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十二、沈靓
“殷璜——”元明华来休息室，刚准备交代注意事项，却看到殷璜身边站着个女孩儿，正在给她梳头发。旁边还蹲着个男人，端着保温杯。
显然，这两个都是她的人。
“你怎么……”元明华瞬间明白了什么，恼火道：“别人都没助理！”
殷璜没说话，抬手指了指另一头的独立化妆间，明玉那边围着整个后勤组。她有没有助理别人看不出来，不过明眼可见的就是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只为她服务。
白兰也自带了一个助理鞍前马后，只有徐菲和柳芳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两人正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上妆呢。
意思不言而喻，有本事就一碗水端平，要么谁都别管了。
反正这个团就是这么一塌糊涂，莫名其妙。明明谁的心思都不在这儿，可谁都没有躲开这份责任。
好听点，这是她们的工作。
难听点的话，那就是，现在离了“玉兰芳菲”，殷璜还是殷璜，明玉或许还是明玉，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明姐你好！”卜琳瞅着空挡上前和元明华打招呼，虽然她是通过花花工作室成为殷璜的助理的，可现阶段双方需要合作，她主动道：“我是殷璜的私人助理，叫我小布就行，您工作忙，有什么需要告知的您吩咐就是，我的工作就是确保殷璜这边的安排不耽误团内工作。咱俩留个联系方式。”
“小布？”元明华细细看眼前的人，总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说不清自己在哪里见过她。虽然恼火，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上对方明确说了是来帮忙，分担她的工作的，她跟小布交换了联系方式，有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她道：“那殷璜那边就你负责，我有事找你。我不管你们干什么，不许让团里的事开天窗，也不能做损坏团形象的事。”
“那是自然。”卜琳像是听不出对方的挑剔，不卑不亢道：“咱们一定会按规矩办好事，您就放心吧！”
一如眼下，已经到了出场时间，其他人殷璜管不了，反正她自己，已经按照合理要求，准备好了。
不管后台如何，签约发布会准时开始了，台上的戏还是要演好的。东方酒店的大会议厅里，各家媒体排排坐，都等着获得第一手消息。
今天的主持人依然是成团夜那位季宏，她先是播报了一番天汇娱乐的相关信息，并宣布该公司正式成立，而后介绍了天汇娱乐的责任人，请媒体朋友们多多关照，最后，邀请天汇娱乐真正的老板，董天方上台，亲自当众与天汇旗下第一组艺人，“玉兰芳菲”签约。
这也是他这个老板给“玉兰芳菲”的殊荣。
台下众人笑呵呵的附和，心里都跟明镜儿一般，什么给“玉兰芳菲”的殊荣，分明是给妹妹撑腰。不过自家妹妹要出道，哥哥有这个实力捧，旁人能说什么呢？总不能嫉妒人家有哥咱没有。再说，咱就算有哥，咱的哥也不是董天方吧！
人生在世，最不能嫉妒的，是命。
台上，看起来温润开心的董天方其实心里很烦。他原本没打算公开明玉的身份，只想让她作为普通的励志的女孩儿追梦成功，可那天……意外来的太快……因为家里的变故，他少年当家，那时候明玉才五岁，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她就是他的眼珠子。她受伤，他不可能冷静，一着急，这不就乱了神。导致现在原来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而这一切都怪……她。
“玉兰芳菲”按照顺序轮流上台，明玉、白兰、柳芳、徐菲，殷璜的名字不在其中，她像个编外临时工一样，跟在徐菲身后，上台后她安安静静的站在最角落的边上。
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她不由侧首，对上董天方那双冷漠又愤怒的眼睛。
“？”
可惜了那双漂亮的眼。
殷璜想。
“殷璜！殷璜！殷璜！”
自从殷璜出现，台下就有混进来的粉丝大喊。董天方的脸色更难看了，简直过分！就是不想面对这种情况，所以他特别强调只邀请媒体，可殷璜的粉丝还真是……不愧是蝗虫，当真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殷璜像是没看到自己遭受了不公平待遇，而粉丝们正在给她造势，为她抱不平，争取应有的待遇一样，她笑笑的看过去，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让大家别吵。
台下立刻又安静了，只余下摄影师们按快门的咔嚓声。
季宏掌控全场，调度着所有进度，而这个签约不可能让五个人都签字，便选择了明玉做团代表，完成了签约仪式。签约仪式虽然郑重其事，但说白了也就是签字拍照而已，尤其是代表签字的是明玉而非殷璜，那……对于媒体和观众们而言，重头戏就是后面的发布会，是第一手资料，是媒体人的发问与相关人员的回答。
不一会儿，这场发布会的关键人物们就居中落座，准备接受媒体采访。不过，摄影师们按快门的声音都变得迟疑了，隐隐的，所有人都觉得哪里不对，却没有人真的敢说话。
网络直播间就没有这么安静了。
“殷璜怎么在最边上？”
“从左往右，季宏，元明华，董天方，明玉，白兰，柳芳，徐菲，殷璜。这个排位真的没问题吗？”
“某家真是，c位癌！”
“看柳芳慌的！满脸抗拒。”
“哈哈哈哈白兰也结巴了！”
“徐菲的脸也黑着，她们怎么了？”
“妆不行吧！花了都。”
“殷璜都没说什么呢，你们这些蝗虫蹦跶什么！”
“明玉明玉明玉明玉！”
“大小姐好美啊！爱了！”
“大小姐笑起来好纯，心动！”
“楼上瞎吧，那么心机的眼，明显动过刀的脸，是怎么昧着良心无脑吹起来的！”
“殷璜这个麦麸渣，坏心眼，就该那个位置！”
“楼上怎么回事……”
……
吵起来了。
当然会吵起来。
事实上这样的事，在网上，每天都在发生。自从殷璜出现在公众眼前，网络上就没有停止对她的攻击，不同的是以前说爱她的人跟攻击她的人一起，只以为是调侃的攻击她，路人们则避而不见。而现在，爱她的跟攻击她的对半开战，路人围观吃瓜，时不时也被某一方带着下场，开始分不清真假的乱战。
不过，就像没有人管排位一样，现场也没人管网络上发生了什么，大家中规中矩的问了些提前就规定好的问题后，这一环节就索然无味的告一段落。依然没挖到想挖的消息，没得到有播报价值的新闻，所有人都觉得意兴阑珊，像是缺了点什么。可对着董天方那张不开心的脸，谁都不敢放肆。
算了算了，等他走了再说！
主持人趁热公布了“玉兰芳菲”的第一首单曲信息，特别邀请当红原创歌手，创作鬼才沈靓和他的搭档萝卜头为团量身打造。
萝卜头没有来现场，沈靓却来了，穿着紫色的皮草，闪亮的皮裤，雪白的板鞋，一道奇特的光一样，随着主持人的介绍，风风火火的闯过来。
显然是踩点到达现场的。
抬眼一扫主席台，沈靓先蹙了一下眉头。他社恐，音乐之余从不交际。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台上竟然没有给他预留位置，配的上他咖位的示意尊重的位置。
瞥见最后边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才松了眉，一脸债主样走过去。
卜琳显然很了解他，及时给他加了张椅子，只是中间没地方，也没有人主动让座，这里又是“玉兰芳菲”的场子，他坐在中间会被媒体胡说八道耍大牌的。且她有她的私心，就把椅子放在殷璜身边。
“你怎么在这儿？”沈靓难得有了点笑意，问卜琳。
“工作。”
沈靓往旁边看了一眼，明白了什么，道：“差点就能跟你哥碰上了。”两人不动声色的快速交谈。
“你不也是我哥。”卜琳笑。
“死丫头，还是这么会说话。”沈靓的心情瞬间好了，即便他从来没有像个陪跑一样坐在最边角的位置，坐下的时候依然扬起嘴角，还兴致勃勃的侧首打量殷璜，曲指在她面前叩了叩。
这一下，人们想不给殷璜镜头都不行了。
沈靓什么地位？他可是近十年来唯一一个流量实力双栖，离封王只有一步之遥的偶像歌手。称他为偶像，不是因为他没有歌手的实力，而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因为他的歌迷几乎都是颜粉，而他的粉丝都爱他的歌，所以他有一箩筐老婆粉，还有一箩筐兄弟粉，是个少有的靠实力吃饭，看起来应该绯闻缠身，实际上却没有任何绯闻传言的干净到无趣的男明星。
有传言说他因为逐梦，迄今还母单，偏偏他和任何合作过的女性，都没有一点点暧昧的可能性，导致坊间传言，他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性向有问题。
有如此势大的沈靓在，谁会傻到不给他镜头？
没有。
众所周知，可以得罪董天方这个圈外人，不能不给沈靓镜头。
见那二人凑到一起，现场的媒体们立刻兴奋起来，明天的头版头条都想好了：“敲山震虎！殷璜，叫沈靓低下头颅的女人”。本来他们就是来拍殷璜和玉兰芳菲的，可殷璜被安排在那么角落的位置，他们又不敢得罪董天方，早就心痒难耐的心急如焚了。
这下好了！
全员开心！
“？”被敲了？！殷璜莫名其妙的看面前那只手，曲起的指节白皙分明，倒是美观。可是为什么？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瞅了一眼卜琳，她又面无表情的转过脸，不理他。脚下却不留情，踩着近处的那只白板鞋，狠狠的揉了两下。
“……”沈靓疼得面目狰狞，差点嚎出声。到底面对着镜头，他还记得不能狰狞，只哈着气笑。
幸好只是疼了一瞬。
沈靓和卜琳说话只是一个飞快的小插曲，和殷璜之间的小动作更是如时光一晃，瞬间而已，却不妨碍有心人发现点什么。
董天方皱着眉头看沈靓，十分不理解他的行为。而他的心思，被网民们猜了个透透的，这么好玩的现场，还吵什么吵？
吃瓜最重要！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沈靓干的漂亮！”
“明玉要后悔死了吧！”
“c位什么的，真的重要吗？殷璜告诉你，真的不重要！”
“因为姐在的地方就是c位！”
“早都想说了，幸好只是一年的限定团，不然殷璜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
“被害妄想症吧，谁想看那个拉拉！滥交狂，也不怕得病！”
……
“沈靓刚刚是在cue殷璜吗？”
“沈靓刚刚那眼神有点东西！”
“董天方不开心，沈靓也不开心，既然如此，大家为什么聚在一起？因为不开心就是要大家一起吗？”
“我就好奇了，这个团有团粉吗？”
“反正有蝗虫，也有杀虫剂。”
“黑就黑，还搞名字？！”
“害，我就问问，殷璜是不是头一个连黑粉都有昵称的明星？”
“明什么星，一个选秀出身的low货！”
“等着看殷璜和蝗虫们被剿灭，还天下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