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蝴蝶结
“校医室……”随安在实验楼里不断的看门牌,寻找校医室。
中午放学后随安和周思宁难得去食堂解决了一次午饭,可吃完后没过多久周思宁开始闹肚子,现在都还在厕所里蹲着。
只好拜托随安跑一趟校医室找校医拿点药。
又上了一层楼梯右拐后随安终于看到了她找了很久的校医室。
随安敲门进去,最先看见的是两排柜子和一张办公桌,没有人在。
办公桌后不远处是一大面帘子,帘子被拉上了,透过帘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一个人影投射在白白的帘子上。
随安走过去拉开喊人,“老师……”
看清楚帘后的人时随安顿住了。
“陈辞?”
帘后坐在第一个病床上的人正是她的后桌陈辞。
陈辞看到是随安也很意外。
刚刚听见敲门开门的声音,他知道有人进来,但没想到会是随安。
随安反应过来视线挪到他还没来得及缠上纱布的小臂上,“你的手……”
陈辞随着她的视线瞟了眼缝了针的右手小臂,风轻云淡道:“小伤。”
随安:“……”
谁家小伤缝针的?
“昨天晚上弄到的吗?”随安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
他手上那伤口除了缝线外,周遭是一大片的青紫,之前拆下来的纱布就丢在一旁的托盘里,纱布上染了些许不规则的血迹,也许是伤口开裂导致的。
“不是。”陈辞果断否认,“前段时间在家里被玻璃划伤了。”
随安不信:“玻璃划伤会出现青紫色吗?”
“你家的狗都能抓到你脸上去,我家玻璃怎么就不能划出青紫色?”
“……”
随安被陈辞堵的一时间无话可说。
“你来校医室做什么?”他继续着手上包扎的动作,轻描淡写的转移开话题。
随安经他一提醒才想起自己是来给某个还蹲在厕所的悲惨少女拿药的。
“帮思宁拿药。”
陈辞扬了扬下巴,“坐会吧校医去厕所了,等下就回来。”
随安听话的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陈辞一圈一圈的给自己缠着绷带,随安在旁边看着他缠,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最后陈辞要给绷带打个结时,她看他艰难的抬起手,笨拙不顺手的动作,随安没忍住问道,“需要帮忙吗?”
陈辞手里动作一顿,看了她一眼,“你会?”
“不会。”随安诚实道,“但总归比你一只手打的好。”
“嗤。”陈辞哂笑出声,手伸过去,“你行你来。”
“来就来。”随安起身坐到病床上,将陈辞手上已经松垮下来的绷带取下。
看着绷带上沾染的药剂,随安问他,“要不你重新上次药?刚才你上的都被绷带糊走了。”
“不用,直接缠吧。”
“哦。”手的主人不听劝,那随安也不强求,拿起新的绷带给他往伤口上一圈一圈的缠。
最后不熟练的给伤口打了个结,还是蝴蝶结。
“好了。”随安收回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她觉得她还是挺有天赋的,第一次给人缠绷带,瞧那蝴蝶结打的多好看!
陈辞抬起手看了下,冷漠的给出两个字:“好丑。”
“……”随安瞬间好心情没有了,“嫌丑你拆了自己再弄过。”
陈辞:“算了吧,麻烦,丑是丑了点,但忍忍也能看。”
“……”
您这么大度真是谢谢你哦。
“什么很丑?陈辞你干嘛呢?”校医从外面进来,看到坐在陈辞旁边的随安有些意外,“同学你是……”
随安立马从床上下来,“老师好,我帮同桌来拿点药。”
“什么药啊?你同桌怎么了?”
“她吃坏肚子了,一直在拉肚子。”
“跟我来。”校医带她走到外间办公桌那,“给她拿点整肠丸,吃了就好了,要是还严重你让她放学后去医院看看。”
校医将药拿给随安,随安接过道了句“谢谢”就赶忙离开了校医室。
等随安走了,校医又走回去里间,靠墙看着正在整理小推车的陈辞开口道,“刚才那个是你的女朋友吗?”
陈辞整理的手一顿,随后又继续不紧不慢的将垃圾丢到垃圾桶里,“不是,班里新来的转学生。”
“稀奇啊,咱三中大名鼎鼎的天才射击手陈辞居然会让一个新来的小同学帮自己包扎伤口啊。”校医脸上带笑,“刚才我要给某些人扎,某些人还说不用呢,原来是在等新同学来帮忙?”
校医不止是三中的校医,还是三中校射击队的队医,陈辞跟他一直是当朋友一样相处,平时私下里说话很少会以师生相称。
校医又调侃他:“蝴蝶结很好看哦。”
“你是不是闲的慌?”陈辞将袖子拉下来遮住了伤口。
“真没意思,怎么还不能开玩笑了呢。”校医走过去将他手里的小推车接过,话锋一转,“你的伤下周二好不了的了,会影响比赛,我劝你最好跟教练说声,这次就不上了,把伤养好先。”
“没关系问题不大,我的伤我清楚,对我的射击不会有影响,能上。”
闻言校医皱眉,“陈辞,你不能因为一个承诺而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你的伤口我看了,不建议你继续训练,更不建议你带伤上场!”
陈辞听到他的话,脸色一冷,“对于射击我有把握,它不会影响到我。”
说完陈辞便要走。
校医又道:“我是作为队医的身份告诉你,而不是和你商量,你若执意要去,我只能把你伤口恶化这件事告诉冯健了,我相信你的教练不会想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天才被毁掉。”
“随便你。”陈辞抬脚往门口走,声音不再像刚刚那么冷淡,而是一贯的懒散,“反正结果不会变。”
“……”
校医看着陈辞离去的背影蹙起了眉。
…
随安在女厕所门口找到了周思宁,周思宁脸色苍白的靠在过道上,试图让窗外的风把自己那闹肚子的劲儿给吹走。
但毫无效果。
随安走过去扶她,“还好吗?”
“超级不好!”周思宁一半的力都放在了随安身上,“我感觉我要死了安安!我真的再也不会踏进学校的食堂一步了!”
闻言随安笑了,“有那么严重吗?”
“那可不!严重死了!”周思宁一脸难过的问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你再晚点来都可能见不到我了呜呜……”
随安:“有点找不到路,而且我在校医室遇到陈辞了。”
“啊?陈辞?他在那干嘛。”
“他手受伤了,在换药,说是玻璃划的。”
“哦,那个啊。”周思宁回忆着方晋文的话同随安说,“我听方晋文说过,是半个月前他在家里弄伤的,缝了针,怎么到现在还没好吗?”
随安回忆了下陈辞手上那触目惊心的伤,摇了摇头,“没有。”
“啧啧,真可怜……不说他!安安,扶着哀家走快点,哀家要回去吃你带回来的保命药!”周思宁可怜兮兮的借着随安的力往班里走,两条腿因为蹲久了还有点打颤。
“呵。”随安笑着应她,“好哦,那娘娘吃完了可得好好休息,下午还有奏折要批呢。”
“什么啊,原来我还是垂帘听政的娘娘吗?那奏折是啥?作业吗?”
“对啊,还是你不喜欢的数学试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