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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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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前,有位方姑娘,姿丽天成,正值春天花开满城之际,在树下翩翩起舞,一舞动悦城,被人传扬了出来,吸引了不少人,求娶之人踏破了方家的门槛,不乏有身份贵重,亲族有权有势之人,同时也有一位什么都没有的书生,书生虽家境困难,但为人正直,学富五车,第二年便中了探花,可当时皇帝太过昏聩,不能知人善任,只让他在悦城做了一个小小的城主,可书生并无怨言,因为他最心爱的姑娘在这里。

    为了姑娘讨姑娘欢心,他举城举办了一场盛宴,向姑娘表明心意,方姑娘羞怯地亲手绣得荷包塞在了书生怀里,那一日是他们定情之日,久而久之就成了‘簪花节’,男女用以表达爱意、心意相通的节日……”谈起这些事,许方浅的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仿佛自己便亲眼见过一般。

    边说边给自己又斟了一杯茶水,继续道:“婚后没多久他们便生下了一儿一女,可好景不长,没有过几日舒坦日子,当年追求过方姑娘的人仍然不死心,他暗中给书生使绊子,都被书生巧妙地解决了,还获得了百姓口中的好声誉,得到了极为贵重的爱戴,更是让那个人心生妒忌与怨怼,他的手段越发恶毒,终于在一个雨夜,勾结山匪屠了书生满门,抢走了方姑娘,书生惨死,连个尸身都没有保存下来,一双儿女下落不明,而被掳走的方姑娘受不了屈辱也投河自尽随书生而去了……”

    许方浅的平缓地诉说着这个故事,虽然面上没什么大的表情,但是握着杯子的手在不知不觉地收紧,好像下一刻就要捏碎了一般。

    “现在的簪花节已经不似以往那般了,以前满城百姓都出来参加,沿街举办表演,姑娘们拿着亲手绣得荷包,若是看中了哪家儿郎,便将荷包扔出去,儿郎若对姑娘也有此意,就会把荷包收在怀里,反之再扔回去。”就像当年方姑娘对书生做的那般,可是二十几年过去了,这项活动在新任城主手中已经彻底变了原来的模样。

    “那双儿女呢,虽下落不明,应当还是活着的吧,既然是恶人蓄意勾结。”全福试探地问道。

    其实听着许方浅的这番诉说,他已经能猜到他就是那双儿女的其中之一了,不然他也没必要特地来和自己讲这个故事。

    “两个孤立无援又年纪甚小的孩子,如何能斗得过那样的恶人。”

    他们自然有想过要报仇,先是寻找当年勾结土匪的证据,可是他们做事谨慎,将所有痕迹抹去,或许还有一些蛛丝马迹,但仅凭他们绵薄之力很难找到,后来便想着去暗杀,杀了罪魁祸首,为全家上上下下报仇,可是一次不成,便让那个人有了防备之心,将他周围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找不到再次下手的机会。

    “找证据不成,暗杀也不成,这仇如今只能积压在心里。”

    “既然仅凭自己的力量,不能为父母报仇,那就寻找有能力者,书生深受悦城百姓爱戴,不可能没有援助之人。”

    许方浅抬眸看向全福,浅浅一笑,尽显无奈,“那恶人有权有势,无人敢出这个头,与之为敌。”

    越听全福越觉得那样的人可恶至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破坏别人的美好家庭,造成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惨状,他愤愤不平道:“那便找比他更厉害的人!纵使他权势滔天也总有人能打过他,那样的恶人就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应当找谁呢?”许方浅问道。

    全福忽然愣了,找谁?

    如今在悦城,有谁能大得过慕翎呢。

    他总算知道许方浅为何要做一出这样的戏了。

    “你其实不必这样试探,你想求助之人未必就不会帮你,如今不是二十多年前朝野动荡,险象环生人人自危又诉求无处可告的日子了。”全福轻轻一笑。

    “可人心是自私的,一切都以自己的利益为重,给予不了任何帮助的人就像一枚弃子,谁会帮一枚弃子报仇雪恨呢?”许方浅不愿直接去求慕翎,是害怕慕翎和戾帝相似,视无用的百姓于无睹,毕竟身为帝王最是冷酷无情,若是此事不成,反而会引起那人的注意,再想报仇就不能够了。

    全福摇了摇头,“并非所有人都是以利益为重的,就像你所说的书生,他为悦城百姓着想,面对恶人的刁难仍旧临危不乱,护好一方百姓,他是为了利吗?不是,那是他的责任,他身为悦城城主,无论是否能为他带来利益,他都会造福百姓,他不是恶人,做不来欺负自己的百姓之事,万民若有苦楚若有冤屈,他也不会视而不见的。”

    许方浅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全福会说出这番话来。

    这些年来寻求真想无果,处处碰壁,让他对那些上位者根本没有什么好印象,甚至是憎恶,可父母之仇不得不报,如今能有机会帮他的也只剩慕翎一人。

    他们聊了许久,一顿饭吃到了夕阳西下。

    许方浅出了客栈,阳光照在身上,却没觉得有多温暖。

    他缓慢地睁开眼睛,仔细想想全福说得很对,不能因为戾帝的原因,而无视现任皇帝所做的一切功绩,皇帝与皇帝也是不一样的。

    当务之急是要赶往百花楼,有一件事不得不去做!

    夜幕降临,百花楼逐渐热闹起来,男人喝高后的豪言壮志,女子的娇羞浅笑,甚至有些露骨的在小案上就褪了身上薄薄的轻纱,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丝竹声、琴音,靡靡之音,不绝如缕,绕梁三尺。

    寻欢作乐的客人接踵而至络绎不绝,慕翎在人群中看见了眼熟之人。

    到了时辰,鸨母上台,众乐声戛然而止,鸨母满面红光,道:“今日是我们一年一度的品花之宴,百花楼新任花魁允烟姑娘的第一次登台的日子,也是允烟姑娘的初,可是他们做事谨慎,将所有痕迹抹去,或许还有一些蛛丝马迹,但仅凭他们绵薄之力很难找到,后来便想着去暗杀,杀了罪魁祸首,为全家上上下下报仇,可是一次不成,便让那个人有了防备之心,将他周围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找不到再次下手的机会。

    “找证据不成,暗杀也不成,这仇如今只能积压在心里。”

    “既然仅凭自己的力量,不能为父母报仇,那就寻找有能力者,书生深受悦城百姓爱戴,不可能没有援助之人。”

    许方浅抬眸看向全福,浅浅一笑,尽显无奈,“那恶人有权有势,无人敢出这个头,与之为敌。”

    越听全福越觉得那样的人可恶至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破坏别人的美好家庭,造成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惨状,他愤愤不平道:“那便找比他更厉害的人!纵使他权势滔天也总有人能打过他,那样向镜子里的自己,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眼底也因为害怕而沁出了泪花,然而片刻之后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抹掉了眼睫上的泪珠,目光逐渐坚定。

    外面老鸨的催促声再次响起,允烟最终像个视死如归的士兵一般打开了房门,露出了一个足以迷倒众生的笑容。

    外头如狼似虎之人翘首以盼,见到一袭红衣的美人儿出来,各个眼神都在放光,就连怀里搂着的姑娘都不香了,给推到了一边。

    随着乐声响起,允烟摆好姿势翩翩起舞,腰若扶柳柔软纤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慕翎盯着她姣好的面容,貌似看得入了神,发现允烟的眉眼与许方浅有几分相似。

    他让人去打听许方浅的身份,但似乎有人刻意隐瞒,叫他探听不到任何有关于他的只言片语,唯一有用的消息便是许方浅与百花楼的新任花魁允烟姑娘关系密切。

    如今一见,这关系恐怕不能用密切来形容。

    在慕翎冥思的功夫,一舞已经结束,底下一片哗然,鸨母趁热开始进行拍卖环节,已经有人瞬间开了一百两。

    慕翎抬眸望去,是一个身体偏瘦的男子,眼底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贪婪的神色在允烟身上游走。

    紧接着又有跟进,五十两五十两的增加,没一会儿就加到四百两。

    “五百两!”一个矮胖的男人直接加了一百两,让周围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百两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了,底下的人面面相觑着,想着到底该不该继续跟进。

    然而允烟看向他的目光,憎恨的眼神都快要将那个老男人盯出个洞来,由于怨恨紧紧地攥着纱衣,红了眼睛。

    在鸨母即将一锤定音时,忽然慕翎开口了。

    “八百两。”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移到了慕翎身上,感觉到十分地不可置信,要知道八百两银子都能在京城最繁华的神武街道买上一幢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了,他们议论纷纷,猜着这位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八百两银子的人是谁。

    台上的允烟愣了片刻,呆滞地看着慕翎,似乎又有什么在慢慢破裂。

    “恭喜这位公子赢得了允烟姑娘的初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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