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鱼给李家的人分东西
李姗姗吓得心脏怦怦跳，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她皱了皱眉头，跑了出去：“真的啊？可是你买这么多糖……”她用眼神示意堂屋里的李货山正在发脾气。
小声嘀咕：“姐知道你是为了姐好，但是，你咋拿着钱都买了糖啊。”
她一咬牙，拍拍小鱼的肩膀：“算了，这个锅姐来背！”
小鱼声音小小的，眼神怕怕的：“没有全买糖，我还给爹爹买了瓜子。”第一次进李家的门，就看见李货山在嗑瓜子。
李姗姗问：“你们就去集市买了这些啊？”
堂屋里传来李志国的声音：“啥子情况啊，拿着钱跑去买吃的，谁教你的啊，十块五毛呢，这么多钱。”
“但是我跟我爸拿回来好多东西。”
小鱼朝着里面大声说。
李货山十分的烦躁，旁边的邓小惠补充道：“我们都没点钱买东西，你爹爹心疼你，给你十块五毛，你也不能乱花钱啊，我滴乖乖，十块五毛呢。”
林翠翠哼哼着不说话，只想等着看戏。
“那，这些衣服你们都不要吗？”
小鱼睁大眼睛，腮帮子鼓起来，小小的人儿，有点小小的脾气。
李老二随后就挑着两个大袋子进来。
李姗姗大声惊讶：“哟，这都是些啥啊？这么多东西？二叔，都是你买的啊。”
此话一出，屋内的李货山，林翠翠，邓小惠，李志国，李志华，李大坤，李小坤，纷纷都跑出来。
李老二直接挑着东西进了屋，几个人又跟着进屋。
东西放下来。
李老二垂着肩膀，终于喘了一口气，其实还是累的很。
他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好看，刚刚的话，他在外面都听见了。
小鱼手脚灵活的已经端来一杯水。
李老二拿起水一口喝了，笑着道：“闺女，里面的好东西你说给谁就给谁。”他目光排斥的扫了一下屋内的每一个人。
好东西？
几个人眼睛发光，直直盯着袋子。
李货山围着两个大袋子转悠着，问：“这里面都是好东西？”
小鱼点头。
李货山把手塞在袖筒里，又问：“十块五毛，买这么多东西？”
他不信：“我可不信。”他自己心里清楚，十块五毛一件袄子都买不到，除非扯一些布回来自个儿做。
大坤和小坤两个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把袋子拆开了。
左边的袋子掉出来个青瓷荷花碗，里面好像还有不少盆盆碗碗。
“别摔了。”
李老二赶紧上前把青瓷荷花碗拿起来放在桌子上。
瞧见里面有好东西，大坤和小坤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了，另外一个袋子李志国也上去打开了。
家里的人都看直眼了。
摆放在面前的是，白瓷杯子一个，青瓷荷花碗两个，搪瓷盆两个，瓷盘两个，带着吉庆有余图案，盘底是一条锦鲤。
个个完好无损，不像家里的都是缺口跟裂痕。
还有一小壶花生油，两袋子盐，半袋子白面粉，两罐麦乳精，以及一个算盘。
另外一个袋子，一床大被褥，还有好多些款式崭新的衣服都推在下面，以及大大小小几双鞋子。
另外就是小鱼在回来的路上，从代销店买的猪油糖，太妃糖，奶糖，包装五彩缤纷特别好看，散发出奶味浓香。
大家都看傻眼了。
回过神来，都揉了揉眼睛，总觉得是不是看花眼了，长这么大都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好东西。
李货山有点脚下不稳，他哆嗦着嗓音：“哪……哪儿来的？就那十块五能买……这么多？”
“陆叔给的。”
小鱼扬起小脸笑着，她指着糖果跟瓜子：“这些是花钱买的，花了八九块呢，剩下的全部是陆叔跟曾姨给的。”
林翠翠瞧着一桌子加上一地上的东西，笑意中带着疑惑：“给的？”
李大坤已经抓起一包糖打算吃。
邓小惠没有阻止，李货山伸手要揍他：“放下，你什么德行。”
大小坤缩着脖子，把糖给放下。
李小坤一直盯着看，不断的吞着口水，时不时想伸手偷又缩回来。
就连旁边的邓小惠目不转睛，她看中的是一件连衣裙，这可是大队里没有的，她去过县城几次，瞧见别人穿过，前些年下乡的女知青也穿过。
李老二把路上遇见陆展辉的事全部说出来了。
李志国靠在墙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人家就因为你帮推了个摩托车，送这么多好东西？加起来三四百块呢，他是傻子啊。”
“我可没瞎说啊，不然这些东西哪儿弄来的，难不成偷的抢的啊。”
“这世上还是有心善的人。”
李老二开口说。
李志国瞅着一双解放鞋，与其说不信不如说是嫉妒，他咋没遇见这么好的事儿？
李志华信了：“二哥一向人好善良，看见人就帮，我信。”
林翠翠跟邓小惠的目光都盯着连衣裙，她喜欢的不得了，但嘴上还是酸着：“这咋出门赶一个集，都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真有人那么善心啊。”
“那是因为二叔心善，才遇到的人心善。”
李姗姗嘻嘻笑着。
李老二揉着小鱼的头：“不不，还是小鱼的功劳，人是她先瞧见的，也是她让我去帮忙的，我现在……嘿嘿，都感觉在做梦呢。”
他再次保证：“小鱼一定不是什么丧门星，我敢保证，她是小福星，这才几天给我带来多少好运。”
几个人同时看向了小鱼。
他们眼中从半信不疑，再到百分之八十信了，毕竟这些天发生的事，他们都看在眼里了。
可是，还是有点难说服，咋可能收养了个大家口中的丧门星，家里反而变得好起来？曹家跟王家明明都出事了。
李货山清了清嗓门，瞅着小鱼突然嘿嘿笑着。
小鱼吓得躲在李老二后面，胆怯地看着李货山。
李货山白眼一翻：“你吓啥啊？我是老虎啊吃了你？”
他问：“这些都是那个人给的？是你看见的？你让你爸去帮忙的？”
小鱼点头：“嗯。”
李货山满意的点头：“嗯，不错，不错，不是丧门星，是福星，哈哈哈……”他笑着笑着，蹲下身子：“啧啧，都是些好东西。”
他忙对着面前的物品一顿规划指挥：“杯子，碗盆盘都拿去厨房，记得橱柜锁上啊。还有花生油，盐，白面粉，都放我房间的柜子里。”
他从裤袋摸出钥匙给了邓小惠。
邓小惠拿着东西和钥匙进了房间，看着手中的好东西，目光闪烁不定，最后一咬牙全部放进去了，也锁上了柜子。
李珊珊负责把杯子，碗盆盘拿到厨房去。
李货山还想规划，李老二打断：“要不，剩下的让小鱼分吧？毕竟，人家其实都是给小鱼的，这些好东西都是小鱼的，她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咱们，咱们也不能说些啥。”
李货山皱着眉：“什么小鱼的，小鱼是咱们家的人，这个家我当家。”
李老二以前可不会反嘴反抗，如今，他脾气也硬起来：“那可不行，前面可是你们一直不待见她，说她是丧门星，不给好脸色……”
他扫视了屋里的几个人，哼哼道：“哼，小鱼自从来咱家，又是野猪肉又是兔子肉昨天还野鸡，也没见你们给个好脸色把她当一家人，前面的就算了，全当小鱼给咱们的，换她在家有个位置……”
“今天啊，这些好东西，那必须得小鱼说给谁就给谁！”
李老二上前把东西都护在身后，身上散发出一股子护短的倔强劲儿，以前他一个人，无所谓，现在还有个闺女，要以闺女优先。
林翠翠冷笑：“二哥有了个娃，人都变了呢。”
李姗姗竖起拇指：“二叔，好样的，我支持你。”
邓小惠伸手在李姗姗胳膊掐了一下，疼得她皱着眉头，旁边的李大坤和李小坤冲着她不停的翻白眼。
李货山上前一步。
李老二挺起腰板。
李货山扯了扯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行行，你有能耐，你说咋滴就咋滴。”说完，气得喝了一大口水。
李老二对小鱼说：“娃，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你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谁就不给谁，知道吗？”
小鱼抓着头发，声音呆呆的：“真的吗？”
李老二点头：“当然真的！”
李志华拉了一张椅子放在屁股下，刚打算坐下去，被旁边的林翠翠扯着胳膊，示意他离开。
李志华不理解。
林翠翠强行拽着他，瞥了一眼小鱼：“我们可不稀罕这些东西，回去睡觉，困死了。”
她把李志华拉走了，回头扫了一眼邓小惠一家子，阴阳怪气道：“咋有人还好意思坐在这儿，咋滴了，等小鱼分东西啊？”
邓小惠这次吭声了，她扯了扯皱巴巴的衣服，轻声轻语：“为啥不好意思，我平日里也没骂小鱼，也没苛刻她啊。”
林翠翠心里暗暗骂着，拉着李志回自己屋子了。
回到房子，李志华甩开林翠翠，不乐意：“你干啥子？拉我回来干嘛？那些好东西，你傻啊，你不要？”
“你好意思要吗？”
“平日里我们咋对那个娃的？刚刚还在说是丧门星呢。”
“再说了，你没听懂你二哥话里的意思啊。”
“我骂了啊，我不待见那个娃，所以，她的东西我也不要了啊，留在哪儿干嘛？丢人啊，我脸都红了。”
“你不红脸啊？”
林翠翠坐在床上，气得连说好些话。
李志华想想觉得也对，又伸长脖子盯着窗外看，看见邓小惠跟李志国还有李大坤，李小坤都在堂屋里，他说：“他们一家子也还在啊。”
“他们脸皮厚。”
林翠翠气得开始脱衣服睡觉，怼着衣服的扣子使劲扯。
堂屋。
小鱼开始分东西了，她其实心里明白这个家里除了李老二，李海香，还有李姗姗，其余的人都不待见她。
但是，她现在也是李家人，毕竟是一家人，这些人还都是李老二跟李姗姗的亲人，如果她自私一点，以后的生活更艰难。
她只想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生活。
相比王老五和大队的人，家里那些不喜欢自己的人，已经算非常好了。
李货山，李志国，邓小惠，李姗姗，李大坤和李小坤都迫不及待的等着，连里屋的华美玉都伸出了脑袋。
小鱼先拿起两罐子麦乳精。
李货山装作不在乎，却斜着眼盯着小鱼手中的麦乳精。
小鱼递给了一罐子给李货山：“爹爹，这个是你的。”
李货山哼哼道：“我一大把年纪，喝这玩意儿干啥。”话音刚落，伸手的时候，小鱼已经朝着里屋的华美玉去了。
小鱼递给华美玉：“三婶，本来冬冬弟弟一罐子，爹爹一罐子，爹爹不要，那都给弟弟。”
华美玉眼中闪过惊讶，她平时不跟小鱼互动说话，没想到，她竟然会想到怀中的儿子。
小鱼知道她不方便拿，主动进去放在一个破旧的矮桌子上。
李冬冬呈朦胧神态的眼睛盯着小鱼看，小鱼瞧着她可可爱爱的，伸手握了握他的小手：“小弟弟，有麦乳精喝了。”
李冬冬突然冲着她笑起来，嘴巴啊哦啊哦的。
李大坤伸长脖子盯着里屋，小声道：“我也想喝。”
李姗姗踹了一下他：“喝啥喝？你跟冬冬抢，咋这么不要脸。”
小鱼转身回到堂屋，她把算盘捡起来递给李货山，李货山摆着臭脸接过了算盘，下一秒，又觉得算盘不错。
小鱼看着软软鼓鼓的大棉被。
邓小惠心痒痒了，笑着开口：“小鱼，要不……”
小鱼没听见没注意，转身对着李老二说：“爸，这个棉被我留下，嘻嘻。”
李老二本来也想说棉被谁都不给，他赶紧起身把棉被抱进去：“好勒，今天晚上盖大棉被，明天早上，爸把旧的都洗了。”
邓小惠尴尬的皮笑肉不笑。
小鱼又从里面挑出两整套衣服，包括两件棉袄，两条棉裤，两条秋衣秋裤，毛衣毛线裤，还有几条小内内。
加上两双棉鞋，另外还有其他季节的衣服。
这些衣服，她想给李姗姗，李姗姗都穿不了。
杨姗姗看一件就惊呼一声：“哇，好好看，看起来都是新的耶，小鱼，你穿起来肯定特别好看。”
她继续高兴的夸奖：“小鱼，你先现在是全队里除了曹香香和杨美兰，是衣服最多最漂亮的，以后出门， 看谁瞧不起你。”
邓小惠一把把李珊珊扯回来。
小鱼把一些漂亮可爱的头绳，头花，发卡，小梳子小镜子都给了李姗姗，李姗姗兴奋的跳起来：“我以后决定了，我要留长发。”
小鱼轻轻地叹息：“可惜，陆叔家里只有个跟我差不多的女儿，穿的衣服鞋子，你穿不上，然后曾姨的鞋子衣服，你穿着又大了，不然……”
“没事，我可以改改啊。”
邓小惠突兀的加进来一句话。
李姗姗皱着眉头：“你说啥呢妈……”
邓小惠笑笑不说话。
小鱼立马从地上捡起两条灰色的裤子，蓝色的褂子，递给邓小惠：“大伯娘，这是打算给你的，那你改改给姗姗姐姐穿吧。”
邓小惠欣喜的接着衣服，下一秒，脸色一变。
她点点头，声音含糊不清：“行啊，那就改改。”
目光又扫向裙子和红色翻领的秋褂子，她认出来了，那是前些年下乡的知青流行穿的一种布料‘的确良’。
她当时看着羡慕死了。
小鱼还留着一件宽松的呢子外套给李海香。
作业本，铅笔，男孩子的衣服，这些都给了李大坤和李小坤，两个人激动地原地跺脚，迫不及待的拿着衣屋去换了。
小鱼又拿出了陆展辉给的男士衣服，李志华给了一条黑裤子一件毛衣，李货山一条黑裤子一条毛线裤，还留了一条裤子跟一个帽子。
她拿起几乎崭新的解放鞋和棉鞋递给了李老二，嘻嘻笑着：“这是爸的。”
李货山看着不舒服：“呵，果然是谁收养的，跟谁亲，向着谁。”
李姗姗接话：“那肯定啊，二叔相当于就是……再生父母对吧，而且二叔对小鱼最好了，肯定好的，都要给二叔啊。”
“就你话多。”
李货山瞪着她。
李姗姗吐吐舌。
李老二接着两双鞋子，沧桑的脸上都是感激的神色，他声音沙哑：“谢谢闺女。”
反倒是其余的人竟然没有说谢谢。
邓小惠还盯着连衣裙和红色翻领的秋褂子，猜测着，小鱼想留着给谁，就算不给自己，那些毛线应该会给自己吧？
哪知。
小鱼拿起毛线递给屋里的华美玉，剩下的毛线，李姗姗一起拿过来了。
华美玉还在喜悦中，面前又递来了好几大卷毛线，她问：“这……是……是是是……给我的啊？”
小鱼说：“没有冬冬的衣服，都不适合，就把这些毛线给你，你给冬冬织毛衣。”
华美玉惊讶的看着小鱼，许久，她才红着眼眶：“小……鱼鱼鱼……真好好好……”
她怀中的李冬冬今天格外的兴奋，又是弹腿又是弹脚，以往都是安安静静的，哪怕逗他，他也没啥反应。
华美玉震惊不已，激动的紧紧抱着李冬冬。
她从未想过，家里还有人想着自己，她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孩子也是个透明的孩子。
李姗姗逗着李冬冬：“看冬冬今天高兴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哦。”
堂屋的人都看过去，一个个人都很震惊。
小鱼最后把三包糖果全部给了李姗姗，冲着她笑：“姗姗姐姐，这个是我花钱买的。”
李姗姗感动的擦着眼泪：“都给我啊？ 你不给自己留点啊，这样，我们以后一起吃。”
小鱼点头。
她又把瓜子递给李货山：“爹爹，我上次看见你在嗑瓜子，这是给你的。”
李货山不淡定了：“谁……谁嗑瓜子了，别瞎说。”嘴上说着，手已经接过瓜子，心里喜滋滋的。
李姗姗问：“这剩下的是谁的啊？”
小鱼拿起连衣裙和秋褂子，以及旁边的黑色裤子跟帽子，她说：“这些是给四婶和四叔的。”
邓小惠抱着衣服，手指使劲扯着。
东屋。
李志华坐在床上，透过窗户等着堂屋看，说：“得，东西都分完了。”
林翠翠背对着他：“分完了就分完了，反正，我脸皮没那么厚坐在哪儿等着。”
想了想，她又问：“都真分完了？大嫂拿了啥？”
李志华说：“大嫂手里好几件衣服呢，她两个儿子，一个个拿的更多。”
林翠翠扯了扯被子，闭上眼睛：“别看了睡觉，困死了。”
“四婶，四叔，你们睡了吗？”
屋外是小鱼的声音。
林翠翠睁开眼睛，疑惑：“她来干啥？”
李志华激动的下床穿鞋子：“指不定是给我们送东西，我刚刚从窗户就瞧见，她抱着东西来了。”
林翠翠不信，一把抓住他：“你干啥？她讨厌死我们了，咋可能送东西，睡觉。”
“四婶，我来给你送东西了。”
小鱼的声音又响起。
林翠翠有点不敢置信，嘴里嘀咕着，李志华却已经点上了油灯，打开了门，就看见小鱼抱着东西站在门口。
林翠翠爬起来，靠在床头上，瞅着门外的小鱼：“真来送东西。”
“嗯，你瞧。”
小鱼伸出去手，一条裙子掉在地上。
李志华帮忙捡起来，把衣服抖了抖，仔细看着：“哟，真漂亮，跟前几年那些女知青穿的裙子一样，你那个时候不是羡慕死了吗？一直想要一条。”
林翠翠随意的瞥了一眼，然后，眼神挪不动了：“这是……”
她激动的下床，鞋子都穿反了，凑上去从李志华手上夺来衣服，一下子把他撞到一边，上下打量着裙子，满脸的笑容：“真好看，的确良的布料，摸着好舒服啊。”
“的确良”，色彩鲜艳，改变了较长时间以来的黑蓝灰色彩，而且耐磨耐穿，不易褶皱。
她摸了摸又摸，山上下下打量着，上衣是白色的，白衬领，腰间抽褶，并配上一条腰带，腰下是半长裙，裙子的下摆在小腿中部。
小鱼又递给她一件：“这件也是你的，我瞧着你跟曾姨一样漂亮一样瘦，适合你。”
林翠翠赶紧把裙子放在床上，接过大翻领红褂子，又喜欢的眉开眼笑，她问：“你刚刚说啥？”
“这件也是你的”
林翠翠摇头：“后面的一句。”
“适合你。”
林翠翠继续摇头：“中间的一句。”
小鱼睁大眼睛，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一样漂亮……”
“对对对，眼光不错啊。”
林翠翠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着。
小鱼懵逼，啥啊？
李志华在后面看着她笑，然后拿走小鱼手上另外的一条裤子和帽子，他问：“这给我的？”
小鱼点头：“四叔经常咳嗽，这个冬帽给你。”
李志华一听，心里不是个滋味，有点内疚，家里人除了林翠翠就是小鱼记得自己在咳嗽。
他对小鱼点点头：“嗯，那个……先进来吧，外面多冷。”
小鱼进了房间，这是她第一次走进这个屋。
林翠翠把两条裙子都抱在怀里，她弯腰问：“你给你大伯娘啥了啊？”
“能有啥，都是衣服呗。”
邓小惠站在对面自己屋里的门口，摆着一张阴沉沉的脸，怀里抱着两条灰色的裤子，蓝色的褂子。
林翠翠眼睛直接瞄准她怀中的衣服，瞬间得意的抖着自己的裙子和红褂子：“哎呀，大嫂竟然比我的多一件呢。”
邓小惠咬了咬牙。
林翠翠瞧着邓小惠那几乎杀人的眼神，噗嗤一笑：“大嫂你也喜欢啊，可是，我记得几年咱们队里来的知青，人家穿着就是这种裙子，你还说别人不害臊呢。”
邓小惠笑了笑：“光着腿，我倒是看看明年的夏天，你好意思穿出去不。”
“我当然好意思穿出去啊，我还要穿着在大队走一圈，这有啥。”
林翠翠可一点不在乎。
她故意问：“小鱼啊，你为啥把这么漂亮的两件衣服给我，不给大伯娘啊。”
小鱼一脸的单纯实意：“曾姨跟四婶的身材一样，我就给了你。”
林翠翠继续拿着裙子在身上比划：“哦，是身材一样啊，不像某个人，没那个气质……腰粗的跟桶一样。”
‘哐当’
邓小惠用力的关上门，门后的她，气得咬牙切齿。
李志国已经躺在床上，问：“干啥啊，非得跟她吵吵几句。”
邓小惠把衣服扔在桌子上，看都不想看一眼：“这个小鱼，真是的，喜欢热脸贴着冷屁股，人家林翠翠天天骂她，她还讨好真。”
李志国打了个哈欠：“我没瞧见她讨好，只是，那衣服确实适合四房的。”
邓小惠一听更气了，掀开被子睡觉，背对着李志国。
林翠翠朝着门翻了个白眼，又看向矮矮小小的小鱼正扬起脑袋看着自己，她尴尬的收回笑容，好似从牙缝挤出几个字：“走了一天……累吗？”
“不累。”
小鱼摇头。
她又说：“那我回去洗洗睡觉了。”
“嗯。”
林翠翠冷着脸回了一个字。
小鱼关上门的时候，林翠翠忽然又挤出两个字：“谢谢。”声音很小，跟蚊子一样，不仔细听，听不见。
“四婶不用谢。”
小鱼迈着小短腿朝堂屋里跑，扬扬手，超大嗓门的回着。
林翠翠：“……”
李志华已经快速套上新裤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问：“你刚刚对小鱼说啥？”
林翠翠凶巴巴的吼着：“脱了，睡觉，这裤子留着过年穿。”
李志华乖乖地听话。
林翠翠赶紧把两件衣服折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柜子里，看了又看，才把衣柜合上，躺在床上心中产生了点歉意。
小鱼回到堂屋里。
李姗姗惊讶：“这四婶竟然会说谢谢。”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比我妈好多了。”
小鱼摇摇头：“大伯娘从来不骂我，四婶老骂我不喜欢我。”
李姗姗觉得小鱼太小不懂，也没有多说啥，可是，她心里知道，邓小惠讨厌小鱼的程度不比林翠翠低，而且，刚刚明明拿了最多的东西，反而不给小鱼好脸色。
那平常骂骂咧咧的四婶，都知道说声谢谢。
李姗姗低头看着怀里的东西，不想想那么多，抱着糖果和头绳等喜滋滋的回去睡觉了。
堂屋里就剩下李货山，李老二，里屋的华美玉和李冬冬也睡觉了。
李货山突然伸出手。
李老二不解：“干啥？”
李货山说：“剩下的钱呢，我给了你十块五毛，买了糖和瓜子，还有多余的。”
李老二要是以前肯定把剩下的三块八拿出来，但是这次没有，他拉着小鱼：“走，回房间睡觉。”
李货山追着要。
门‘哐当’关上了。
李货山气得想踹门，又怕把门踹坏了，在门口骂骂咧咧的，好一会儿回自己房间了。
这一晚。
大家睡的都特别舒服，做着美梦，除了邓小惠。
还有一直在墙外偷听的何秀，她气得牙痒，回去的时候还掉到粮田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