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贝尔坎
“问题是为什么?那两名代表应该是第一次和你打交道,事前也不认识我,否则他们在提到昨天图书馆的骚乱时就该知道那是我的学徒导致的。这样的话,他们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吗?”
起司看着会议室中塑能和转化派系两位代表做过的位置,用带着几分疑惑的语气说道。
行为确实比语言更能表露一个人的真实想法,但一个行为通常可以由复数的原因导致而成,因此仅仅通过行为是无法准确判断某人的意图的,至少还要参照他的言语与关心的重点才能产出一个模糊的猜测。
“不是因为你,恐怕是因为我。或者说,是我背后的通灵学派。那两个人应该是被各自的学派要求参加所有由通灵学派召开的会议,并设法令其无法通过。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但它的代价往往极大,不说对某一特定学派的打压会召来的报复,就是学派内部也会有其它派系的人以此作为契机蠢蠢欲动。不,还不能确定这是那两个学派的统一行动,我需要找人询问一下他们的情况。”
怀内特夫人轻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起司表示了赞同,在没搞清对方为什么阻挠的情况下,重启会议并无必要。如果这真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那在生命学派和密仪学派纷纷缺席的当下,其余四大学派中的两个联合起来已经足够阻挡所有的会议通过。而就像是夫人提到的一样,当下查出塑能和转化两个学派到底发生了什么才是重中之重。
“既然这样的话,在此地久留也就没有意义了。我们暂且离开,待调查清楚后再做打算吧。”
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灰袍也是明白的,或者说他清楚此时因为急躁而鲁莽的做出决定并不能解决问题,甚至会让问题变得更加严重。与其如此,不如先退一步观望情势再做打算,而这打算之中就需要包含最坏的那种。
图书馆一层大厅里暗藏着几处秘密空间,其中就有可能藏着通往二层的通道,比如那个名为灵感圆环的雕塑,而起司已经几乎破解了它的秘密。若是真的无法得到图书馆的官方允许,那他说不得就要当一次潜入者,尝试通过密道进入珍藏室获得自己需要的书籍。
这无疑是最坏的打算,因为一旦被发现,结果很可能都不是被驱逐那么简单。
“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先离开这里,之后你要先回研究所也可以,到处逛逛在图书馆一层看看也可以。这件事不会那么快有眉目的,虽然很抱歉,但这也没办法,我是想直接带你进去,问题是那会让你我都处于很不利的处境。这个地方有时死板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所以我才不喜欢和这些人来往。”
怀内特夫人摇了摇头,带着起司离开了会议室。他们按照来时的走法重新回到楼梯处,起司在怀内特的目送下走出了金字塔的地下空间。
重新见到天空让灰袍松了口气,他实在不喜欢完全封闭的地方,不论是地底还是堡垒之中,无法见到天空总会让他觉得压抑。
身侧的两名拱卫者在无声中竖起了自己的武器,法师背后的暗门随即消失于阴影中。起司并不认为这是某种隐藏法术,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两尊雕像的存在就不会起到保护作用,反而会告知入侵者这里有一道被隐藏起来的通路。他更倾向于认为拱卫者是某个更加复杂且庞大的魔法阵列中的一部分,它们的行动像是给水车中注入了水流一样,让某种停滞的事物重新流动起来,以造成打开通道的效果。
若是想要用非程序的手段打开这扇门,恐怕只有对拱卫者进行细致且深入的研究才能办到。
起司盯着这两尊雕像看了看,甚至走近观察了一下它们细节处的做工,他发现雕像表面的处理工艺和自己知道的魔像工艺有着很大区别,只是一时之间也无法确定拱卫者如黑色绸缎般的表面究竟是用何种方式制造出出来的。
在他察觉到那两尊石像的眼睛开始跟着自己晃动后,灰袍明智的决定先离开此处,免的被它们判断为图谋不轨之人。可尽管如此,起司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视线在隐隐跟随,而且那和石像带来的居高临下的视线并不相同。
“贝尔坎,对吗?”他停下脚步,轻声向着无人之处问道。
紧接着,灰袍面前的树木就开始发生扭曲的改变,树干上的纹理扭曲成人形的轮廓,甚至组成了衣服上的褶皱。
在轮廓完整之后,那个人形开始向外凸起,整个过程像是从柔软的泥地里钻出来某种生物,又像是咬破自己茧壳的昆虫。当木质的花纹随着颜色一同褪去,留下来的就是一位穿着图腾派系法袍的年轻施法者,不是刚刚会议中图腾学派的代表又是谁。
贝尔坎略微点头向灰袍致意,然后用审视的目光仔细的观察起司。这种感觉确实不好受,虽然平时都是灰袍用这种目光去审视别人,但轮到他自己被人评估的时候还是能感到目光在自己身上投射出来的有若实质的不适感。好在,这样的打量并没有持续太久,灰袍本身遮蔽掉了起司绝大部分的信息。
“恕我冒昧,我只是对您感到非常好奇。所以特地等在这里希望能有机会和您多聊上几句。希望您不要见怪。”
“没关系。我对阁下所属的图腾学派也不算是一无所知,在奔流时我曾经与贵学派的一位教员合作过,他在那次行动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奔流的教员,我想您说的是斯卡先生。我只听说他回来时身负重伤,没想到这件事还与您有关。不过,因为研究所的关系,其实我和斯卡先生也不是很熟悉。老实说,这些名字还是我最近几天里死记硬背记下来的,之前我都不知道学派里还有这么多人。”
贝尔坎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
“这也正常。在我还在学徒的时期,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到底有多少同门。”起司微笑着回答道。
“啊,是的,这正是我想向您询问的。请问您所受训的法术派系,是否都会穿这样的长袍?”
“怎么,你见过我之外的灰袍吗?”
“呃,该怎么说呢,其实不算是见过,只是从前听人隐约提到过,大概是六七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