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说你虚
“我以为你俩是一对呢！”周曼襄在家吃好饭，又过来找李玥莱聊天，站在篱笆外听见了他俩的对话。
李玥莱赶忙说道：“我们是同事，苏哥有女朋友的！”
周曼襄问道：“他女朋友比你长得好看吗？”
“呃……好看多了……”李玥莱不清楚许晓晶整形前是什么样子，但以现在许晓晶的样子来来说，确实比自己好看，并且还时髦很多，气质也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玥莱你太谦虚了，不能说谁好看，应该说各有各的美才对嘛！”苏前毕竟是做业务的，说几句好听的话，那还不是张口就来。
帮李玥莱圆回了面子，他懒得听女孩子家家的聊天，正准备出去溜达一圈消消食。
孔献过来找他们商量医务室怎么布置，还有急救培训的方案。
苏前、李玥莱、周曼襄跟着孔献去了村办公室。
孔献指了指村部旁边的一块空地说道：“医务室就建在那里吧，我已经安排了人把地找夯实了，木料也备好了，就等你们指挥怎么建了！”
“医务室又不是医院，有个空房子，把东西摆一下就行了啊！”苏前没想到这医务室居然要新盖，本以为有现成的房子，稍微收拾一下，把东西摆上就好了。
孔献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咱村里人不少咧，哪里有空房子啊！再说我们也不知道现代化的医务室该怎么建，有什么标准之类的呢！”
“医务室很简单的，有个空房间就行了，或者你们村部楼下腾出一个房间来也行！”苏前想着医务室又不是建医院，哪有那么麻烦？这孔献出去外面打过十多年工，怎么会连医务室是啥样都不知道，这也有点太奇怪了吧！
“村部楼下就三个房间，一个小的房间是我办公的地方，一个是接待室，一个大的房间当仓库，放爱心企业捐赠的毛巾、牙刷、香皂之类的日用品，楼上是给爱心企业外来人员住宿的，没有空房间啊！”孔献说完，为难的摊了摊手。
李玥莱一听医务室还得新建，一下子就急了，说道：“我的天啊，建房子得多久啊！公司只给了我们半个月时间，怎么来得及呢！”
孔献呵呵笑道：“建房子挺快的，我们村里会木工的可不少呢，打下手的人也多，一百平以内的单层竹木房子，最多七八天就建好了！”
“那好吧……我待会儿画个简单的结构图纸给你，外形的话就和你们村的房子一样好了！”苏前想着七八天就能建好，你怎么还非得等我们到了才建呢？
“好好好，多谢！多谢！”孔献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地方、人工、材料全都给你们，按你的意思去建，省的到时候村里人说建大了小了，布局不合理啥的，到时候就没有人怪我了！
“跟我们说说善禾村的故事呗！”
苏前还是蛮好奇他们村子，这么多年是怎么自给自足的，虽说在路上听扶贫办工作人员说了个大概，但听土生土长的人讲，应该更真实！
孔献知道来这儿的人都会问村里的人文故事，便开始讲起来故事：
“当年神医华佗的族人，担心被曹氏赶尽杀绝，举家搬迁了多次，后来觉得总搬也不是事，需要找个宜居的地方躲避战祸。华佗的族弟曾经和华佗来这里采过药，觉得这里四面环山悬崖陡峭，来这里休养生息再好不过了。”
“华佗的族弟先把愿意同往的族人先送了过来，但是没有外姓人没办法传宗接代嘛！”
“就找到了同样怕被灭族的周不疑、吕布、孔融的族人，这三家有的族人改名换姓也不愿同行，愿意同行的男女老幼加起来有七十二人，他们跋山涉水一路西行来到了这里定居，取名“善禾村”，寓意‘苟活于世、但求善终’！”
“我们搬来这里的祖先们，有习武的、学文的、学医的，后来又派人出山去学木工、织布、打铁、烧陶器，补齐生存需要的工种。再往后的一千多年没有人出过山。在没有被勘探队发现这里之前，村里一直都实行男耕女织的集体劳作，再由族长按人头分配物资。”
聊了一会儿天色见晚，吕光跑来找爸妈回去睡觉了，苏前一很正经说道：“我们要在村里建医务室，经常有事情要和村长沟通，必须得住在这儿才行，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陪爷爷！”
“哦……”吕光虽说有点不乐意，但是又怕这个‘爸爸’生气，依依不舍的走了。
苏前还真没想到吕光这么好哄，会心一笑摇了摇头。
吕光走出去没多远，又转过身大声喊道：“爸爸，我明天去打野猪给你们吃！”
苏前摆摆手，喊道：“我们要减肥呢，不吃肉！你快回去陪爷爷！”
吕光开心的蹦蹦跳跳回家去了，孔献陪着笑说道：“真是委屈苏先生了，我回头去找吕老爷子说说，让吕光不要再来缠着你了。”
苏前淡淡一笑：“没关系的，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能体会到没爹没娘的滋味，呵呵……”
“对不住，对不住！”孔献赶忙道歉，岔开话题把苏前和李玥莱带到村部楼上，安顿他俩分别住下。
苏前到了房间，躺在床上翻看着李玥莱爸爸的日记本，没一会儿就抱着日记本睡着了，也不知道是这山里空气清新，没有城市的喧嚣，竟然睡得特别沉！
李玥莱困得不行，但是周曼襄拉着她聊到后半夜，索性就留在李玥莱房间过夜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吕光就跑到楼下喊爸爸妈妈吃早饭，他早上去水潭里打了鱼，还做好了鱼汤，用一个瓦罐拎到了村部。
苏前醒来看了看时间，才六点来钟，但又不能让吕光一直等着，到李玥莱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打着哈欠下了楼。
太阳能公司的李工，倒是起来的蛮早，他已经在村里溜达了一圈，在村部门口的亭子里休息。
李工也听村长说了苏前一上山，就认了个儿子，看见苏前下楼，打趣道：“兄弟，你这一来就喜当爹啊，早上还有儿子送饭，真是羡慕死我了！”
“来来来，一起吃！”苏前也到亭子里坐了下来，想着李工送了一个折叠太阳能充电板给他，便喊李工一起吃早饭，算是回个礼了。
吕光把鱼汤从瓦罐舀到碗里，就像个乖巧的孩子一样，毕恭毕敬的站在边上。
苏前对李工嘚瑟道：“这孩子是吕布那一脉的传人，猛的很呢！180斤的大刀，轻轻松松拿在手上，耍的呼啦啦响，特效都不用加！”
“真的吗？能不能耍几招看看！”李工听村长介绍过善禾村四个家族的由来，也蛮好奇的，这话赶话说到这里了，还真想开开眼！
“小光，耍几招给李叔看看！”苏前仍旧是一副嘚瑟的样子，还煞有其事的放下了手里的勺子和碗，准备看刚认的儿子表演。
“好咧！”吕光本就是小孩子心性，看见爸爸夸他功夫好，那还不得赶紧表现一下！
先耍了几套拳脚，别看赤手空拳，打起来呼呼生风的，还真是连特效都不用加！
苏前连连鼓掌叫好，时不时看看李工，还冲吕光竖起大拇指！
吕光越耍越来劲儿，双手抬起一块铺在地上的石板，这石板一米来长，三十多公分宽，足有三寸厚！
只见他像扔块泡沫板似的，猛地往空中一抛，迅速向后退了一下呈弓字步，石板落到他面前时， ‘嘭’一拳把石板打的四分五裂！
“啊！”李玥莱刚推开门，就看见那么大一块石板被吕光一拳打碎，一声惊叫直接懵了，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肯定以为是在拍电视剧！
苏前对李工‘啧啧啧’了几下，一脸得意道：“厉害吧？在绝对力量面前，拳头比石头硬！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精钢铁骨！”
“我的天，他要是去打拳击，一坨子都能把拳王揍飞了！”李工连连摆头，就是刚才亲眼所见，还是感觉难以置信。
“那必须的啊！”苏前说完，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空碗，对吕光说道：“小光，过来一起吃！”
“那个碗是留给妈妈的，我要是用了，妈妈会生气的！”吕光一共就拿了三副碗勺，看到苏前喊李工吃饭，他又不好说没准备多的碗！
李玥莱突然感到很愧疚，吕光一个只有七八岁智商的人，这么在乎她这个假妈妈，自己昨天的态度确实很伤人心。
“唉哟，你看我这馋嘴……”李工一听这是人家一家三口的早饭，尴尬的把吃过的碗往边上推了推。
吕光说道：“爸爸请朋友吃饭，小光等一下回去再吃！”
“你妈妈减肥，她不吃早餐的，你快坐下来吃！”苏前感觉心里酸，这吕光虽说是小孩心性，还是蛮在乎亲情的，要是没摔伤脑子，说不定被哪个教练发掘，不知道能拿多少金腰带，成为全村的骄傲！
吕光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李玥莱，李玥莱微笑道：“我减肥不吃早饭，你快吃吧！”
“妈妈对我笑了，妈妈笑了！”吕光开心的像个孩子蹦蹦跳跳，随后把瓦罐里面剩下的鱼汤倒进碗里开心的喝了起来。
吃好饭后，苏前又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让吕光回去。
可吕光这次不肯走了，还保证跟在后面不说话，绝不耽误爸爸干正事儿。
苏前昨天吃了吕光打的兔子山鸡肉，今天又喝了人家的鱼汤，只好答应了吕光跟在他身边。
没多久孔献带了二十多个村民过来，把他们交给了苏前和李工调配。
苏前跟一个老木工师傅讲了卫生室应该怎么造，空间怎么利用，医疗用品都要摆在哪里，就去跟孔献和李玥莱商量给村民做急救培训的事情，每次培训多少人，以什么标准检验村民学会了没有。
李工领着一帮人，挨家挨户去装太阳能灯，他是想尽快干完，然后赶紧回去，这个地方虽然空气好，环境优美。但是没有手机信号，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孔献拿着登记表，把村民分了组，一组一百个人，每天上午学，下午抽查检验。
苏前和李玥莱商量先教心肺复苏、止血包扎、骨折固定、海姆立克急救法，再教溺水、烧伤、烫伤、蛇虫叮咬的处理方法。
刚开始上课的时候，村民觉得他们过了一千多年，都活的好好的，山里的生存技能，肯定比城里人强，学急救就是浪费时间。
但在看过苏前和李玥莱现场操作后，他们开始明白了什么叫科学高效！
苏前在休息的时候问村长孔献：“我们在建医务室，怎么没看见你们村的村医呢？”
孔献答道：“村医去县城申请办证了，这两天应该就能回来！”
苏前又问道：“那万一有病人怎么办？”
孔献抬手指了指华老先生家住的方向， 说道：“村里还有华老先生嘛！”
苏前突然来了兴致，说道：“华老先生，是华佗的后人吗？什么时候帮我引荐一下，让他给我把把脉呗！”
“华老先生每天早上都会围着水潭遛弯，今早碰到我，还对我说看见过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有点虚呢！呵呵……”孔献说完哈哈一笑。
“我……虚吗？”苏前想着我每天都喝枸杞的，虚不虚自己不知道吗？
孔献见苏前面露尴尬，便笑道：“虚有很多种的啦，气虚、脾虚、血虚、肾虚啥的，他倒是没说你是哪一种！”
苏前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要是被人说肾虚多没面子啊，赶忙说道：“那可能是气虚，我经常气虚自汗，呵呵……”
气虚自汗，这也是苏前暂时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跟虚有关的词了。
孔献说道：“华老先生可是从不主动给人看诊的，就算他知道谁哪里不好，人家不找他问诊，他也不会说的呢！”
苏前呵呵一笑：“呵呵……我人缘这么好吗？”
孔献说道：“啥时候我带你去让华老先生把把脉就知道了！华老先生看病又不收钱的！”
“等我忙完吧……”苏前其实想的是，万一那华老先生说我肾虚，岂不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以后得绕着这老头走才行，别让他又看出啥毛病来，整天过的提心吊胆的！
孔献见苏前有点回避‘虚’的问题，转移话题道：“你刚才问的村医，是华老先生的女儿华嫣，华嫣念了医科大学，在外边医院上了两年班，舍不得生养她的地方，也想留在华老先生身边尽孝道，又回到了村里。”
“怎么过都是一生，留在亲人身边挺好的，应该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啊！我要是有亲人，也会留在他们身边的”苏前叹了一句，在心里感叹自己想尽孝，也不知道父母是谁！
孔献略带惋惜的样子，说道：“华嫣是个好姑娘，人长得也好看，可惜二十五六了还没嫁人，怕是要做老姑娘咯！”
苏前诧异道：“二十五六岁还很年轻啊！我不也是二十五六还没结婚嘛！”
“咱们这儿年轻人结婚早，二十五六岁孩子都要上小学了呢！”孔献呵呵一笑，又接着说道：“其实村里也有人想娶华嫣，只不过华老先生和华嫣看不上人家！”
“哦”苏前听到孔献说华老先生和华嫣看不上人家，突然想起了姚薇的妈妈看不上自己，不由得心中一阵感伤道：“姻缘天注定吧……”
孔献是在外面待了十多年才回村的，看得出苏前眼睛里有故事，但又不好多问，怕勾起人家的伤心事。
苏前见孔献不说话了，以为自己多愁善感的样子被人看到了，看了看一旁在揪树叶子玩的吕光，说道：“华老先生没有帮吕光看一下，他的脑子是怎么回事吗？”
孔献叹了口气，说道：“看是看过了，华老先生说吕光脑子里面有块淤血压住了经脉，得做开颅手术取出血块，吕老爷子怕手术出意外，就没同意……”
“哦”苏前又问孔献：“你想让村民过上现代化的生活，为什么不发展旅游呢？旅游的收入，完全可以让你们自给自足吧？”
“也不是想要完全现代化，我只是想让村民们生活更便捷一些”孔献顿了顿，又说道：“其实我的骨子里也是蛮传统的，想要保留原始村落，如果发展商业化旅游，必定会涌进一些利益追求者，村民们平静的生活就会被打破”
苏前觉得孔献的想法没问题，但这几天他看到村里都是中老年人，几乎看不到几个年轻人，便说道：“年轻一辈的不回村，过不了几十年，这个村子慢慢的就会变成无人村了！”
孔献苦笑道：“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村子能保存多久，我就守护他多久，希望我无病无灾，能活的长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