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欺负过小鱼的人别想领衣物
饭桌上，食物还有很多。
陆展辉跟几个朋友放下碗筷表示吃完了，其实没吃多少也没有吃饱。
他们心里明白，这一顿饭对于李家来说是多么的丰盛，自己多吃一口，他们就多造孽一天。
小鱼，华美玉，李海香是等他们吃完，才上桌吃饭的。
并没有狼吞虎咽而是细嚼慢咽，她们很珍惜这些食物，也不敢吃的特别多，剩下的还要留着明天吃。
小鱼每一样都吃了一点点，她满足的笑着：“真好吃，太好吃了。”
里屋里。
一个人过日子的李货山把门开了个缝一直偷看着。
上次放在外面的钱，李老二一分没拿，说明他不同意和李货山一起生活，也没有原谅他。
看着桌子上的好菜，他咽了咽口水，不过没好意思出来。
院子外。
向茹花伸长脑袋瞧着，不耐烦：“咋吃这么久，还不吃完啊。”
她想第一个冲进去排队，故意挡住其余的孩子，时不时用胳膊阻拦想站到前面去的赵二欢，孙冰，曹夏等人。
蔡文拿着红薯吃的美滋滋。
王毛眼巴巴的望着，开口要：“蔡文，给我一点。”
“不。”
蔡文快速大口吃着，后背对着他。
王毛绕到她前面，继续盯着看她。
向茹花看见小鱼，华美玉，李海香收了盘子，立马跟脚底生风一样跑进院子，站在堂屋台阶下的门口。
得意自己站在第一个位置。
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小孩子。
蔡文吃完红薯，擦了擦嘴，朝着郭婆婆家门口大喊：“妈，他们吃完了。”
杨红听到了。
她还没抬脚，身后的袁珍，何秀，张秋妞，牛娥春等一群人，拥挤着朝着李家跑去，一个个急不可待。
完全忘记了平日里是怎么对李家的人。
“”呸，一群群的脸皮真厚！”
杨红怒骂一声，牵着蔡俊跟上去。
刘大爷拿着烟袋也跟在后面。
李家堂屋门口。
大人们到了，立马插队在自家孩子前面，排的队伍在李家院子绕了两圈，个个都翘首盼望。
有的大人小声怪罪：“你咋这么蠢，不抢在前面？”
蔡文就排在后面了，不过杨红和蔡俊倒是没怪她。
堂屋里饭桌已经收拾干净，华美玉带着李冬冬在厨房洗碗，小鱼和李海香还有李老二，加上陆展辉，跟他的几个朋友都在堂屋。
陆展辉后悔当时在郭婆婆家门口说让大家吃完饭来李家排队领取衣物，更后悔让向有钱通知其余人。
他也没想到，这些人早早的让孩子守在门口，现在一个个恨不得冲进来抢。
为首的是向茹花，她妈袁珍自然插队在她前面，后面是向有钱，郭婆婆，还有向家另外几个儿子儿媳。
袁珍差点摔一跤，朝着后面的队伍吼一声：“别挤了，挤什么挤。”
“过年不愁没衣服穿哟。”
郭婆婆拄着拐杖，眯着眼睛看向堂屋。
所有人都激动的盯着看，心想着，过年买不起新衣服，这些衣服都是城里人穿过的，可以当新衣服穿。
向茹花拉着袁珍的手：“妈，我想要那件袄子。”
袁珍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急，咱们第一个去拿呢。”
她笑着问：“这个城里同志，我都通知大家来了，这个衣物……”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里面摞一起的五六个袋子，接着问：“是不是可以让我们领啊？”
向有钱问：“是我们随便挑？还是你负责发啊？我觉得随便挑吧，我们知道哪件适合，你发的万一不适合呢。”
李海香嗓门很大的嘲讽：“你们咋好意思来呢？以前是怎么对我们家的？怎么骂小鱼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呢，还想自个儿挑呢，给你都不错了。”
袁珍不高兴：“你咋说话呢？我们脸皮厚也没你厚啊，出嫁了两次，现在回娘家住，赖着不走。”
小鱼瞪着她：“才不是赖着不走，姑奶奶跟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们都不介意……你介意啥。”
小小年纪说出这么呛人的话，气得袁珍牙痒：“我们又不是拿你李家的东西。”
“就是……”
“我瞧着你们，已经拿走了不少好东西吧，又是鱼又是肉还有红薯，这先独吞了不少吧？”
向有钱双手套在袖筒里，酸溜溜说着。
他身后有很多人都赞同。
何秀大声道：“你这不能偏私啊，得公平公正，人人都有份，人人都相等，可不能把好的，先给了这李家人。”
陆展辉笑出声音来，他走出堂屋，站在台阶上：“公平公正？我自个儿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怎么还有你这种说法呢？”
“哦，我自己的东西我做不了主，我还要听你的啊？这些东西现在都是李家的，你听见了吗？”
何秀被怼的‘刷’一下，脸就红了。
她扯着衣服角，耳边回荡着陆展辉的一句话‘这些东西现在都是李家的’。
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羡慕和嫉妒。
郭婆婆倚老卖老，说自己是老人，也是这里的长辈，可不可先领取衣物，然后快点回家，她熬不住这大冬天的晚上。
哪知。
李海香笑得得意极了：“瞧，有的人越老脸皮越厚，而且耳朵还聋了，陆同志不是说了吗，这些东西现在都是李家的。”
郭婆婆老脸一垮，口齿不清：“你……你这是什么个意思。”
李海香走到郭婆婆前面，居高临下：“意思就是，你们欺负过我们李家欺负过小鱼，你跟你儿子媳妇，我们是一件衣物都不给。”
她逼退郭婆婆几步：“也别来踩脏了我们家台阶，赶紧走吧，这大冬天的你熬不住。”
她又看向何秀，嘲讽：“你何秀的脸也是大，皮也是厚，当初你带着全家逼着小鱼发誓，非得说你那个懒货女儿是小鱼推的，要走了一根人参加上四百五十块，你咋好意思来这里要衣服呢？”
“臭不要脸的。”
“带着你臭不要脸的一家人赶紧滚回去。”
“你们一起滚，免得走散了。”
何秀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回过神，双手叉腰：“你的嘴可真臭，你说了算吗？你是李家的人吗？？”
“姑奶奶说的对。”
“我不会给你们的。”
小鱼清脆的声音响起。
张秋妞忙奉承：“何秀你也是的，咋好意思来领，你没听见这些东西是城里的同志给小鱼家的啊。”
她嬉皮笑脸的大声道：“城里同志，谢谢你啊，那，这东西啥时候开始让我们拿啊，这大晚上的，天寒地冻的，早拿了，大伙好早回去。”
牛娥春也跟着附和：“是啊，那些肉啊鱼啊我们不要，就想拿几件过冬的衣服。”
小鱼扯了扯陆展辉的衣角，小声道：“陆叔，他们也不给。”
陆展辉听到了。
他眉头一皱：“那什么刘家，郭婆婆家的，还有你们说话的几个，你们也别白排队了，东西没你们的份。”
他接着道：“你们怎么欺负小鱼的，我可都知道，我话多，以为你们是一个生产队的，想着喊你们来一人领一件。”
“我不清楚，你们自个儿清楚的很，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厚颜无耻的来李家领。”
刘家和郭婆婆家，以及牛娥春，张秋妞个个面色难看。
张秋妞想说好话：“城里同志，其实，我也没怎么欺负过小鱼，以前是我的不对，我道歉，我……”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小鱼出声打断。
她是呆但是不傻，张秋妞如何嘲讽她，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李老二驱赶：“我这里晦气，你们不怕沾染上晦气啊？你们走吧，免得哪天出事了，又算在小鱼的头上。”
张秋妞强行挤出笑容，最先离开。
她身后跟着袁珍，向有钱，刘宋才，何秀等人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后悔以前那样苛刻的对待小鱼。
黄水桃后悔的想咬舌头，甚至还埋怨何秀：“要不是你，今儿个我说不定可以领上好几件过年的衣服。”
一群人舍不得离开。
陆展辉让李老二把所有的袋子都打开，最好把里面的所有衣服都拿出来，他是故意让大家看的。
王老五两口瞧着刚刚的场面不敢说话。
他们想着，既然没有提起他们，是不是就是有份了？
陆展辉站在台阶大声道：“这里面都是我女儿工厂捐赠的衣物，我是看在小鱼跟李大哥的份上才分给你们的。”
“我们骑着摩托车几个小时，就是来给小鱼家送物资的，她跟李大哥是我的恩人，想着你们跟他们是一个生产队的人，给些衣物，让你们好过一个新年。”
“我没想到你们对他们如此恶劣，让我非常气愤。”
“今天这些衣物就是小鱼这娃说了算，她想给谁就给谁。”
何秀等人，一个个跟腌菜一样，臊的慌。
“听见了吗？”
“你们还不走，等着干啥呢？看我们家好吃好喝的，还有好衣服啊？你们大可放心，我们可能能熬到过年，而且啊，有肉有鱼有米有面，还有苹果鞭炮对联呢。”
李海香故意炫耀。
何秀又嫉妒又愤怒，只能拉着刘宋才低着头快步离开。
身后跟着黄水桃等人。
郭婆婆鼻孔哼了一声，也跟在后面离开，袁珍和向有钱舍不得的看了一眼堂屋里面的衣物，又狠狠瞪了一眼李海香离开了。
刘大爷拿着烟袋吸了一口烟，也转身走。
小鱼喊着：“刘爹爹，你别走，你等会儿。”
刘大爷有些意外，他对小鱼感激的笑了笑，然后站在角落一个人抽袋烟。
陆展辉忽然走到王老五两口子跟前，问：“你们就是那个王老五两口子？以前收养小鱼的？”
王老五跟朱八姐立马换上笑脸，点头。
陆展辉点点头：“哦，就是你们收养了小鱼，不把她当闺女，不给吃的，不让睡觉，还打她，并且罚跪在门口？”
王老五和朱八姐尴尬的挤出笑容。
陆展辉接着道：“你们两口子赶紧走，赶紧滚出去，我一根毛不给你们。”
王毛不高兴的嚷嚷着：“我要袄子，我要新衣服，呜呜……我不走……不走……”
陆展辉面色阴沉的盯着他们：“我的话是听不懂吗？我不会给你们衣服，你们赶紧走，不走，我让我朋友轰走。”
他的几个朋友个个身强力壮。
王老五和朱八姐瞬间虚了，两个缩着脖子不想走，又不敢留着。
“赶紧滚。”
“没你们份。”
陆展辉丝毫不客气的爆粗。
王老五和朱八姐气得咬牙切齿，又胆颤，两个人拉着王毛跑了出去。
小鱼冲着他们的背影喊：“我们不会饿死，也不啃树皮，陆叔给我们带来了好多好东西，你们就放心吧。”
两口子听见了，心里堵着一口气。
剩下的人小声议论着。
曹夏的父母和孙冰的父母也跟着议论，心想着，应该有自己的份吧？毕竟，没有被赶走，自己也没有多嘴说啥。
“你们也走。”
小鱼目光落在他们面前。
终究也没他们的份，一个个丧气的离开。
杨红小声道：“完了，也没我们的份了，咱们自觉走吧。”
哪知。
小鱼叫住了他们，并且喊上刘大爷，让他们几个人先进去选衣服，挑选适合自己的，每个人可以挑选三套。
杨红震惊的张大嘴巴。
她都觉得在做梦呢，对于小鱼，心中万分感激，对于衣服，难掩激动的心情：“小鱼……谢谢啊……真谢谢你……以前是我的不对。”
她又让蔡俊和蔡文道谢。
两个人都跟着道谢，蔡俊原本就喜欢小鱼，现在蔡文都对小鱼有着很大的好感。
杨红走进堂屋的时候，颇有些得意的昂首挺胸，心中暗骂袁珍，何秀等人活该，惬喜他们知道后肯定嫉妒的发疯。
剩下的还有几十人，他们都是充当着旁观者，看戏的，偶尔骂一两句，但是没做多过分的事儿。
陆展辉问：“你们过年想要衣服穿吗？家里的衣服够吗？”
这个时代，谁不缺衣服穿啊？何况是最贫困的蓬岭生产队。
众人纷纷点头，满脸讨好的笑容。
陆展辉接着道：“你们需要一个个向小鱼道歉，道歉了，承认以前错误了，保证以后不骂小鱼，不骂李家，才可以领衣服，原本我就是看小鱼跟李大哥的面子，才把这些衣物分给你们的。”
没有任何犹豫，大家纷纷表示愿意。
人心就是如此，给点好处，全部靠拢你！
小鱼接受了道歉，大家排队一个个进去挑选适合自己的衣服，对小鱼也都道谢了，也对李老二表示了歉意。
陆展辉等人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小鱼万分不舍，站在门口送着他们离开。
排队挑选衣物，一直弄到了十一二点才结束，剩下的衣服还有很多，李老二打算第二天送到隔壁三墩生产队去。
没有人会想到，全生产队最穷的李家，如今有这么大的好运，而大半个生产队的人，新年衣服都靠李家才有的。
小鱼哪里是丧门星啊。
每次总有好运出现呢。
他们家这次的年，谁家比得上啊？不愁吃不愁穿还有各种年货，谁不羡慕嫉妒恨？再也没有人嘲讽，李家熬不到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