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小鱼和薛之延相互救赎
小鱼点了点头。
心里疑惑着，爹爹为什么把那些好东西拿去给外人不给姑姑。
“英子……你是死在里面了……不回来做饭？”
“老子饿了……”
“你信不信老子抽你？”
屋外，有个男人粗鲁的吼着。
小鱼吓一跳，紧张疑惑的看向门那边，但是门关上了。
李志英瞬间面色煞白，又略显得尴尬无措，她忙起身：“小鱼，小姑先回去做饭了哈……”
她又歉意的笑着：“小姑对不起你，没办法带着你回去吃饭，小姑家里就剩下一点玉米粉和米糠了。”
小鱼摇摇头：“没事，小鱼不饿，小鱼刚刚喝了哥哥给的超大碗米汤。”
李志英看向薛之延：“你家里米缸就剩下这么几颗米，你煮了米汤给小鱼喝了啊？哎……要不，你去找你爹爹婆婆要点？”
薛之延听到‘爹爹婆婆’几个字，眉头皱紧。
“你耳朵聋了？赶紧出来。”
屋外的男人继续吼着。
薛之延开口：“婶婶你不用担心我，你先回去吧。”
李志英还想说好些话，看着小鱼和薛之延两个孩子，满眼的心疼。
可是，她显然有些畏惧外面的男人，只是叮嘱了一句：“之延，婶婶给你送的黑炭，你得瞒着，不能说出去，不然……”
她眼眶泛红，没再说了，转身匆匆开门离开。
门迅速关上。
她不太愿意让里面的小鱼看见自己的窘迫，果然，前面关上，后面男人一脚踹了上来。
男人怒吼：“你又把家里啥东西送给这个臭小子了？他死爸又死妈，老头老妈都不管他，就你天天当个瞎好人。”
“你老头家收养的小鱼是不是在里面，咋了？跟人家哭诉你过的多惨？想让你娘家人把你接回去？”
李志英跄踉一下差点倒在雪地上。
她拉扯着男人的胳膊离开，求饶说好话：“没有，我……我只是看看……我没有说其它的话，别骂了，我回去给你做饭。”
“那你半天不给老子出来，老子在外面喊了半天，冻死了。”
“赶紧的回家给老子烧饭。”
小鱼隐约听见了，她快速跑上前打开门，大声喊着：“小姑姑……”可是，已经不见人影，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雪。
“把门关上，冷。”
薛之延说。
小鱼关上门，低着头坐到火盆边，咬着嘴唇，心里有些难受。
原来爹爹并没有给小姑送东西。
原来小姑的生活过的一点都不好，那个男人还对小姑特别的凶，可是，她听李老二说了，当年李志英坚持嫁给薛松华，是因为真爱。
小鱼不懂‘真爱’具体什么意思，大概就是一个人会对另外一个好，可是，刚刚她听见了，姑父对小姑一点都不好。
她叹了一口气，小声问：“哥哥，姑父对我小姑一点都不好是不？是不是老是骂她凶她。”
她脑海回想起李志英的话：“姑姑家里只有玉米粉和米糠吗？”
薛之延沉默了几秒钟，开口：“叔确实这两年对婶不好，经常……打骂。”
小鱼气愤的瞪大眼睛：“他为什么不对婶婶好，婶婶那么好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
薛之延告诉小鱼，李志英刚嫁过来的第一年，薛松华对李志英特别好，薛家的人都对她不错。
可是，到了后面李志英一直没有怀孕，大家的态度开始转变了。
小鱼抿了抿嘴，心里虽然难受，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又问：“哥哥家里所有米，都给我煮了米汤？”
薛之延抬头看着小鱼，声音很低：“我明天就要离开……去参军了……那点米，我也不吃。”
参军？
小鱼睁圆大眼睛，问：“那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我还能看见你吗？”
薛之延目光在小鱼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开口：“我也不知道。”
“必须去吗？”
小鱼握紧了小拳头。
“我爸以前就是军人，所以，我也要当一个军人保家卫国。”
薛之延眼中散发出坚定的光芒。
小鱼夸奖：“哥哥好厉害，可是……”
她不舍的问：“以后就见不到你是不是，是不是要等很多很多年，那个时候，你还会回来吗？你还记得我吗？”
一连串好多问题。
薛之延没有回答。
小鱼站起身，一遍又一遍重复：“我叫小鱼，我叫小鱼，我叫小鱼，哥哥，你记住了吗？”
薛之延点点头。
小鱼嗓音软绵绵，眼中泛着水光：“可是，我舍不得哥哥。”
薛之延黑沉的眸子闪过几丝柔软，他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忽然一笑：“你不是还要给我养老吗？我会回来等着你给我养老。”
小鱼眼睛里有着细碎的光彩，她使劲的点着头：“嗯，我会给你养老的。”
薛之延又问她吃饱了没有，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冷不冷。
小鱼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一直弯着杏儿眼，冲着他灿烂的笑，笑着笑着，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小傻子。”
薛之延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然后说：“我送你回去吧。”
小鱼更加开心了。
蓬岭生产队距离三墩生产队三个多小时的路程，路上都是山，路边还有些坟墓，小鱼心里多少是有点害怕的。
加上外面还在下雪，暴风停了，雪却还在下着。
薛之延摸了摸火盆旁边的棉鞋，发现已经差不多干了，还亲自给小鱼穿上去。
小鱼调皮的动着脚丫子，甜甜道：“哥哥，除了爸，就数你对我最好了，就连曹爸都没有这么好，还有王婆婆，不过，那个时候我才几个月，我不记得了。”
薛之延的手停顿了几秒，声音很轻：“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小鱼声音清脆道：“我对你好，你对我好，那么是不是就是真爱啊？”
薛之延已经帮她穿好棉鞋，她高兴的踩在地上，踮起脚尖，再一次问：“哥哥，我们是不是真爱啊？”
薛之延瞳孔倒映着小鱼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
“是不是嘛？就像爸跟我说的那样，就像小姑当初嫁给姑父那样……是真爱……”
她弯了弯大眼睛，伸手摇晃着薛之延的胳膊。
“不是。”
薛之延吐出了两个字。
小鱼有点失望的瘪着嘴。
“你小姑跟姑父，不是真爱，他对她不好。”
薛之延又补充一句。
小鱼听了点点头：“好像也是，姑父对小姑一点不好，那就不是真爱了。”
“我们……嗯……是吧……”
薛之延的话柔和了许多，传到了小鱼的耳中，小鱼眼睛清凌凌的盯着薛之延，又傻乎乎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