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你说什么?”许方浅忍不住往前凑近了一些。
“对不起……对不起啊,孩子……”老夫人紧紧攥着许方浅的衣袖,恢复了片刻清明,对着他喃喃着。
“你到底对不起谁?”许方浅有些失控。
“我看着你,觉得你甚是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老夫人紧紧地盯着看,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她失败了。
许方浅长得并不像许源昌和母亲而是像他的外祖父,所以窦家上下无人能够认出来。
可虽长得不像,但气质却像,所以让窦老夫人察觉出一丝熟悉之感,此刻她清醒了不少,精神却依旧不济,脑子混乱,但没忘了将身边伺候的人支走。
“我有愧,有愧啊,我为窦家劳心劳力,却不曾想养出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逆子来,另这么人家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苦啊。”说着说着老夫人忍不住滚下了泪来。
花甲老人泪眼婆娑,令人动容。
其实她早就恨透了那对人面兽心的夫妇,早年欺骗自己,假装孝义,如今老了仍旧惦记着她的钱财,她一直再找机会想要这些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所以这些年窦德义做的孽,她一笔一笔地都记着,甚至搜集了不少证据,可是她的身子骨不好,挪动不得,更出不了府,身边也被窦德义换了一轮,想要成事更是难于上青天,她便寄希望于那些来给他看病的大夫,但那些大夫对自己的病束手无措,往往待上半天就离开了,根本找不到合适时机。
如今终于抓住了机会,来了一个技术高超的大夫,自己的病有了着落,可是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就算用药吊着,也没有多少日能活了,若是再不把这些证据交出来,往后就再不能了。
“你……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那可是个好人啊,一个能让悦城百姓上上下下都能记住但我一个好人,可惜……可惜啊……”老夫人摇了摇头,唏嘘不已。
许方浅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耐着性子听老夫人的诉说,顿了顿,“你说的,是先城主吗?”
“是,就是他。”老夫人虚弱地撑起来一些,抓住了许方浅的手,“孩子啊,你帮我……帮我把里间第二个柜子第三个抽屉里的小匣子拿出来。”
“好。”
许方浅找到了那个小匣子,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匣子。
里面是一沓一沓的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还有签字画押,统统是窦德义这些年来的罪状。
许方浅也曾收集过一些,比如侵占良田,抢占民女等等……
但他没想到,与这一匣子比起来,简直是冰山一角。
“这些……这些是?”许方浅看着一沓一沓的罪状,眼底的恨意都要溢出来了。
老夫人一把抓住了许方浅的手,说话声音有气无力,“我楚家女一生高傲从未求过什么人,今日我想求求小公子,将这些……这些上交给御史……御史台,让他们惩治这个恶人!千万……千万不要给县官,他们同流合污一丘之貉!咳咳咳咳咳!”
许方浅看着一匣子的东西,从里面翻出了当年他与山匪勾结残害许家一家的字据,整只手都在颤抖。老夫人见他没有回应,以为他不愿意,于是掏出了好几锭金子,将银子塞到了他手中,顺势就要跪下。
许方浅连忙扶她起来,“老夫人,这事我会帮你的,你请放心,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啊。”
“呵,”老夫人扯出了一个苦笑,“我的身子我知道,我撑不了多久的,若是在死前能看见那个竖子身败名裂不得好死,已是我最大的心愿了,孩子啊,一定要帮我啊,一定要帮我一把啊……”老夫人紧紧拉着许方浅的手,似乎又不清明起来,喃喃地重复着同一句话,让人帮他。
许方浅手里捏着那叠罪纸,陷入了沉思。
忽然外头传来了林言地说话声,“怎么大白天关着门儿呢?我还得诊脉呢,唉,小翠,你去哪儿了?”
“老夫人刚刚说要喝鱼汤,我去小厨房端了一碗来。”
许方浅将匣子放了下来,把罪纸塞进了怀中,端起了那碗药,作势要喂给老夫人喝。
事后许方浅就直接将这些证据尽数交给了慕翎,好不隐瞒地将老夫人与他说的话统统讲了出来。
虽说老夫人的这些证据,省了他们不少麻烦,但也不能全信,还不需要调查一番,可凭他的能力无法调查清楚,只得全部上交。
程泛也送来了潜入土匪窝搜刮到的证物,当年窦德义与土匪勾结的书信往来,上头还印着窦德义的丝印,根本抵赖不了。
有了这些东西,慕翎核实起来也没有多困难,更何况里面还有他这些年贪污受贿的铁证,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足以株连的重罪。
老夫人查到的所有东西都得到了实证,但有一样却没有查出,一个印有海棠花的印章。
“这个……貌似是丰翼王的印章。”罗将军想了想,不禁说道。
“丰翼王?”慕翎拧了拧眉头,他似乎并没有听过这个封号。
罗将军年长许多,曾在戾帝的手上活了下来,知道的事情自然比慕翎多一些,“陛下可能不知,丰翼王慕峥的父亲是戾帝的儿子,生母只是奴役所地一个奴婢,身份低微貌若无盐,不被戾帝所喜,早早地就被打发了出去,宫里甚少有人知道这么一号人物,臣早些年戍守在外,曾经见过这个印章,所以有印象。”
“呵,这件事情居然还和丰翼王扯上关系。”慕翎不禁冷笑一声,先有彭宜王又来了一个丰翼王,源源不断啊。
慕翎头底下摸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匣子。
里面是一沓一沓的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还有签字画押,统统是窦德义这些年来的罪状。
许方浅也曾收集过一些,比如侵占良田,抢占民女等等……
但他没想到,与这一匣子比起来,简直是冰山一角。
“这些……这些是?”许方浅看着一沓一沓的罪状,眼底的恨意都要溢出来了。
老夫人一把抓住了许方浅的手,说话声音有气无力,“我楚家女一生高傲从未求过什么人,今日我想求求小公子,将这些……这些上交给御史……御史台,让他们惩治这个恶人!千万……千万不要给县官,他们同流合污一丘之貉!咳咳咳咳咳!”
许方浅看着一匣子的东西,从里面翻出了当年他与山匪勾结残害许家一家的字据,整只手都在颤抖。名,将来有个一官半职,能够为父母报仇,但我在世上已经算是一个死去的人了,科考严格,更没有办法弄个假名字假身份,所以这事便一直耽搁了下来,如今恢复了我的身份,就想要带着妹妹前往京城,用仅剩银子做些小本买卖,若是可以,再参加科考。”最重要的是窦德义被判秋后问斩,他要亲眼看着,才能真正地放心。
“在京城,若无足够的银钱是做不了什么买卖的,朕给你一个机会,朕会给方渐青写一封推荐信,你去往京城便去御史府,他会帮你,若你真有才能,将来考取功名报效家国,若没有,那一切也是你的造化。”
许方浅惊讶无比,满脸地不可置信,立刻跪下,感激涕零,“多谢陛下!陛下之恩,草民没齿难忘!”
“先别急着谢朕,等你真正有了功绩再谢朕的提携之恩吧。”慕翎向来求贤若渴,凡事有才能之人皆不想轻易放弃,当前的许源昌便是,他没有那个运气有许源昌这般的臣子。
但许方浅是许源昌的儿子,想来也不会太差,所以秉承着宁可看错不能放过的态度。
许方浅的事情结束后,他们又去了云游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来到了风合,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去处,听闻有不少人都会特地来游山玩水呢。
最重要的是,慕翎的父王与母妃葬在这个地方。
同往常一样,是个风和日丽的一天,慕翎牵出了一匹漂亮的小白马,撸了两把白马头上的毛发,然后跨身上马,朝着全福伸出手,问道:“上来。”
全福看了看漂亮的白马,又看了看慕翎,道:“我会骑马的。”
慕翎浅浅一笑,道:“我知道,可你常骑的那匹没有从宫里带出来,这里太高大,你会摔着的。”
在宫里的时候,慕翎教过他骑马,教了许久才会骑,但只能骑身材小些,比较温顺的马匹,他非常习惯那匹小鬃马,能骑着他围着训练场跑好几圈呢,可是换了别的马就不行,能走上两步,可也很容易摔。
“好吧。”全福伸出了手搭上了慕翎的,被他用力一拉,坐到了他的身前。
“我带你去个地方。”慕翎道。
“嗯?去哪儿?”全福有些好奇,去什么地方还需要骑马呢?
“去见见我的父王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