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陈辞:我希望你可以留下来。
随安被陈辞拉着穿过小巷,绕过人来人往的街市,走进幽深的小胡同,精致的四合院。
四合院并不大却也不算小,院子旁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桂花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却仍旧被人照料的很好,树干上包裹了厚厚的棉被。
树下有一张大理石圆桌和几张椅子,树的另一旁还有一张摇椅,不难看出这的主人应该经常在夏天的时候坐在摇椅上乘凉。
上次虽然只是在门外偶然看到了几眼,但随安还有印象,这里是陈辞家。
她被陈辞拉到树下,陈辞终于对她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坐这等我一会。”
陈辞说完便进了西边的一间厢房,没一会儿手里便拎着一个盒子出来,坐到了随安旁边。
他将药盒放到桌子上,拿了一瓶药酒出来:“手。”说完便等着随安伸手,从头到尾他都没看过随安。
她也不傻,他手上的药酒她也见过,默默的将手伸了过去。
随安本身皮肤就偏白,以至于此刻她右手手腕上被非主流用力抓过的痕迹便显得有些可怖,但其实并不严重。
陈辞将药酒倒在手心里搓热,捏住她的指尖:“要是疼就说。”然后慢慢的去揉随安的手腕。
随安从始至终没有喊过一句疼,陈辞偶尔没注意力度时随安也只是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很快又松开了。
俩人就这么保持沉默的坐在桂花树下,直到给随安上完药,陈辞才起身将台面上的药盒收拾好。
随安看着手腕上缠着的绷带,终于开口:“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很快就会好了的。”
陈辞将垃圾丢了,在一旁的水井那洗手,冬天的井水冰凉刺骨,陈辞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将手上残留的药酒清洗干净。
听见她的话,他背对着随安,再开口时语气平淡:“我还以为你是不想和我说话呢。”
“力气大了也不知道开口喊疼。”陈辞起身走回到随安面前,“被人找麻烦了也不知道喊救命求救。”
陈辞在随安面前坐下,对上她那双好看的狐狸眼,直视她:“随安,我要是没及时出现,你要怎么办?”
在刚刚他路过那个巷子口时,注意到里面的动静走近去看时,当看到一群人围堵着随安,非主流的手搭在她肩上要去扯她衣服的时候,陈辞瞬间便慌了神。
直到此刻将人带回到自己家院子里,上完药,陈辞那颗悬着的心才堪堪落下,可却仍旧感到后怕。
他怕自己要是没有在这个时间点出门,没有多管闲事的去看是什么动静,没有注意到是随安被人围堵在了那里
陈辞不敢再往下想。
“不会的。”
他听见随安开口。
随安面上平静:“大不了,和他们鱼死网破。”
陈辞蹙眉,随安却仍旧说着:“虽然散打课是乐儿去上的,但我也有偷偷自己学过一点点,身体日积月累下来的肌肉记忆还是有的,如果你没有出现,我也会自己救自己,大不了最后双方都落不到好果子吃。”
“”
两人间的氛围突然又再次降到冰点。
须臾。
陈辞问她:“你乐儿呢?不是说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她会出现吗?为什么这次不让她出来帮你?”
“不知道”随安抿唇,“她这次没有出现。”随安匆匆带过便想要跳过这个话题,不知怎的,她就是下意识的不想和陈辞谈及她人格分裂这件事,她环顾四周:“你家没人在家吗?我贸然进来会不会不好?”
“随安。”陈辞显然不打算如她的愿,“你就没有想过,让她消失吗?”
随安:“乐儿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可是她想要你消失!”
闻言随安一愣,嘴角艰难的扯出一抹牵强的笑:“陈辞,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明显是不愿去相信陈辞说的话。
“真的,随安。”陈辞收起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看着随安的眼睛说的认真,“那天在学校的走廊上,她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随安目不转睛的看着陈辞,试图从他的眼中找到半分他在开玩笑的迹象,奈何到最后仍旧是什么都没得到。她忙不迭的移开视线垂下眸子遮住了微红的眼眶。
犹豫几秒陈辞再度开口,嗓子紧了紧:“随安,我有说过的,我喜欢你。”
“其实说多了也不好。”陈辞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会显得我的喜欢很随意也很敷衍,或许一直以来你都没放在心上,但我还是想再告诉你一次,我喜欢的是真真正正的随安,我所关心在乎的也都是你,所以我希望你平安。”
“我希望。”陈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可以接受正规的治疗”
随安沉默,她头埋的很低,试图不让陈辞看见。可陈辞还是看到了,看到她豆大的泪水砸落在地。
陈辞看向别处话到嘴边一转变成:“算了。后面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吧,保持现状也,很好”
如果让随安放弃那个副人格是很艰难也很难过的事情,那便不那么做了,他看不得她难过,更见不得她哭。
那天舞蹈教室里是,现在也是。
随安抹了一下眼睛,努力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问:“为什么要我去接受治疗”
“她是个未知数。”陈辞知道有些话是不适合他来说的,他不能打着喜欢的名义去干涉随安的生活,他应该像上次在老城区时那样,把话憋回去,这个话题也该跳过,可一想到今天随安被人围堵时的一幕,他就不禁害怕,他不想再憋着不说了。
陈辞:“她确实有在保护你,可是同时她也给你带来了麻烦,像温梦琦那次,像今天,她操控着你的身体去见义勇为,可同时也在与别人结仇,她可以及时出现一次,但她能保证每次都出现吗?就好像今天一样,她没出现不是吗,她让你差点陷入危险不是么。”
“随安。”陈辞压在心头上好一段时间的巨石好像散了几分,“我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所以我才越界的希望你能够接受治疗,能够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