼极了,脱下手套就给董谂捂手。
董谂感受着热量传递在她手上,悠悠都说:“你还记得卖糖葫芦的林子霜吗?”
“嗯,记得,他最近怎么样了?”
“他回老家了。”
“不卖糖葫芦了?”
“老家可能回忆更多吧。”
两人都很感慨和悲伤
感慨林子霜的专情,感慨程清河的两难,感慨两人的勇气,却又悲伤天道让有情人阴阳两隔。
“鱼鱼,你说,世间真的公平吗?”
“不公平。”
“我们为什么会生活在这里呢?”
“那你说,为什么有的人得了不治之症,有的人出生就坎坷不断,我们却能活在现在,我们幸运吗?”
“幸运。”
“世间对每个人都不公平,你看,我们相爱了,世俗是反对的,这就是不公平,他们留下遗憾未能如愿,也是不公平,有的人在接受苦难,另一个人在大吃大喝,也是不公平。”余榆说了很多很多。
“不论如何,管他公不公平,幸不幸运,我遇见你,就是幸运,他们对我们不公平又怎样?我们又不靠他们活着。”
“是,我们不靠他们活着。”
林子霜回了老家,那里是他与程清河相识的地方。
他摸着两人种的柳树,冬天的柳树还耷拉着枝条,死气沉沉。
他看着满院菊花,白的,黄的。
有些已经枯萎,干巴巴的花瓣吹落一地。
混在泥里,飞到雪中。
他拂过那棵梅花树,腊梅静静的开发着,透明微粉的嫩花瓣盈盈欲坠。
清河,你看,花开了。
清河,你帮我搬花吧?
搬不了了。
他望着满院冬色发呆。
他没有念想了,他的父母已经老去,和清河一样变成了云朵,他没有兄弟。
他只有这个破败的院子了。
“清河,我给你手上系一个红绳,下辈子我就能找到你了。”
他打开录音机:“子霜,我爱你。”
“子霜,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子霜,我们都要好好的。”
磁带的声音微卡,有年代感的声音像低沉的虫鸣。
他闭上眼,想象着声音的主人,他发现,自己好像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他冒了一层冷汗,他的样子却若即若离
为什么?他慌不择路的打开手机,屏保正是程清河。
程清河笑着,好像在说:“别哭,子霜,我一直陪着你。”
录音播放完,他躺在屋里的躺椅上,沉沉睡去。
他年过四十鬓角却已经发白。
是一夜白了头,故人已不在。
“子霜,来,陪我堆雪人啊!”林子霜猛的睁开眼,脑袋一片眩晕,他跑到院子里,他刚才听到程清河的声音了!
“子霜,我们终究走不下去了。”
“不不!!!”林子霜瘫坐在雪地里。
滚烫的泪在雪地上烧出深深的坑来。
“程清河,你骗我,下辈子,我一定一定要和你,生生不息,纠缠不休。”
他摘了一朵菊花。
他静静的躺着雪地里,看着天上的云,向云伸出手。
“清河,我去找你了。”
“我一定会找到你。”
“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菊花从手中掉落,花瓣摔了一地。
风轻起,吹着菊花瓣往天边的云层而去
花为谁开,又为谁败,
花开谁赏,花落谁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