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截肢吧
“所以……他是因为手伤没好才错失金牌的吗？”随安坐到位置上后问道。
“嗯……”周思宁想了一下，“也不一定吧，赛场上局势千变万化，也有可能是太紧张了？”
话落周思宁马上就遭到了反驳，“放屁。”
两人回头看后桌的方晋文，难得他今天没有在赶作业，周思宁问他，“干嘛，不是吗，那陈辞再厉害也不可能真的场场冠军吧，也有后起之秀啊，比如隔壁六班的梁秋元，他不就拿第一了吗。”
方晋文：“你知道什么，陈辞当时发挥不好就是因为手上的伤。”
“他右手上的伤是一个月前在家里不小心玻璃划的，当时缝了针，按理说这会都该好的差不多了，影响不了比赛。但是啊人家医生嘱咐他要多修养养伤，结果他就还是每天都泡在射击馆和基地里训练，一来一回的就撕裂开了。”
“可关键是！”方晋文说到这就非常气愤，“上周，不知道他去哪搞的，伤口那跟挨了打似的，又青又紫，伤口上的线都直接给崩开来了！周一晚上直接在医院重新缝针了！”
“我们都劝他休息不差这一场，可他就是固执要参加，这里面的原因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说到这方晋文叹了口气，“本来上周他总算听话了点减少了训练伤口也有点了起色，好了很多，周末我还问过他他说没大碍坚持一下影响不到比赛，结果！昨天的比赛，陈辞给华侨的人黑了！给一黄毛拿保温杯狠狠往他伤口一撞，本就脆弱的伤口直接崩裂”
方晋文：“昨天那场比赛我去当观众了，结束后陈辞马不停蹄奖都没领就被送去了医院，我后面跟着去看了眼，啧啧，那伤口简直惨不忍睹。”
听方晋文说完周思宁也是不可思议，“那既然他的伤这么严重，他以后还能参加比赛吗？”
“这我也不清楚啊，但听医生的话意思应该是会留下毛病吧。”方晋文想了下，“不过也是，伤口没好就来来回回受过两次重击，想不落下病根都不行吧。”
两人展开了讨论，但随安却始终保持沉默。
她大概能想到方晋文说的上周一是怎么回事了，如果硬要说，最有可能的就是救她那次。
可那次她问过了，陈辞也没有说过自己有受伤……
可万一他就真的受伤了呢…
随安还记得一路走回班的时候周思宁和她说的，她说很多人都认为陈辞去参加市赛不过是玩玩，以他的实力，冠军的位置他肯定稳坐。
但现实是陈辞拿下了第三，一个铜牌。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拿冠军的市级比赛上。
“那他今天还来学校吗？”随安突然开口问方晋文。
方晋文隔壁的位置是空的，她们刚进来的时候就没有人在。
“他请假了，说是休息养伤。”方晋文跟着又补充，“但我敢肯定他绝对又窝在射击场里训练，不是在他们省队基地，就是在学校的射击馆里。”
一旁的周思宁听见问道：“他手都伤了，肯定在休息，怎么可能还训练啊你别乱下结论。”
方晋文不乐意了，“大姐，我是他兄弟我能不知道他？”
“……”
随安没再参与他们之间的话题，而是转正身子放好自己的书包，拿出待会早读要的书。
一整个上午随安都是心不在焉的度过，放学铃响了她都还没什么反应。
周思宁倒是收拾的挺快，“我们是吃食堂还是去外面吃？”
随安想了下拒绝了，“抱歉，我有点事，就不和你一块吃饭啦。”
周思宁：“行吧。”
周思宁走后，随安又坐了一会，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三中论坛。
三中论坛里风头正盛，许多人讨论的就是陈辞昨天的那场市比赛。
有人在论坛里发布了陈辞的那场比赛，随安都不用找，一进去论坛首页第一条帖子就是。
她点开视频开始看。
射击比赛的规则她不懂也不了解，但是当她看到陈辞基分射脱靶的那一枪的时候，弹幕上是许多人在骂他的，最后总成绩出来的时候其余七个人都是五十环以上的成绩，唯独他一个人497环。
再看到后面，她也看到了陈辞腕间滴落的血和给了特写镜头的地上那一抹红色。
直到视频播放完随安仍坐在位置上，须臾才起身出了班级。
“砰——”
子弹打在靶上，陈辞垂眸看了眼成绩，92环。
边缘成绩。
陈辞不耐的皱了下眉，索性把枪放下了，他现在有点心急，不适合再继续。
在陈辞对自己的要求里，96环以下就已经属于严重失误了。
昨天医院出来以后，他的心情就一直不怎么好，试图打枪发泄但无果。
陈辞摘了耳塞放进兜里，一边拉开皮衣粘扣一边走向休息椅。
休息处早就坐了一人。
男人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是一条黑色西装裤，外头套了一件灰色的毛呢大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眼镜两边垂下细细的金色链条，手里拿着本子和笔断断续续的记录着。
陆昭，江城省射击队的队医兼营养师，同时也是国内有名的心理医生。
陆昭见陈辞过来了，合上手里的本子看向他，“一大早把我叫到你们学校来你就打成这样？”
陈辞：“激将法对我可没用。”
“呵。”陆昭冷笑了一下，“不然你想我怎样对你，昨天在医院医生就说了你这手一个月内不能再训练，但你陈大少爷要不听那我也没办法。”
早在这次比赛前陈辞就找他简单看过了，当时的伤口虽然看着吓人，但已经重新处理过，而且那一周陈辞都有注意着，伤口也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只要不出意外是不会影响到比赛的。
可昨天那场比赛里就偏偏出了意外！
华侨的选手下黑手之后，伤口再度崩裂，一直在出血，陈辞不仅瞒下了还坚持比赛，他没因失血过多倒在赛场上都是不错的了。
昨天个个苦口婆心和他讲注意休息，停训养伤，结果倒好今天就又泡到了射击场里训练，那手他不废谁废。
“陆医生火气这么小心伤肝。”陈辞坐到他旁边，抬了抬手，“你怎么看。”
陆昭想也不想，“截肢。”
“不是吧陆昭，这么恨我？”陈辞抬起右手转了转手腕，每动一下伤口都牵扯着发疼，“讲认真的。”
“我一直都和你讲真的。”陆昭看向陈辞的手，“你要是一意孤行不停训再拉扯到伤口导致出血感染，最后损坏到手部神经导致坏死，那你就只有截肢的份。”
“……”
陈辞沉默了一瞬，最后起身往更衣室走，话出口时带着脾气，“停训就停训，我还不乐意练呢，走了。”
陆昭看了眼陈辞离去的身影，最后拿出手机给省队教练冯健去了条消息。
陆昭：【同意了，可以把手里头他的训练安排都停掉了，等他手好了再说吧。】
那头回复很快，像是一直在等他消息来。
冯健：【好。】
陆昭收起手机整理好东西起身准备离开，射击馆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