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射击运动员？手挺重要的吧？
那天之后，随安和陈辞的交集开始多了起来——
陈辞偶尔被方晋文他们拉去小卖铺时，他会微信问她要不要给她带吃的，又或者随安有时早上很早回学校会给陈辞带早餐，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微妙到周思宁和方晋文他们这一块儿角落里的人都注意到了。
周思宁有私下悄咪咪问过随安她怎么突然和陈辞这么熟稔了，随安的回答是：“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
随安确实是不知道，她一向是慢热的，等她被周思宁这样问起再回味过来的时候，她和陈辞之间确实已经关系熟稔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因为那三张创可贴，或是因为随安请他保密的秘密，也有可能是那天公交站台搭乘同一趟公交车回家的夜晚。
总之这种关系持续了整整一周。
直到新一周的周二。
【乐儿，你有受伤吗？怎么突然打架了。】
【你说我要不要谢谢陈辞救了我们？我觉得得谢，你觉得呢？】
……
【乐儿，陈辞我已经谢过啦，给他送了盒纯牛奶，你要是又突然窜出来的话可别说漏嘴哦，还有还有，思宁也知道“我”在学散打的事啦。】
……
【乐儿，因为你一直没出现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出现，保险起见散打课那边我已经给你请了一个月的假了，就当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乐儿，你已经好久没出现过了……你还会出现吗？我有点儿想你。】
……
【乐儿，又是一周的周二了，你什么时候出现？这一周里发生了好多事，我怕你突然出现不知道，都在手机录音里面说了一遍，你要是出现了，记得去录音那听哦。】
最后一个字落下随安将笔记本合上放到了书包最里层的夹层里，随后才背上书包准备去学校。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随年戚有事外出，随年戚便顺路先送她上学。
“安安！”
刚下车随安便听见有人喊她，侧头看去是正向她跑过来的周思宁。
“再见姑姑，路上小心。”随安在车外向随年戚打了招呼才走过去周思宁那儿。
周思宁冲她身后已经开远了的车子使劲望，像是能透过厚实的车身看到驾驶座上的女人似的，“那是你姑姑吗？”
她记得之前聊天的时候随安说过她是和她姑姑一起住的。
随安莞尔，“是。”
“哦……”周思宁挽着她的手同她一起往学校门口走，“快走快走，和你讲点事。”
“怎么了？”
周思宁先问她：“你昨天有看学校的论坛吗？”
论坛？
随安摇头：“没有。”
“啊，没关系，等下中午你再看，我现在先和你讲”
原来是关于陈辞昨天带队去参加一场市级射击比赛的事。
听周思宁的意思，陈辞曾先后两次破过省青少年射击记录，对于他来说，打一场市的射击比赛那是很轻松的事情。
甚至他们省队基地教练让陈辞去就是给挑挑看有没有好苗子的，连拿下冠军的庆功宴都准备好了。
但谁知道陈辞居然差点栽在了赛场上。
昨日。
后台，三中代表队休息处。
“陈辞呢？怎么不见他人？这都快上场了。”教练四处没见着陈辞走过来寻人。
见到和陈辞同样是省队的叶丁在和步枪组的人交谈便问她，“叶丁，见到陈辞没有？”
“啊？”叶丁回头指向旁边，“他不在那……诶，怎么没人了？”
一旁刚陈辞站过的位置早已不见人影。
教练有些着急，“你赶紧打电话给他问问。”
“好。”
“我在这儿。”
叶丁刚拿出手机，联系人找到陈辞准备拨出去，听到声音手中动作一停抬头看去。
陈辞穿着黑色打底毛衣，下身是步枪项目个人专属的射击裤，手里拿着手机慢悠悠的走过来。
教练看到陈辞跟妈妈看到晚归的儿子似的，两眼放光，“祖宗诶，你上哪去了，赶紧衣服穿上准备上台了。”
“你这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刚不还好好的？”教练突然感觉有丝不对劲，“哪不舒服？是不是手上伤口裂开了？要不要叫队医来给你看看。”
教练的声音不小，休息处里不少人听见了，或多或少都传来了些担忧的目光。
可再看陈辞，仍然是平日里的模样，懒散不正经不像个来参加比赛的选手，反倒像是来遛弯的老大爷，“一惊一乍的，着凉了而已，把射击衣穿上就好了。”
陈辞虽看上去懒散不正经没精打采的，但遇上射击相关的事或比赛他一向很严谨有自己的想法，听他这么说教练也就没多想，又嘱咐了他赶紧穿好衣服准备准备上场。
在把衣服往身上套的时候，与陈辞同组比赛的梁秋元走了过来，声音压低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辞哥，你真没事儿？我刚可看见华侨的人跟你后面走了出去。”
陈辞动作不停，只看了他一眼。
梁秋元也聪明，“要不还是给你把队医叫来。”
陈辞拒绝了，“不用，问题不大，比完再说吧。”
见他都这样说了梁秋元也就没执意要叫队医，“那你自己小心点，反正高低也不缺这一次冠军，别留下什么……”
梁秋元没把话说完，只是示意了下陈辞受伤的那只手。
陈辞：“瞎操心，你能把华侨的人打下来再说吧。走了。”
说完陈辞就走在前头过去场边选手进场处排队，梁秋元紧随其后。
陈辞的右手小臂此刻是隐隐作痛的，他甚至能感觉到有温热的血在慢慢的浸湿纱布再到毛衣。
伤口裂开了。
很严重。
其实梁秋元猜的没错，刚才陈辞去了趟洗手间那边接电话，中途回来时遇上了华侨代表队的人。
华侨是江城射击圈子里出了名的没有运动员精神，喜欢背地里下黑手。
这次他们早就盯上陈辞了。
不知是从哪里听来了陈辞右手小臂背面接近手腕处，有一道长约10厘米左右的玻璃割裂伤，缝了针，因为训练不注意来来回回出血没好全。
这回队里一个黄毛看见陈辞一个人离开了休息处去往洗手间，马上就拿着自己的保温杯拉着一个人陪同跟了上去。
在陈辞出来时正面迎上，趁对方注意力全在手机上时，故意撞上陈辞，然后保温杯用力的撞到他右手小臂的手背上。
也就是伤口上。
陈辞反应过来时伤口已经产生剧烈的疼痛了。
一时间脑中突然闪过救下随安之后返回去医院那次，医生对他说的话——
【你这伤口本来就来来回回开裂了，想愈合都难，你倒好刚前脚换药走了，后脚又遭到木棍的重击回来，现在伤口已经完全崩裂，加之可能伤到了骨头，必修重新缝针。】
【你回去最好小心些，别再让伤口受到撞击或开裂，否则就留下病根了。】
【你是射击运动员吧？手挺重要的？自己注意点。】
【】
得手后的黄毛赶紧冲陈辞道歉，“抱歉抱歉陈同学，你没事吧？我没看清路，真是不好意思，有没有弄到你？”
陈辞看向他的眼神晦暗不明，甚至带有戾气，他哂笑出声，“没看清路？那估计是有白内障，我有朋友开药店，我推荐你去的话，买莎普爱思会便宜些，需要吗。”
“……”黄毛一时间被噎的有些动怒，但转而想到目的得逞，反而扯出笑容也懒得再装，“陈辞，我看你现在还是先管好自己比较重要吧。”
“有我在，华侨就永远别想在市赛上出一丁点风头。”陈辞顿了顿，看向黄毛，“包括你。”
…
“江城市射击比赛正式开始，现在为大家依次介绍场上的选手，a号靶位……”
主持人的声音环绕在场内，每介绍完一位选手紧接着都能听见观众的欢呼呐喊声。
陈辞在3号靶位，也就是c号。
处于七号靶位的是华侨的黄毛，在介绍到陈辞时，黄毛回过头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陈辞抬手打完招呼后，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转而垂眸不再有任何动作。
想黑他？
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能感觉到右手小臂处的毛衣已经有些温热又黏糊糊的了，但由于射击衣是很厚实的皮衣，血液渗透不到射击衣外。
陈辞开始沉下心来，忽视小臂处带给他的感觉，忽视一切不重要的东西，完全将自己沉浸在比赛中，把自己当成手中的枪。
一声提示音响过后，比赛正式开始，首先是六发子弹的基础分。
所有人发挥的都很好，一轮下来的分值都相当可观。
但在陈辞打到第五发的时候小臂突然毫无预兆的剧烈抽痛，导致子弹意外脱靶。
这是陈辞从踏进射击圈到再到参加比赛这么久以来唯一一次脱靶。
现场的观众不少人开始唏嘘哗然。
“这才开始就脱靶了？这么低级的错误都能犯？不会是走后门被塞进来市赛的吧。”
“我记得他，上次破过省青少年记录的那个陈辞，这才过去多久啊，参加个市赛居然也能脱靶？”
“江郎才尽吧有可能。”
“你们瞎说什么，不给人家是身体不适啊！人家还年轻着呢就说人家江郎才尽。”
“这么大火气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这一脱靶就已经相当于输了好吗！比分拉的这么大他怎么追？”
“你不行不代表他不行。”
“……”
第五发子弹脱靶后，陈辞很快就调整好状态，第六发就打了99环。
一轮下来后，所有人的成绩都在50点几左右浮动，最高的是九中代表队的563，唯独陈辞由于脱靶了一发子弹最终成绩为497排在第八名，在他之前的第七名是华侨的另一个选手，分数514。
场上现在的比分对于陈辞来说已经是劣势了
第二轮开始，两发子弹淘汰第八名。
陈辞便处于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