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爹爹,林爹爹是不是很生气?”温若松望着给他脱衣服的全福,不安地问道。
全福的手顿了顿,有些心不在焉道:“嗯,应该是吧。”
“那爹爹应该去和林爹爹解释解释,我们不是故意跑走的,是人太多了,而且爹爹是为了追回钱袋子,也不是故意的,林爹爹对爹爹那么好,你好好解释一下,他不会生气的。”温若松知道林爹爹是担心爹爹会受伤才会这样的,只是忍不住生气爹爹不顾自己安危独自跑出去追小偷的。
温若松忍不住的担心道:“我怕……怕两人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说话,最后影响你们的感情……”
“啊?你从哪儿听来的,这样会影响感情动的?”全福对他说的这番话简直惊讶不已,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之前跟哥哥在说书的那儿待过,给人家……人家端茶倒水,挣点零用钱………”温若松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十分地心虚,他们并不是去做活,而是趁客人不注意偷偷地拿他们的小点心吃,可是这样的话不能告诉爹爹,会让他觉得只是个不乖的小孩子,而不喜欢自己了。
“说书先生说,如果遇到事情一定要好好沟通,不然会影响感情,生生错过的,爹爹和林爹爹都很好,我希望爹爹和林爹爹能永远地在一起,不要有矛盾。”温若松握着全福的手,他不想要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家这么快就散了。
全福摸了摸他短查查的头发,温柔地小道:“不会哒,他不至于就为了一个小小的事情就抛下咱们的,而且啊,爹爹待会儿就去林爹爹那儿瞧瞧,只是现在还是去找你林爹爹的时候。”
“为什么啊?”温若松歪了歪小脑袋,表示不理解。
虽然慕翎的脸色不好看,语气也十分地不好,但他知道是因为关心自己担忧自己才会这样,而且慕翎是不会放过那两个人的,回来时就听说程泛抓到了人,慕翎这会子一定在审问与惩罚他们,所以才要过一会儿,不能此时去触霉头。
夜幕渐渐降临,一个身影闪进了慕翎的房间。
房间内燃着一盏烛灯,似乎是在等着某个人的到来。
全福着着寝衣小心翼翼地爬进了慕翎的被窝,然后探出了一颗小脑袋,就着慕翎的手看着他手里的书。
“陛下,这本书这么好看吗?”
“嗯。”
“有我好看吗?”全福挡在了书本的前面,将书遮了个严严实实的,让慕翎只能看见自己。
慕翎将视线落在了全福脸上,一眼就看见了他脸颊上的巴掌印,虽然上了药,可是还能清晰可见,脸色阴沉,但心里一阵抽疼,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
全福顺势握住了他的手,窝进了他的怀里,像只慵懒地小猫一样蹭着他的胸膛,伸出自己擦伤的手,在慕翎的面前晃着,“陛下,你一个晚上都没有和我说话了,好疼啊,我的脸颊和手到现在都疼着呢,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乱跑的。”
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眸打量着慕翎的脸色,见他握住了自己的手,脸色有所缓和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他们今天拿出一把刀的时候真的吓到我了,可是……可是陛下都不疼疼我,我好可怜的……”
“现在知道怕了,当时倒是很勇啊,居然敢一个人跑出
去。”慕翎轻轻地蹭着全福脸颊上的巴掌印,惹得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因为我知道陛下让玉七跟着我呢,我才胆子大了一些。”就像上次坠马,玉七就及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然而这次并没有看见玉七的身影,于是不禁问道:“玉七怎么了?”
“玉七被人引了出去,被人缠住,没有及时回到你的身边。”
“什么?为何要将玉七引走?”全福支起了身子,十分惊讶地看着慕翎。
“玉七说当时你和我走散,他便一直跟着你,”他给玉七下了死命令,不得离开全福半步除非有情况,“但离你不远处出现了可疑人员,手上带着武器,一直盯着你看,似乎在寻找机会对你下手,可若他没有行动,玉七不会擅自离开,但那人发现了玉七的存在,故意上来与他缠斗。”
听着慕翎的叙述,全福不禁拧起了眉头,秀气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因为玉七向来来无影去无踪又武艺高强,常人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与踪迹,可那人不仅发现了玉七的身影,甚至能和他斗得不分上下,看来武艺并不在玉七之下。
“那……你们抓到那两个人了吗?”
“嗯。他们说有人给了二十两银子,让他们把你引出来,吓唬吓唬你。
“吓唬我?”全福越发的不解了,“这两人是不是也和那个神秘人是一伙儿的啊。”
前脚将玉七引走,后脚就来了两个人假意要将他绑走。
可是越想越不对劲,“我们才刚刚到悦城,应当不会与人结怨啊,再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奴才,他们吓唬我做什么?谁会那么做?”
慕翎转头看向全福,全福忽然灵光一闪。
神秘人引走玉七,找人来蓄意绑架,最终来救他的是许方浅。
按理昨日是簪花节,无论男女老少全都在城中心参加盛宴,甚少在偏僻的地方闲逛,他却能及时出现,确实叫人生疑。
慕翎看着全福豁然开朗的表情,便知晓他已经知道了。
在猜到可能是许方浅后,他着人去调查了一番,只是此刻还没有得到结果。
于是慕翎继续道:“他不是冲着你,恐怕是冲着我来的,甚至已然发现了我的身份。”
可能也知道了全福与他的关系,故意接近全福以达到接近他的目的。
“既如此,他还没有和陛下说上两句话,也没有套到近乎,应当还是会来找我的,陛下若想知道他想做什么,不如我……哦!”
慕翎轻轻地弹了全福一个脑瓜镚儿,“你刚刚说过什么?”
全福捂着额头,努着嘴巴不大高兴道:“什么啊?”
“你说你不会乱跑的,此事还不知是否凶险,你还要去接近他?”慕翎气不打一处来,他的福宝一点儿记性都不长,若是被人拐跑了该怎么办。
“那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嘛?”他不过是想为慕翎分忧罢了。
“既是来找我的,我稍稍主动一些,也是无妨,不需要你插手,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客栈,若是觉得无聊,就让人给你买些有趣儿的小玩意儿来。”
“陛下是把我当做当做若松了那样的小孩子了吗?”一点点新奇的小玩意儿就能打发得了。
“我还真希望你是小孩子
呢,这样还知道怕我,你以前多怕我啊,像个小鹌鹑一样,待在我身边连大气都不喘一下,现在倒好,天天和我顶嘴,一不如意了,嘴巴就撅得能挂个桶。”慕翎捏着他努起的嘴巴,捏成了一个小鸭子。
“那都是陛下宠出来的,陛下纵得我这般的,要怪就得怪陛下。”
“哦,原来如此啊,那我以后就不宠不喜欢你了,免得纵得你无法无天。”
全福的笑容渐渐地淡了下去,“我如今得来的一切都源自于陛下,陛下若是哪天真的不要我了,我会很可怜的……”
现在的全福一无所有,唯一依仗的就是慕翎,他所拥有的锦衣玉食的生活,花不完的金钱与不用再受人欺负看人脸色的命运都是因为慕翎,如果慕翎生了异心,他将再次一无所有。
可他并不是十分在乎慕翎是否永远爱自己如初,本就是无牵无挂的一个人,就算没了宠与爱,也不过烂命一条,倒不如好好享受慕翎爱自己的时候,不计退路的享受。
虽然心里这般想着,但他仍希望慕翎能够从始至终地对待他,如果不能,也不会有过多的怨言。
过了这么些日子,慕翎差点儿忘了他的福宝是很没安全感的,忍不住怜爱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我不该说这样的,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全福的目光沉静如水,道:“陛下,如果真有了那么一日,陛下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苦苦纠缠陛下,让陛下为难……唔……”
慕翎忽然吻住了全福的嘴巴,将他想说的而自己不爱听全堵在了唇舌之间,直到把人吻得浑身发软没有力气再说话。
“朕承诺,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他以皇帝的身份承诺,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第二日,全福醒来的时候慕翎已经不在身边了,他忍着身体的不适坐起身。
口干舌燥地很,准备下床给自己倒杯水润润嗓子。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缝,温若松探进来一颗小小的脑袋,怯怯道:“爹爹。”
全福向他招招手,他乖乖地进来,爬坐在全福的身边。
温若松抬眸打量着全福,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爹爹,昨晚林爹爹打你了吗?”
“啊?为什么这么问啊?”
“我听到……听到爹爹的哭声了,还叫了一两声,
全福一脸尴尬,又止不住地脸红,昨夜他都让慕翎别那么使劲儿了,可他偏偏不听,非要自己叫出声音,本来客栈的隔音就不好,他已经很压制了,还是叫人听了去。
“没……没有,他没有打我。”全福闪躲着眼神。
“那爹爹为什么哭啊?”
“因为……因为我不小心撞到了脚趾,太疼了,才哭的。”
“哦,原来如此啊,让我瞧瞧,我可以给爹
爹上药的!”说着,温若松就跳下床,要看全福的脚。
全福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然而温若松还是看见了他脚踝上的红痕,甚至露出来当然小腿上都是指痕。
看着看着,温若松忍不住红了眼睛,瘪了瘪嘴巴,“爹爹!你腿上都是掐痕,脖子和手臂也红了!你还说林爹爹没有打你!呜呜呜呜呜……”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啊……”全福费劲地将温若松抱在了怀里,轻声地哄着。
可小孩子自己认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一口咬定就是慕翎打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全福无奈地很。
另一边,慕翎从属下那儿得来的消息,许方浅在青楼里。
悦城最大的青楼——百花楼。
外头花红柳绿,里面欢声笑语。
慕翎定了定神,抬脚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