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穆澄
刘枝花打量了一眼穆澄,根本不认识他,又看他满脸疙瘩像得了什么病,皱眉赶忙去将娇娇抱过来,担忧的检查了一番。
娇娇乖巧的抱着娘说:“娇娇没事,是这个大哥哥找要娘说话。”
听闻乖宝喊大哥哥,刘枝花拧眉,对于这不相识的男娃严肃道:“哪儿来的小骗子,我都不曾见过你,何时成了你大姨。”
穆澄面红满是紧张,看着眼前傍大腰圆的妇人,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刘枝花见他这般,挥了挥手说道:“我不认识你,你要找你大姨去别处找去。”
“可,我娘让来找一个名叫刘枝花的亲戚,我听弟弟妹妹说您就是。”穆澄低声解释道。
刘枝花一愣,又仔细瞧了瞧他,可还是不曾有印象。
娇娇软乎乎说:“大哥哥,你的画像呢。”
“哦,对!画像。”
说着,穆澄赶忙从怀里掏出画像和一串红色的穗子,着急解释道:“我娘名叫刘秀花,家住小河村,娘让带着这穗子来找大姨。”
听闻熟悉的名讳,刘枝花看了眼那串眼熟的穗子,是阿奶的手艺。
刘枝花接过那幅画瞧了瞧,恍然又回忆起来她未曾嫁人的模样,这幅画是她和秀花一起去镇上卖野货,路遇一名画师给画下的。
刘秀花是阿奶娘家那边的孩子,年幼时爹娘外出山洼塌陷送了性命,她自此成了孤儿,命和她一般苦。
阿奶看她可怜,带回来养了两年,两年里姐妹二人相处极好,后来被亲人带走了,自那没有了音信,阿奶没了她都不曾出现,刘枝花本就是孤儿,嫁人后刘家那边的亲戚渐渐变得生疏,这些年更是不往来。
所以听闻这个名字,刘枝花心中还是感慨颇多。叹气看向穆澄,面色柔和了些开口道:“我便是,你娘让你来什么事啊?”
穆澄一听欣喜不已,更咽解释道:“大姨,我叫穆澄,我们家遭逢大变,若非万不得已我娘也不会让我来打扰您,我、我们家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说罢,穆澄羞愧的捏着拳头低下头,眼睛通红满是泪水。
家中亲戚避而不及,娘也是没有办法才让他来此。
刘枝花一听这话,心中刚刚升起的喜悦消退了些许,眼眸里多了几分感慨。
当初说走就走没了音信,阿奶过世也不回来,十几年不联系,这突然找上门来竟然是为了借银子。
想到当初的情谊,刘枝花叹气指了指自个儿身后的土屋,和穆澄说道:“既然你喊我一声姨,那我也实话实说,你瞧瞧我们住的这地方,若是太多银两也拿不出来。”
穆澄一愣,方才光顾着认人,也没有注意到大姨家的情况。
他抬头望去,四间破旧的黄泥土屋,院子里虽然干净整齐,却十分的萧条旧简。
还有大姨身上穿的衣裳,磨损已经泛着白毛边的麻布衫,裤腿上满是补丁,鞋子是庄稼汉常穿的草鞋。
穆澄眼泪瞬间就升了上来,捏着拳头只觉自己脸红耳赤,他低头低低的说了一句:“大姨,我、没看到,对不住。”
说完,穆澄转身就要走,刘枝花一把将他拉住。
刘枝花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看这个孩子穿着破破烂烂,这一番举动也不是那些个死皮赖脸的,便心软开口说:“小河村到这有些路程,进屋喝口水再说。”
穆澄一路赶来没有喝水,嘴巴干裂的褪皮,听闻嗓子眼愈发干疼,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进了屋子,
刘枝花便放下怀里的娇娇,去厨房给穆澄倒水。
屋里,穆澄坐姿有些拘谨,明亮的眼睛打量着比自家还破旧的房屋,心中更是愧疚,大姨家日子过的这般苦,他不该来的。
娇娇眼巴巴看着穆澄怀里那只睡着的小奶猫,白喵喵想要,这个大哥哥正好缺银子,她不然拿银两和他买下吧。
娇娇正想着怎么说,突然穆澄起身将怀里的小奶猫递了过来,怕吓着妹妹他遮着些脸说:“妹妹,送给你。”
娇娇一愣,仰头黑乌乌的大眼睛看着他:“大哥哥?”
穆澄低声解释道:“这是我家猫下的小崽,我娘说大姨喜欢猫儿,特意让我带来的,本就是给你们家的。”
娇娇开心极了,抱着睡着的猫儿左瞧右瞧。
门口,端着一碗水的刘枝花见此一幕,口中叹了口气。
难为秀花还记得她的爱好,可这些年的磋磨,她早不惦念这些猫猫狗狗了,养着便是多吃些粮食,没那么多闲心逗着玩。
小厉眼尖的看到门口站着的娘,摸着肚子可怜巴巴说:“娘,我好饿。”
刘枝花走进来,叹气道:“一天天就是喊饿,厨房已经热上甘薯和菜,一会儿就能吃了。”
小厉摸了摸肚子,只好点头:“哦。”
刘枝花走进来,直径将水递给穆澄,说道:“喝吧。”
以防他着急喝呛着,上面撒了些炒熟的麦子。
穆澄赶忙擦了擦手接过,看清上面的炒麦子他心头一暖,连忙感激的说:“谢谢大姨。”
“坐下说话,今儿吃午饭再走,喝完水和大姨说说你娘的事。”
刘枝花边说边去红木柜子里抓了娇娇的一把零嘴,走过来放在穆澄手边。
“好,谢谢大姨。”穆澄赶忙道谢,却根本没有动那些零嘴,而是捧着大碗,吹了吹漂浮在上面麦子,小口喝起来。
刘枝花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自家乖宝,以及怀里抱着的小白猫,笑着问道:“娇娇喜欢这猫儿啊?”
“嗯,喜欢。”娇娇白团子般的小脸扬着笑,抱着睡着的小奶猫顺了顺它的软毛,小猫可真软乎。
刘枝花见此笑了笑,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说道:“既是你秀花姨的一片心意,那咱们便留下陪你玩。”
娇娇开心点头,抱着猫儿和穆澄说:“谢谢哥哥~也谢谢秀花姨。”
喝水的穆澄听闻立马放下碗,急忙回道:“妹妹喜欢便好。”
他心中也松了口气,见大姨不在对他有隔阂,喝完将碗放在一旁,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珠,犹如一个小大人一开口道歉:“大姨,今日是我莽撞,我娘与您十几年不曾相见,并不知晓您的情况,所以才冒然前来。”