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动
时间如白驹过隙，从十二月初被大家所期待着的初雪一直到十二月中旬快临近末尾了都还没落下。倒是三中的元旦晚会如期到来。
在时间的流逝中，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随安在不断的练习下已经能够完整的弹奏完一首曲子了。而陈辞的手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被准许恢复了训练，但强度仍然被把控着。
“砰——”
子弹划破空气嵌入靶子，电子屏幕上显示出了成绩。
“108，不错。”冯健记录完看向陈辞，心里甚是欣慰，“今天就到这吧，综合你最近的成绩来看，手感应该是回来了，每天固定训练量，别超标啊。”
陈辞摘下手套慢悠悠的开始收拾，语气带了点嫌弃：“我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线都拆完一个星期了，你那训练量就不能再给我加加？”
“嘿我说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其他人巴不得训练轻松点呢，你给我在这找茬？”
陈辞默不作声把枪拿下来继续收拾着。
“对了。”冯健突然想起问道，“你今天抽什么风突然下午就跑过来训练，不用上课啊？”
“请假了，下午有事。”
“有啥事啊。”
“学校搞元旦晚会，晚上有演出。”
冯健来了兴趣：“嘿，该不会是你要上台吧？看不出来啊陈辞，你还有这种本事？快！你现在先露两手我看看。”
“城运会的时间定下了吧，什么时候？”陈辞见状岔开了话题。
中华人民共和国城市运动会，每四年举办一次，目的是为了推动该城市体育事业的发展，发现培养优秀体育后备人才。但实际上有些城市会将成绩优异的选手派去代表省参加全运会。
而全运会更是为了选拔出更加优秀的选手进入国家队，备赛每四年一次的奥运会。
陈辞的那点心思和不甘心冯健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在射击方面最懂陈辞的除了他自己便是冯健。
这也就是为什么陈辞会乖乖听话停止训练养伤。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手要是再不好，会影响到城运会的比赛。
虽然陈辞以往的成绩已经足够冯健推荐他去了，但陈辞打心底里还是想靠自己。
冯健：“这次的城运会时间有点特殊，初步定在了明年的四月份。”
陈辞皱眉：“四月？”
“是啊。”冯健叹了口气，“四月份江城都还没入夏，天气虽说没有一二月份那么湿冷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你说这时间定在四月份那不是让运动员遭罪呢么。咱们射击的还好，室内可以开暖气，那些跑步的怎么办，室外多冷啊，都不知道上面那些人在想什么一天天的。”
陈辞：“其他人没意见？”
“那肯定有啊。”说起这个冯健就头大，“但还在争取，上面一直在敷衍我们，一直没个定数。”
“行了行了。”冯健不会让运动员管这些，开始赶人，“这不是你该操心的，赶紧把你那手给我养好了好让我放心训你，赶紧走吧。”
陈辞：“都说我这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别一天天跟着陆昭在那瞎起哄瞎操心，有这时间你不如多哄哄你老婆，走了。”
“嘿你个小兔崽子”
陈辞从基地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放学的时间了。
元旦晚会定在了傍晚进行，这个时间点晚会已经开始有一会了。
陈辞仍不紧不慢的走着，低头回方晋文的微信。
【方晋文：你人呢，都开始好一会了。】
【陈辞：校门口，来着了。】
【方晋文：行行行，赶紧的，我们就在第一排，隔壁给你留了个位置。】
【陈辞：？】
【陈辞：什么玩意，坐那么前干什么。】
【方晋文：方便看演出呗，这不是你想的吗。】
【陈辞：】
陈辞不再理会方晋文的消息，收起手机往礼堂走去，他打算飞了那俩货在最后排的角落随便找个位置窝着玩手机。
校门口过去礼堂的路途不算远但也不近，一路上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赶急赶忙的往礼堂跑。
与陈辞这厮老大爷散步一般的走法格格不入。
到礼堂时，正好一个表演结束主持人在念稿子，原本想着要坐到最后一排的陈辞看着那舞台耀眼的灯光鬼使神差的，还是走到了第一排方晋文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方晋文注意到人来了打趣道：“哟，口嫌体正直的来了？”
陈辞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作回答，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玩手机。
他手机刚开着，整个礼堂的灯便暗了下去，陈辞只好将亮度调低打开了某个手游。
昏暗的礼堂里突然响起了悦耳的琴音，琴音很耳熟，陈辞抬眼看向舞台。
台上的聚光灯一瞬间都落在了舞台中央女孩的身上。
舞台上的人儿坐在椅子上，着一袭素色修身旗袍，玉钗横簪，指若青葱润泽，双腿并拢琵琶置于腿上，半抱弦琴，弦冷铮铮。纤纤细指拨动间流转出来的旋律却是那般的铿锵有力，犹如战场上五百铁骑列阵，威武肃穆。
然而刚近高潮一声刺耳的犹如琴弦绷断的琴音擦过，音色一顿，却又猛然奏起尖锐不和的颤音，调式快速下行，仿佛那本要荣归的将军在悲鸣呐喊、渐无声息。
一曲毕，随安抱着琵琶缓缓起身鞠躬。
整个礼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一曲《兰陵王入阵曲》所震慑，就仿佛真的被随安怀中的琵琶，指下的琴音所带到了那个战乱纷争的年代。
不知谁先起了头，礼堂里掌声如浪涛般经久不息。
而随安早已下台离场。
观众席上的谈论声此起彼伏，就连方晋文都用手肘戳了戳陈辞道：“没想到啊，随安居然弹得这么好！简直深藏不露，牛逼啊！隔壁班那个谁都来找我要她微信了。”
陈辞的视线从台上收回，拿起手机准备离席。
走前不忘回方晋文：“别给。”
方晋文愣了一下然后打趣道：“知道知道，给你留着。”
陈辞往后台走，脑海中那抹素色倩影久久不能忘记，舞台上的随安与那天中午缩成一小团躲在他的外套底下，小小一只，又显得那样脆弱的她完全不一样。
在看到随安演奏的那一刻，有某样东西从陈辞的心底悄悄破土而出。
热烈且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